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龐董你好!
田露拉拉身上外套,后優雅環胸:「難道不是這樣嗎?在座的諸位,有誰真把我當成親人對待過?親生爸媽的眼裡永遠只有別人家的女兒。」期間意有所指看向了樂舒:「而所謂的兄弟姐妹統統合起火來排斥孤立我,可知就因為你們這些所謂的親人和父母,我做了兩年心理治療?好不容易找到幸福,高高興興把男朋友帶回家,你們卻因一己私慾而要跟我斷絕關係,無論怎麼祈求,還是殘忍的拋棄了我,這會兒知道他的身份了,就要跑來攀親,你們覺得可能嗎?」
「我們為什麼跟你斷絕關係,你自己心裡沒數嗎?」常玉一邊掙扎一邊無助哭喊,近乎崩潰,這不是她的女兒,不是她的女兒,還有那心理治療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呵呵,就因為與我彼此相愛的男人曾經是你姐姐女兒的男朋友,所以就必須要放棄自己的幸福?那憑什麼她可以,我就不可以?原凱根本就不愛她,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纏著他不放,還是在你們眼裡只有她樂舒想要的,不管什麼我都得讓著她?就因為她是你們心中最理想的女兒形象?」末了,田露冷厲視線引導性地直射到樂舒臉上。
她不知道,她的這句話會給這個家族與生生父母帶來怎樣的風浪,看著他們獃滯的神情,心裡煞是痛快。
樂舒知道所有人都在看她,拉開前面的敏兒,握住田露手腕強行拉向自己,擲地有聲:「田露,你覺得在這種場合說這些合適嗎?」真就恨她恨到這種地步了?可悲的是她都不知道為什麼會被田露記恨,自認為待她不薄的,而田露以前待她樂舒也可謂掏心挖肺,在生命急速流逝時,是田露用鮮紅的血將她拉出了鬼門關。
這麼好的姐妹,為何會發展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她以為,她倆可以同心協力護好這個家,哪怕都結婚了,也要互相扶持,不容任何人欺負,到頭來,最先欺負他們的卻是她。
田露輕嗤,湊近臉以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譏誚:「你很害怕嗎?」
害怕?樂舒皺眉,她覺得她的思維和田露完全不在一個頻道,她為什麼要害怕?對,她是害怕了,害怕親人們跟著受辱,問題是她早對原凱死心了,因此氣都氣不起來。
而樂舒的默認在其他人眼裡,完全證實了田露方才所言,樂媽媽跟樂爸爸漸漸從石化中清醒,相互用眼神問著同一個問題『她什麼意思?』
龐千這廂似乎也沒了交談興緻,順著老人一起瞅向田露。
常玉看看這個,又看看哪個,轉身扶著樂媽媽慌忙解釋:「大姐,事情不是這樣的,田露和原凱在一起時,原凱已經和小梳子分手了!」
「如果是這樣,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樂媽媽一臉迷茫,眸中充斥著濃濃失望,心就跟被人扎了一刀,徹骨的疼。
樂爸爸陰沉沉瞪了自家女兒一眼,掏出香煙坐那裡猛抽,短短几秒鐘,彷彿又蒼老了十多歲。
其餘人還沒回神,實在太過震驚,難以消化。
「小姑娘!」
不知過了多久,龐千站起來打破了滿園沉默,深沉眸光對上準新娘:「私人恩怨當私下解決,為什麼非得挑上這麼一個日子?大庭廣眾,有失體面吧?還是你邀請他們過來,為的就是想體現下自己有多忘恩負義?甭管孰是孰非,為人父母也將你養育成人,沒有他們,又何來的你?」
田露呼吸一滯,經那人提醒,大概也想到方才的說法有點衝動了,鬧不好自個兒就把自個兒定義在第三者位置上,思量片刻,陰鬱浮現眼底:「忘恩負義?呵呵,這位大叔,不懂就不要強出頭,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都分手了還藕斷絲連試圖破壞我倆的感情,你們怎麼就不說說她厚顏無恥?」
「你說什麼?你有種再說一次……你們放開我,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教她怎麼做人。」樂媽媽赤紅著眼好不容易掙脫掉束縛,結果沒走兩步又被一群保安攔住,憋著勁繼續掙扎,今天不過去教訓一頓誓不罷休,她的女兒,居然三言兩語被說成是小三,不能容忍,親外甥女也不行。
擋在田露面前的保安越來越多,已經有不少人試圖衝過去阻止她繼續胡說八道,這事若鬧大,樂舒很可能名譽掃地、失去工作,偏偏又挨不到田露的邊,只能破口大罵擾亂視聽。
只有樂舒沒有任何動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被保安從田露身邊擠開,腦子一片混亂,這種情況下,她該怎麼做呢?將田露帶進局裡告她誹謗?可今天是她的訂婚禮啊,女人這輩子最重要的一天,她可以不顧姐妹之情,那二姨呢?田露說得不錯,二姨從小就將她這個外甥女視如己出,她一定不希望田露婚事告吹吧?
