第1872章 我不孤獨

嗷……

白虎從警惕變得如同一條狗子。

它搖頭擺尾，來到老兵面前，用著虎頭蹭老兵。

老兵揉著白虎的腦袋，輕嘆一聲：「難為你了。」

「想要離開嗎？」

老兵問道。

白虎搖頭不願。

「也罷。」

老兵說道：「一輩子能在生養自己的地方，其實已經很不錯了。」

他朝著內天地的入口看去。

白虎似乎很想他進去。

但老兵並未移動腳步。

「有的人死了，那是真的死亡。」

「有的人墳頭草很好了，有一天卻能走出來。」

「哈哈哈。」

他低頭髮笑，笑得極其難看。

笑聲漸漸停止，一雙老眼尤其複雜。

「不願意走，那就呆在這裡吧。」

老兵要離開。

白虎萬分不舍。

「放心吧，我們長青天不會斷了傳承。」

老兵說道：「老頭子已經不能屬於長青天了，也不敢以長青天人自居。」

「古墓，對於長青天的人來說，是家園，也是一道枷鎖，而我早早丟下了這道枷鎖，所以，你不用將老頭子當成自己人。」

「等等吧，會有那麼一天，也許在某個年份之後，也許在平行的空間……長青天的傳承並不會斷掉。

他走了，走得很果決。

白虎嗷嗚著，整個神仙架都透露著悲傷，就是那林間的風彷彿能惹人淚水。

老兵漫步虛空，每一座城市他都走遍。

看了所有。

家鄉的變化，不是一星半點。

變得他都不認識了。

找不到曾經的熟悉，可老兵並未神傷。

他很欣慰。

整個大華，有各種規矩。

就是這些數不清的規矩，令得世界更加美好。

修者有道，普通人有路。

各種學院的建立讓道路更加廣闊。

就連妖獸妖植也有學院。

挺好，不，非常的好。

每一個城都可以聽到蘇盟主之名。

蘇飛是依靠，幾乎成為信仰。

「混沌中青衣等人想要逍遙自在，你說天門假死之人別有目的，你覺得自己孤獨……」

「小蘇飛啊，你根本不理解孤獨到底是什麼，看看這大華的各個城市，無論如何你跟孤獨也沾不到邊。」

老兵落在了地上，一步步前行。

那個背影有些佝僂，說不出的孤獨感全在後背上。

他縮地成寸，身形閃爍。

很快，他來到了崑崙之巔。

站在雪山之頂，老兵沉默許久，開口：「我願為家鄉做一點事。」

轟隆隆……

電閃雷鳴，空間都被雷霆給劈開了。

一股股的怒意回蕩不停。

老兵面不改色，他說道：「看了家鄉的美好，不想再走出去了。」

「既然黑暗降臨，天門也不需要老頭子去守了。」

「老頭子也想要做一些自己想做之事。」

「那天，蘇飛從天門去天闕，老頭子對他說想要回家鄉看看，想要落葉歸根，特別希望在家鄉的某個地方可以有屬於自己的真正墳墓。」

他看了看四周，輕笑道：「天池聖境，雪山高聳，連綿的山脈如長龍。」

「老頭子覺得這裡能是自己葬身之處，非常合適。」

轟隆隆……

雷霆密集，邪風呼嘯，大有天崩地裂之勢。

「你是天，莫要虛張聲勢了。」

老兵道：「連面都不露，說明你和天闕之間的爭鬥讓你無法分身。」

「既如此，老頭子要決定自己墳墓之地，你有什麼不樂意的？你有什麼資格不樂意？」

「小蘇飛，你乳臭未乾，懂得什麼？」

「還有東海小道，鑽研無數年，想要開闢死亡地獄，你知道關鍵之處在哪裡嗎？」

「你們根本不知道地球也不完整！」

「因為，天藏起了死亡地獄！」

「藏在哪裡？」

「你們想象不到，就藏在天池聖境！」

「你們以為黑暗就能徹底變成死亡地獄了？哪有那麼容易？」

「需得挖出原本的地獄之貌，方能有希望。」

「老頭子為你啄開這條口子。」

轟隆！

一道無比粗壯的雷霆直接劈在了老兵身上。

老兵額頭流出血，但是他卻在笑。

「你阻攔不了我的，你讓世界變得不完整，你便沒有德。」

「天地意志私心如此之重，這天不要也罷。」

「你以為老頭子守在天門萬萬年，就能跟那青衣一樣了？」

「一個青衣迷失了自我，你覺得長青天走出來的都是那樣子？」

「老頭子當初跳出枷鎖，走出古墓，沒臉自稱是長青天門人。」

「青衣欺師滅祖之輩，亦不敢自居長青之天。」

「天，你知長青是何意嗎？」

「長青者，德才。」

「願這天郎朗青天。」

「願這地生命繁榮。」

「此乃，長青天！」

「生者有居所，死後無路，生命的繁榮不過假象罷了。」

「天朗氣清，也只是虛妄。」

「只有完整的世界，完備的生命輪迴，方可稱之為長青天。」

「天啊，你難道沒想過長青天如何出現的嗎？」

「是從你私心生出的那一刻，長青天便就存在。」

「你代表天地，可天地本能認為你不合格了，所以，長青天的責任也就出現。」

「還有那仙園……」

「一個小輩敢於天爭，老頭子又有何畏懼？」

「能葬身於此，也算彌補些許遺憾。」

說著，老兵身上的戰甲崩裂，他一襲白衣。

白髮飄飄，長須飛舞，白衣在風中獵獵作響。

仙風道骨，為此人量身而出。

老兵探出一隻手，不顧雷霆劈下，他朝虛空抓去。

隱約間，空間里彷彿要呈現出一座死亡大門。

與此同時，行走在黑暗界域的蘇飛停止了腳步。

他望著一處地方。

耳中響徹老兵的聲音。

「長青天……」

蘇飛自語一聲。

他嘴角微微彎起，笑言：「我不孤獨。」

「原來死亡地獄被天給藏起來了。」

「原來天意起私心，也會受到鉗制。」

「老人家說得沒錯，這天不要也罷。」

他「嗖」的一下不見了，一棵棵黑樹在黑暗界域中崩碎。

陰死之地。

地球的天與天闕的意志對峙。

天很煩躁。

天闕非常歡喜。

「道兄，你撐不住的。」

天沒說話，祂朝另一處看了看。

青衣等人已經到來。

「道兄你看，屬於我的養料自己送上門了，道兄還要堅持嗎？」

天闕張嘴，一名至強者「砰」地炸開，狂暴的能量氣息被天闕一嘴吞下。

「你以為一切都在你掌握中？」天說道。

「道兄指的是黑暗吧，如果吾告訴道兄，是吾放任的呢？」

聽了這話，天凝聚的面孔露出強烈的驚容。

「最終一戰吧，是我們兩個天的碰撞，其餘的人要麼是養料，要麼是螻蟻，他們跳來跳去，雖然煩，但造不成實質性的改變。」

「讓黑暗來得更猛烈吧。」

「無數年的糾纏，也要畫下一個完美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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