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的兄弟姐妹

根據韓冰前世看過的小說《狼圖騰》所說，所有動物的發情和生產時間，都跟它們生存的環境有很大關係。羊的孕期是五個月，它們自然情況下是每年秋冬發情，到次年夏季到來時生產，這是對母羊和羔羊都有利的時間安排，也是物種進化自然選擇的結果。狼的發情期一般在冬天快結束的時候，孕期兩個月，小狼生出來就到了春暖花開時候，此時野外很多冬眠的大小動物們都開始出來覓食，狼群有更多機會抓捕獵物，餵養幼狼成長。狼比人強，小狼半年後就可以參與獵食，那時候正好秋末冬初，獵物同樣繁茂，利於小狼聯繫捕獵成長，這也是自然選擇的結果。但它們的壽命普遍只有十二到十四年，所以核算成人類目前按照72歲來算，小狼也相當於人類三四歲就開始捕獵，也算很超前了。

這一次老媽出門兩天才回來，之後也沒什麼反常狀況。只是一個月後肚子開始變大，出去獵食也很少再有戰果。好在她所屬的狼群沒有拋棄她，使老媽仍然能夠吃到殘羹剩飯。這期間倆兒子更加勤快地四處布設陷阱，得給老媽提供足夠的營養，讓未來的弟弟妹妹們在老媽肚子里茁壯成長，好能儘快保護這兩個沒用的哥哥。

天氣漸漸變暖，日出的時刻也在不斷提前。看著石壁上刻畫的道道划痕，這是韓冰在老媽夜不歸宿之後那天開始記錄的。數了一下，快五十道了，距離老媽生產的日子不遠了。老媽的肚子也撐得滾圓，不知道這次會是幾胞胎？很奇怪狼跟老虎獅子一樣都是處於食物鏈頂端的動物，可狼卻每胎可產3-9隻狼崽，獅子老虎一般一胎僅有一隻。而人類在遠古時候並不處於食物鏈頂端，卻也是一胎一個，而且成熟期長至十幾年，壽命也長至幾十年。難道說上天早就安排好人類做為未來的天下共主了嗎？可嘆的是羊也是每胎一隻，不同的是羊的成熟期只有不到二年，壽命也僅有十二年，似乎天生就是被吃掉的命。

不管怎樣，老天安排的最大，照做就是。在一個陽光明媚，萬物復甦的春日下午，老媽又給韓冰哥倆添了七個弟弟妹妹，三母四公。把自己卧床讓出來給坐月子的老媽和弟妹，這倆人忙裡忙外，加柴讓火堆更旺一點，好讓洞里更加溫暖。烤炙熏肉，給老媽補充營養。給老媽喝點果酒，讓她心情更加愉悅。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證新生的弟弟妹妹們能有充足的奶水喝，好儘快健康成長，自己兩個人太需要幫手了。

老媽還是沒有坐月子習慣，生完第二天就出去獵食了，回來時奶水還是那麼足，七個小傢伙閉著眼睛爭搶奶頭吃奶，這就可以看出誰強誰弱了，天生強壯的基因里就註定能爭慣搶，娘胎里就瘦弱的現在依然要等到別人吃完才輪到自己，因此依然瘦弱。

哥倆不想再讓某個小狼崽夭折，有時就人為地把搶的特凶的那兩隻狼崽抱到一邊，讓那瘦弱的小不點先吃飽，雖說這會影響自然選擇，考慮也就這一窩，影響不大。等再大一點自己倆人可以做肉粥給它們補身子，保證比野外的小狼長得健康。這可是哥倆將來打天下的第一批幫手，可是不能慢待了。

老媽每天繼續帶回一塊肉骨頭，她的飯量這時間很大，晚上有時需要補充。韓冰每次都會把拿回來的肉烤熟給她做夜宵，配上野菜，全面補充各種維生素。飲用的水也都燒開加上山精等補藥，配點肉末，晾涼再餵給老媽和狼崽們，狼窩更是經常清掃，自己倆那時可沒這待遇，都是老媽舔乾淨的。

白天繼續下套布陷阱，抓兔子捕狐狸每天工作繁忙，增加獵物儲備。已經超過一周歲的倆人，現在身高一米左右，身強體壯，在山野里奔跑跳躍如履平地。落入陷阱的小型動物都可以倆人合力解決，生擒的兔子就有好幾隻。小野豬都抓了一頭，是用綁了石刀的木棍給小野豬開了膛，放凈了血才得到，最後被倆人拿繩子拴住後腿，硬在地上拖回山洞。野豬前後爪被老媽咬斷，火上烤過之後給老媽吃了下奶，其它部分已經變成熏肉掛在洞壁。

為了下奶倆人還特意跑到河邊，河水剛解凍，裡邊大魚很多都浮在水面上。東北老早年間就有句流傳很廣的話叫：棒打狍子瓢舀魚。說的就是人煙稀少的東北地區，狍子不認識人，不知道人靠近它是為了殺它吃肉，沒有一點警惕性，等著人一棒子打死打暈；而河裡的魚太多，以至於拿個水瓢隨便舀一下就能上來兩條魚。這條河應該是發源於長白山的松花江源頭之一，也叫頭道松花江。北邊還應該有松江河與二道白河，三條河都會在西北方匯入白山水庫，再往北流出，形成真正的松花江。

