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魑魅魍魎都瘋狂

第172章 魑魅魍魎都瘋狂

過了幾天,母親對石濤說:「你還是送我回老家吧,我在這裡很彆扭。我在,誰都不高興。」

石濤想了想,勸阻母親道:「沒事,慢慢就好了,誰家沒矛盾呢?哪有馬勺不碰鍋沿的?你就是想回去,也得過了這個冬天,家裡太冷了。」

母親看看石濤,又說道:「要不這樣,馬上就快過年了,回家過了年,我就不回來了。記住,家和萬事興,別再想亂七八糟的事了,娘不放心。」

看著母親頭上白髮越來越多,自己這麼大了,還讓母親一直惦記著,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想想母親一輩子辛苦操勞,老了老了,對自己還不放心。石濤覺得自己很失敗,這是不孝啊!不禁眼眶濕潤,喉頭哽咽。

母親也眼圈兒泛紅,默默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回卧室休息去了。

自從尚美鬧了一次之後,石濤不再去找楊瓊,他不想再節外生枝。就這樣,相對平靜的度過了一個冬天。

在年終的時候,郎崴頗照舊開了總結表彰大會之後,還是給職工們發了過年的福利。

因為過年,要回家給父親上墳,石濤便帶著母親一起回了老家,而尚美沒有去。

過了年,無論石濤怎麼勸說母親,最終母親還是留在了老家,沒有跟石濤再回海市。

臨行前,母親還在勸石濤,「好好過日子,別讓我惦記,你就是孝順我了。」

石濤與母親灑淚而別。

回到海市之後的日子雖說無趣,石濤和尚美之間倒也相安無事。

漸漸的尚美也有了轉變,飯也主動去做了,又恢復了以前快人快語的樣子。

可石濤的心卻一直是沉重的。

這個春天無機公司發生了很多變化。

西徙公司自從停產之後,便再也沒有開起來。

郎崴頗發現,不管投入多少錢,也是肉包子打狗回不來了,衡量再三,決定放棄西徙公司。

茶場經營了幾年,沒有任何效益,還賠了不少錢,便退回了山南縣,歸地方管理。

礦山公司也關門大吉,最終也退還了地方。

西徙公司畢竟跟茶場和礦山不一樣,郎崴頗決定出售。可是,當地唯一想接手西徙公司的只有尤義守一家。

郎崴頗本想著西徙公司多少還能賣個錢,把欠賬還了,也算是去了一塊心病,便估價五千萬。

但尤義守只打算出兩千萬。

西徙公司賬面上就欠尤義守兩千萬,也就是說,現在他不需要再出一分錢就能得到西徙公司。這讓郎崴頗的如意算盤落了個空。

郎崴頗豈能讓他撿這個便宜。而尤義守卻說:「你是還錢,還是給公司?」

郎崴頗最終決定還錢,但是得等著。

生產開不起來,賣又賣不掉,西徙公司成了一個殭屍企業。

對於西徙公司所欠其他的賬目,在七巧公司的支持下,把山南縣的200萬財政款支付了,電力局的電費結清了,稅款補齊了。

所欠客商的那些欠款永遠的掛在了賬上。

當地職工解聘。

石濤和李處長一起去西徙公司處理職工的善後事宜。

支付了當地職工的所欠工資,補齊了養老保險,對每個人給了部分補償金。

司機嚴師傅提前辦理了退休手續,其他眾人都各謀生路去了。

白靈隨老公去了縣城。

戴不久好容易搞的一個對象,在公司停產之前就辭職回家娶媳婦去了。

大波妹回了她的山村相夫教子,過上了當地山民的普通生活。

陳曉曉去縣城開計程車去了,據說後來自己開車掉進了山溝里,摔死了。

門口坡上的錢尼,到縣裡重開了一家飯館。

胡尤調回了海市,提前離崗回家,但沒有閑著,他去了中部省城。他早就在省城買了兩套房,兒子一套,他一套,與老婆一起看孫子。

勞燕隨同兒子去了外地,兒子已經大學畢業參加了工作,就等娶媳婦了。

邵伙桂調回無機公司保衛處,擔任副處長,主管市東公司的保衛工作。

松之木回了無機公司的財務處,郎崴頗再也沒有任命他,他只是一名普通會計。

南平留在了西徙公司,他已經不再負責供應工作,也無貨可買。現在他管辦公室,與一同留守的十幾個人,輪流在那裡看著這個閑院子。

其他的海市職工,要麼去了南轅公司,繼續駐外工作。要麼回了海市,調到有機公司,重新培訓等待新項目的開工。要麼回家待崗,去找了一份自己想乾的工作。

後來郎崴頗又派了一個人,算是接替胡尤,實際上是讓他應付那些不死心繼續要賬的客商。

石濤和李處長在辦完職工所有的離廠手續之後,在打算返程的頭一天晚上,還是忍不住給陳茜打了一個電話。

陳茜的兒子已經出生了,活潑可愛,她現在正在家看孩子呢。

秦峰終於還是賣上了酒,雖然比較辛苦,每年還是有些收入的,說是總比在西徙公司上班要強一些。

陳茜極力邀請石濤到縣城去玩。

石濤覺得陳茜已經過上了平常人的幸福日子,不想再去打擾她,便婉言謝絕了。

