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2 周饒國行商
司馬承禎一行向東穿越三首國境,謹遵越女囑咐,避過城鎮鬧市,一路潛蹤溺跡,專走人跡罕至的荒野。
雖是道路艱險,憑藉縮地之術,卻也如履平地,只是不敢完全靠飛行越過三首國境,唯恐這樣容易暴露行跡,畢竟三首國人皆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如此行到夜間,來到一片山地之中,便就近找了一處洞穴休息。
張虞風三女先進了洞穴,留下許逸冰和司馬承禎在洞外商議了片刻,便各自施法在洞外布下了幾道禁制,作為警戒,然後也都進了洞穴。
他倆剛一進洞,那洞口就化成了岩壁,把山洞隱藏了起來,這是司馬承禎方才所施一道禁制的妙用。
只見洞里漆黑一片,張虞風三女並未生火做飯,也沒有卧倒睡眠,卻都在那裡靜坐調息。
許逸冰和司馬承禎相互看了一眼,彷彿明白對方心裡在想什麼,當下也不廢話,各自找了處平地,靜坐調息去了。
其實他們心中所想,無非是張虞風三女的異常表現。
若是平日里野營,他們三人雖未必會做飯,但也免不了要生堆營火,再嘰嘰喳喳聊上好一陣子才會去休息,多半也是卧倒睡眠,很少打坐調息。
今日如此,想必都是急於體會琅玕珠果的功效吧。
五人就這樣靜靜地打坐,也不知過了幾個時辰,忽聽洞外有個男聲道:「咦!這塊地方的氣息有點異常啊……」
過了半晌,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此處有三道禁制,都有致幻效果,這附近有人躲藏!」
許逸冰聽到此話,連忙睜開眼睛,掃視其餘四人,只見司馬承禎已睜開了眼,不知是在她之前,還是與她同時。
張虞風三女過了片刻,也都睜開了眼。許逸冰連忙打手勢,示意他們不要出聲。
風綠綺傳音嗔怪道:「你們要布幻術禁制怎麼不讓我來?若是用三光神水布置蜃景禁制,也不至於被人輕易識破。」
忽聽剛才那個男人又道:「什麼人會躲藏在這荒野之中?莫非……是那幾個通緝犯?嘿嘿,讓我看看他們躲在哪!」
許逸冰聞言,連忙打手勢給其餘四人,示意他們一起行動,躲進洞穴深處。
五人於是一起施展法術,往洞穴深處輕輕飄去。
這洞穴其實很深,他們往裡飄了片刻,見有岔道分支,便一齊拐進了左側隧道。
剛一落地,就聽那男人叫道:「哈哈!原來這裡有處洞穴!」
話音剛落,就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之後又是那個男聲:「咦,這洞里不像是有人待過呀。」
過了片刻那女子終於又開口了:「不,有人剛剛在這裡打坐,地上仍有餘溫,一共是五個人。」
這邊五人聞言俱是一驚,張玉腰連忙祭出青銅象尊。
司馬承禎連忙傳音:「腰妹切莫輕舉妄動,來人法力遠在我們之上!我和逸冰所設禁制,意在製造幻覺,隱藏這座洞穴,並誤導接近的人遠離。
來人不但不受禁制影響,還能發現禁制的氣息,找到洞里來,絕非易與之輩,我們盡量不要主動招惹他們。」
張玉腰傳音道:「可是那個女子竟能說出我們剛才在做什麼,還能判斷出我們有幾個人,若不搶佔先機,恐怕一旦被他們發現,我們更難走脫了。」
司馬承禎正待傳音繼續勸阻張玉腰,忽聽那男人又道:「如此說來他們應該還躲在洞里,這洞挺深的,我去裡面找找!」
卻聽那女子道:「能被三首國通緝,實力想必不俗,他們所設禁制怎會如此輕易便被我們識破?