倆人沒有水舀子，這麼多魚，只要用一頭磨尖的帶回鉤的樹棍往裡扎就行了，幾乎一紮一個準，抓了幾條鯰魚和鯉魚，拖回來烤著吃。出去這麼遠其實還是挺危險的，這時候剛過了冬天，很多猛獸都飢腸轆轆，特別是熊瞎子，這時候還不知道會是哪個品種在世，反正不管哪種碰上就只能哥倆比拼腳力了，韓冰覺得自己很可能跑不過師戰，犧牲小我成全大我，重於泰山。

倆人還抓了幾條蛇，北方的蛇劇毒的不多，長白山一帶更是少見。在更北邊就是有種俗稱「草上飛」也叫「土球子」的蝮蛇和南邊蛇島上的同一種蝮蛇有劇毒，這裡大多是微毒或無毒蛇類，常見就是韓冰和師戰在山裡常遇到的「野雞脖子」，一種輕微毒性的蛇。成年蛇長半米到一米不等，肉質鮮美，這倆貨沒少吃。這次抓的就是「野雞脖子」，剛從冬眠里醒過來，急於覓食，反應也不夠敏銳，被這倆小破孩拿個樹杈子就給摁住了，隨後用石刀剁掉蛇頭，破開頭部皮膚，向下一拉，整張蛇皮就脫落下來。把肉切碎，放在碗里加熱煮熟就是一碗蛇羹，雖然缺少油鹽醬醋，可也是一道美味，具有滋膚養顏、抗疲勞、軟血管、預防骨質疏鬆的功效。蛇皮也沒仍掉，可以用來做繩子或做水袋。

洞口前面的草甸子又一片離離景象，新出的嫩草鋪成一片青翠欲滴的草毯。一場春雨過後，吸飽水分的草莖紛紛往上拔高自己的身體，以迎接更多的陽光照耀。隨著野草的密集，草叢中的生物也逐漸多了起來，經常可見野雞振翅短暫飛起。此時正是野雞孵蛋的季節，韓冰和師戰倆人提著麻兜，在草叢中穿行。先往裡扔幾塊石頭，打草驚蛇，同時也驚飛窩裡的野雞，然後尋著野雞飛起的地方找到野雞窩，收集雞蛋，每次都能撿到幾十枚。拎回洞里，一部分放在鋪好乾草的泥盆里，剩下的只好煮著半生不熟地吃。泥碗煮雞蛋太困難，水放里時間不能太長，時間長了泥會化掉，變成泥漿。得儘快一遍一遍將燒熱的石子放進去再夾出來，再放進去，再夾出來。好在野雞蛋個頭很小，還能弄個囫圇熟，要是後世家養的雞蛋，雞蛋黃就只能生著吃。

抓來的活兔子為了防止跑掉，都被打折了腿，因為倆人還太小，沒法做出結實的兔子窩，方法殘忍，療效不錯。時不時喂點青草和野菜，放在坑裡養著，隨吃隨殺。有了野雞蛋，就得再抓野雞來孵蛋。這倆人抓活野雞手法笨拙，不是被野雞尖嘴叨傷就是被利爪撓傷，最後結果總是不得不亂世用重典，拿回的只會是肉食雞。沒辦法，誰讓這倆人太小了呢。

後來師戰突發奇想，讓被打折腿的兔子來抱窩，反正那倒霉傢伙只能趴著，趴哪不是趴，就讓它趴泥盆雞蛋上，按理說溫度差不多，應該能浮出來。

在這可憐的哥倆竭盡全力努力下，小狼終於結束了哺乳期，老媽不僅沒瘦反而更加粗壯了些。付出總會有收穫，忘了這是哪位哲人說的，反正挺有道理的。小狼先是不到一個星期就睜開眼睛，一周以後就開始到處爬，比這哥倆強太多了，四五個月連翻身都不會。

師戰經常在小狼崽吃完奶后挨個抱著玩，前世家裡想養只大型犬，比如二哈，媳婦不幹，最後養了個吉娃娃，這他奶奶的算是狗么？比個老母雞都不如！沒辦法，說了不算哪，現在好了，七隻大型犬，還是真正狼以上的品種，看來老天都看不過去自己媳婦的做法，來這裡補償自己了。師戰是真的特喜歡這些小傢伙，一個個肉嘟嘟，毛茸茸，樣子有點介於狗和狐狸之間，吻比狗長，耳朵都是立著的，斜向上吊眼梢是明顯的狼的特徵。

斷奶之後哥倆就經常把熏肉烤熟切碎，混在開水裡煮一下，拌點野菜碎末喂幾隻小狼崽。兩個月大剛剛長出獠牙，已能獨立進食，咀嚼也沒問題，野生小狼這時也該吃母狼打獵回來反哺的肉泥。肉不缺，還沒事在肉粥里加兩個山雞蛋，這營養也沒誰了。小狼成天跟著哥倆到處跑，圍著倆人屁股轉。還真是圍著屁股轉，這東西長得快，已經有他倆屁股的高度了。一個個健壯靈活，神采飛揚。估計再過幾個月到了秋天就可以騎著走了，想想哥倆騎狼走天涯，還真的有些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