處於保護圈的田露連連咂舌,扭頭和原凱調侃:「真抱歉,讓你看到這不堪入目一幕。」
原凱搖頭,面色一如既往溫潤,瞥了眼張牙舞爪的一群人,喃喃道:「市井破皮!」
「原總你怎麼能讓這種人進來?」
「潑婦罵街一樣,還好我家沒這種親戚。」
「就不該請他們,好好的訂婚宴,被弄得雞飛狗跳,丟人現眼,也難怪被安排在這邊。」
田露笑著向幫她打抱不平的賓客們搖搖小手,示意不必去理會,她早見怪不怪,后冷冷看向那個多管閑事的陌生男人,這人是誰?以前在家並沒見過,不過看穿著,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窮酸配窮酸,其實並不想在今天把原凱和樂舒的事抖出來的,是她自己不識好歹。
分都分了,還老來勾引原凱,別以為她不知道原凱私底下去找過她,今天只是給她個警告,要再敢背著她見她丈夫,她就要她身敗名裂。
沒抖出她警察身份已經很給面子了。
懶得再看一群瘋子撒潑,挽住原凱手臂旋身上橋,並向服務人員吩咐:「記得把現場桌上的龍蝦頭裝箱搬到他們車上去,雖然他們無情,但咱不能無義,再怎麼說也一起生活了二十年,既然他們都開口了,咱便盡量滿足。」說得那叫一個慷慨大方,不知道的還以為蝦頭是純金打造呢。
「是!」兩個服務員恭順迎合。
「是嗎?那我就先替他們謝過田小姐了!」
一道極具穿透力的渾厚嗓音自人形圍牆后突兀闖入,不高不低,恰好人人所聞,或許是來人擁有一把好嗓子,亦或其口氣沉穩有力,總之紛紛側目,看清是誰后,大部分人都開始瞠目結舌,驚詫、疑惑、迷茫再到欣喜若狂。
正在安撫長輩們的樂舒和敏兒呼吸同時凝滯,都不必去看也知是誰,龐煜!
這下沒人再鬧了,英子是在敏兒手機里見過龐煜長相的,全體鳴金收兵,乖乖站旁邊隔岸觀火。
還有欲要發怒的龐千也乾脆坐了回去,沒好氣地哼笑:「這小子,來得還真及時。」他咋不等自己媳婦兒被人打死了再來充好人?不過能過來就行,身為長輩,他真不好向田露出手,小丫頭嘴跟淬了毒一樣,專往人們心窩子里扎,這要是他女兒,早被活活氣死了。
一處空地上,龐煜站姿筆挺,西裝革履,烏黑短髮倒梳,金絲邊眼鏡貼服鼻樑,如鷹隼銳利的眼眸瞬也不瞬打在原凱臉上,似笑非笑。
後面只跟著一個手持禮盒的譚越,表情非常難看,雖然將將趕到,某些侮辱性的話語也聽得一字不漏,什麼叫『現場桌上的龍蝦頭裝箱搬他們車上去』?擺明是要樂舒一家吃大夥的剩菜嘛,田露……真的是樂舒的親表妹?
「無人機叔叔!」唐寶拉拉最小的表姐興奮叫嚷。
小月兒條件反射把小屁孩兒嘴巴捂住,耳語:「噓!不要鬧,沒看姨娘們都在哭嗎?」
唐寶扁扁嘴,垂頭裝出一副很難過的樣子,哎,想不明白大人們都在哭什麼,不就是田露表姐說話難聽么?以前又不是沒聽過。
「他什麼意思啊?誰說要吃那些人的剩菜了?」樂舒一邊為母親順氣一邊嘀咕,就算人家樂意給,他們也絕不屑要。
樂媽媽白了她一眼,回去再跟你算賬,沒出息的,男朋友被搶走還給人說成是第三者,這麼大的事,竟敢瞞著父母,越想越氣,常玉,虧她一直對她那麼好,她常玉的女兒是個寶,她常娥的女兒就是棵草了?憑什麼這種事都要忍氣吞聲?
這給她氣的啊,未來女婿都不想看了。
樂爸爸還在一個勁兒抽悶煙,額角青筋突突地跳,拳頭緊了又緊,哪怕忍到了極致,也必須沉默以待,田露這丫頭會挑日子,算準大夥今天不敢把她怎樣,但回去后,常玉一家必須給他個交代,否則也不用再來往了。
「哎呀,龐董,你來了怎麼也沒人通知一聲?」
「龐董你好你好,昨天還說啥時候約您聚一聚呢。」
完全無需自我介紹,一些與弘越有生意來往的人已經蜂擁過去握手見禮,與弘越毫無干係的則期望能面對面說上幾句話,爭取有所交集,龐煜佔有金寶飯店股份,盡人皆知,不少人本就是奔著這個來碰碰運氣的,沒想到還真來了,機會千載難逢,哪肯放過?
眨眼間被搶走屬於新郎應有的風頭,原凱也不生氣,大概忘記了對方剛才說過什麼,換上笑臉擠開那些爭相巴結的人,握住龐煜右手自責道:「哎喲,稀客稀客,龐哥,你說你來就來吧,怎麼不提前打個招呼?您若說要來,我肯定親自派車到貴府迎接。」我的天,龐煜居然會來參加他的訂婚宴。
這下看老頭子還能說什麼。
被晾在一旁半響的田露見未婚夫和龐煜似乎很熟的樣子,心裡優越感噌噌噌的冒,龐煜,這才是真正的黃金單身漢,與還未繼承家業的原凱不同,人家就是弘越總老闆,以前也就在財經報刊上見過照片,想不到本人更有魅力,也不是沒幻想過,都因不切實際而打消了念頭。
整理整理禮服,笑顏如花地站到未婚夫身邊自我介紹:「你好龐董,我叫田露,是原凱的未婚妻,因不知你會來,所以招待不周還請諒解!」
譚越啞口無言,古人說得對,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們還真忘了阿煜剛才說過什麼了,因為在金寶飯店有股份,所以他們跟原家也時常來往,但阿煜性子冷淡,不喜歡跟無關緊要的人會面,譬如原凱,私底下原董基本不會帶著原凱,也就一些大型宴會,無可避免,但阿煜還是沒和原凱交流過。
也沒啥過節,原凱做事,跳脫不說還狠絕,自私自利,從不考慮別人生死,本就打算等原董退位后,就撤出股份的,現在看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