況且通緝犯共有六人一猿,而這裡只有五人,另外一人一猿何在?我們還是謹慎些的好,可別有什麼陷阱!」
聽到女子此言,這邊五人方才略微鬆了一口氣,既然對方有所忌憚,一時之間當不至於發難,他們就有時間尋思對策了。
卻聽那男人道:「這些通緝犯除了那男子和野猿,其餘皆是跟你一般的女娃兒,究竟犯了什麼事,竟引得三首國全境通緝他們?」
這邊五人聞言,相互看了一眼,張玉腰傳音:「三首國通緝我們竟不公布原因么?」
風綠綺忍俊傳音:「想是那三首毛神愛面子,覺得公布了原因臉上無光吧。」
五人相視而笑。
卻聽那女子道:「總之這件事很不簡單,你真的打算幫三首國抓捕通緝犯嗎?」
那男子道:「切,我才懶得幫這群沒禮貌的三頭人呢,只是想弄清這幾個女娃兒怎麼招惹到這群三頭人罷了。」
風綠綺傳音:「對方似乎只有這兩人,好像對我們也沒什麼歹意,還不怎麼待見三頭人。」
張玉腰傳音:「要不,我們索性出去會一會他們?」
許逸冰傳音:「再等一會吧,僅憑這一句話,還不能斷定他們沒有敵意。」
於是五人又繼續聽那兩人要說些什麼。
過了片刻那女子又道:「這五人眼下必定是躲在洞穴深處,我們若強行闖進去尋人,勢必會引起不必要的衝突,只有讓他們放下戒心,主動出來相見才是上策。只是要如何做呢?」
卻聽那男子道:「你一個小女娃兒怎地比我這老滑頭還想得多呢?直接挑明沒有敵意,勸他們現身不就行了嘛。」
緊接著就聽他喊道:「裡面的人聽著!我們是從周饒國來的行商,只為做生意,無意幫三首國抓捕通緝犯。無論你們是不是通緝犯,盡可放心出來一見,我們絕無歹意。」
卻聽那女子嘆了一聲,並沒說什麼,顯然她並不相信那男子這麼說,躲在洞穴深處的五人就會現身。
莪相魔劍傳音:「周饒國?那不是魏夫人所說的侏儒之國么?看來他們是兩個侏儒了。
據我對西方侏儒的了解,普遍比較狡猾,不知東方侏儒如何。不過既然東西方侏儒都精通工程學,想來心性也應差不多,恐怕不可輕信。」
張虞風三女都把目光投向了許逸冰和司馬承禎。
許逸冰尋思片刻,方才傳音:「若要現身,亦無不可,只是不能放下戒心,還得虛張聲勢,保持他們的疑慮。」
司馬承禎傳音附議:「他們所慮,無非是越女前輩和袁公行蹤不明,我們只需大肆吹捧越女前輩和袁公,使他們有所忌憚即可。」
虞雲羅傳音:「還是再拖延一陣,試試他們的耐心,他們若真無歹意,就不會強迫我們現身。」
風綠綺傳音:「我倒覺得,他們若有歹意,我們越早現身,越能顯得有恃無恐,加深他們的疑慮,使之愈發投鼠忌器。
若他們沒有歹意,我們越早現身,越能避免不必要的誤會。」
張玉腰傳音附議:「綠綺說的甚是有理,我們這就出去。」
她當先飛身出了隧道,餘人只得相繼跟上。
只見對方是一個侏儒男子和一個十三四歲模樣的人類少女。
兩人不都是侏儒,使這邊五人一劍都大為意外,不禁都是一愣。
不過很快,他們都聯想到了少女方才表現出的高深天眼修為,猜測她可能是個近千年的地仙,便少了幾分戒心。
對面兩人對於他們的輕易現身,也是頗為意外,同樣愣了片刻。
侏儒男子忽然大笑起來:「哈哈,怎麼樣?我就說想太多沒用吧,直接表明心意果然奇效!」
不過看他如此興奮,想來對於自己方才的做法,心裡其實也沒什麼把握。
少女不理會他,對五人道:「從我們發現禁制,直到目前為止,我們說過的話,你們應該差不多都聽到了吧。你們究竟是不是三首國全境通緝的要犯?」
此刻這邊五人是張玉腰在最前,風綠綺略靠後她幾步,許逸冰、虞雲羅、司馬承禎排在最後。
那少女話音剛落,風綠綺突然搶步上前,高揚起頭來,故意顯出一副倨傲的樣子:「不錯,我們正是三首國全境通緝的要犯!」
「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侏儒男子搓著雙手,一臉奸笑,「那麼,我很好奇,你們究竟犯了什麼事,以至三首國要全境通緝你們?」
風綠綺繼續故作傲慢:「壽華之野有個替鑿齒守墳的三頭毛神,你們知道他嗎?」
侏儒男子和那少女相互看了一眼,又回過臉來:「當然知道,莫非三首國全境通緝你們跟他有關?」
風綠綺故作得意:「當然,我們誤入壽華之野,那毛神以我們擅闖三首國境為由,要殺我們,結果我們不但全身而退,還順手摘走了七枚琅玕珠果。
他為此恨我們入骨,當然要全境通緝我們,只是又礙於顏面,不敢公布原因。」
侏儒男子驚得瞪圓了眼睛,不過也就愣了片刻,突然捧腹大笑起來:「哈哈哈!痛快!痛快!早就看那毛神不順眼了。」
少女將信將疑地打量他們片刻:「你們還有一人一猿呢?若你所言非虛,你們能從那尊神手下全身而退,甚至還順手摘走七枚琅玕珠果,想必是靠的那一人一猿吧?」
這少女的天眼修為雖然頗深,能看出他們打坐的痕迹,但司馬承禎五人對帝葯隱藏修為的功效很有信心,根本不信她能看透他們的修為,只道是在故意試探。
於是風綠綺裝作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如果我沒猜錯,前輩應該是位近千年的地仙吧,不知何故會在周饒國經商?」
少女淡淡一笑:「你莫要岔開話題,那一人一猿何在?」
風綠綺也是淡淡一笑:「前輩真以為我們五人現身,是因為相信二位沒有歹意嗎?這位侏儒大叔說你們是行商,可你們的商品何在呢?怎麼看你們都是輕裝出行嘛。」
不待少女開口,侏儒搶先道:「哎,看你這小女娃挺機靈的,怎麼連常識都沒有?不怪小一說你法力低微。
修行之人行商,哪還用得著騾馬託運貨物?大叔我袖裡自有乾坤,便是一座巨山也能輕鬆攜帶,何況一車貨品?」
他忽然一揮衣袖,旁邊的地上就現出一堆貨物,碼放的甚是整齊,看分量足可裝滿幾輛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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