南轅公司又死人了,一塊死了兩個。

郎崴頗從京都乘飛機直接飛過去,同時汪費仁也乘動車南下。徐圖公司也派人前去調查事故原因。

誰也沒有料到,路上出事了,卻是有驚無險。

郎崴頗乘坐的班機到達機場上空的時候,飛機起落架發生故障,放不下來了。

飛機只能在空中盤旋,將煤油耗盡準備迫降。

當飛機盤旋了一個小時,煤油即將耗盡的時候,起落架終於還是放了下來。

郎崴頗在飛機上緊張的心臟病差點犯了,當聽到安全的廣播后,竟然三呼萬歲。

汪費仁乘坐的動車,在中途與前車追尾,出軌了。好在他坐的是後面的車廂,除了驚嚇以外,人還是沒傷著。

即便是這樣,他那肥胖的身軀裡面的那個小心臟也是突突直跳,久久不能平靜。

在陰冷的山溝里,瑟瑟發抖的等待了六個小時之後,終於換乘另一輛動車繼續南下了。

十幾天之後,南轅公司的事故總算處理清了。為此公司賠償了兩百多萬,相關責任人也得到了罰款和降職的處分。

新項目的銀行貸款終於下來了。那些客商們的信息相當的靈通,在貸款下來的當天,就來了好多人,聚集到總經理辦公室去要賬。

汪費仁又擺起譜來。

不管汪費仁怎麼擺譜,總有頭腦靈活的客商,要賬有的是辦法。

要賬難,有不難的。俗話說,不怕欠賬的精窮,就怕要賬的無能,何況無機公司這會兒有錢。

還有句話,吃了人家的嘴短,拿了人家的手軟。

在郎崴頗不知情的情況下,汪費仁付給了某客商舊欠三百萬元。

郎崴頗知道之後很生氣,差一點就免了汪費仁的總經理職務。

動用大額資金,是需要向郎崴頗報備的。他之所以生氣,就是因為汪費仁私自做主了,搶了他的權力。

有錢了,有機項目建設很快就竣工了。郎崴頗便催促著汪費仁緊鑼密鼓馬不停蹄的安排全線試車。

各車間忙碌起來,都安排好工人倒班值班了,大會小會研究制定開車預案,緊接著就又啟動了震耳欲聾的空壓機。

大跌眼鏡的是,工藝打不通。高薪聘請來的專家團隊,一待就是三個月,工藝管道改來改去也無濟於事。

每個月兩千萬元的試車費用,是無機公司承擔不起的。試車試不起,便又停下來,研究研究再研究,不知道研究到何時為止。

工人們照常上班,卻又無工可做,培訓培訓再培訓,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算培訓終了。

中層幹部天天上班,每天大會小會不斷,開會開會再開會,不知道這個會什麼時候才能解決問題。

徐圖公司給的那點資金,早就光了。銀行的貸款也快花完了。

南轅公司一期二期全線生產。用郎崴頗的話說,沒有產品我們靠什麼賣錢?

還別說,在滿負荷生產的情況下,南轅公司居然開始賺錢了。這不僅給了郎崴頗一絲曙光,就連工人們也看到了希望的肥皂泡。

只是南轅公司的生產廢渣,因為環保問題,多次被當地環保部門開單罰款,卻罰而不改。

也被徐圖公司通報批評過,然而只是批評。

現在只有市東公司還確實在賺錢。也正因為如此,產品可以賣出去,流動資金便有了。

這讓整個的無機公司也能勉強運作,最起碼小錢還是有的花。

楊瓊管理著財務處,每天最忙的事情就是借款還賬。

借新賬還舊賬,拆東牆補西牆,這些關係差不多都是郎崴頗找來的。個別債主也有汪費仁的關係。

有道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到期的利息是要付的,個人投資掙的就是利息,到期不給,人家絕對不會留情面。好在郎崴頗有道道兒,能夠再借來錢。

楊瓊看著賬面,負債率越來越高了。

或許因為郎崴頗對汪費仁有了成見,汪費仁感覺到自己不如以前吃香了,便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

他手頭已經積攢了幾百萬,放在家裡那純粹就是浪費,他在海市也有一定的人脈。

一個偶然的機會,他把錢在一個所謂的朋友那裡去做了投資理財,看中的是人家高額的回報。

不要看現在公司運營這麼困難,郎崴頗依舊是很要面子的,打腫臉充胖子的事兒照干不誤。

自從他上任開始之後,一年一度的職工旅遊還沒有間斷過。這一年七月份,郎崴頗突發奇想,他要改變一下旅遊的方案。

差不多有資格參加旅遊的人都出去過了,少的去了一次,多的去了四五次了,再出去也沒有什麼新鮮感了。

今年旅遊,組織職工的子女前往北轍度假村。用郎崴頗的話說,要加強對子女的教育,讓他們也領略一下無機公司的大好風光。

參加旅遊的孩子,小的八九歲,大的十五六,基本上以小學初中學生為主。

在家長一番事無巨細的準備之後,一百名孩子,在工會張大姐等人的帶領之下,出發了。家長不隨同孩子一同旅遊。

兒行千里母擔憂,誰家的孩子外出,做父母的都會惦記著的。

父母差不多每天都會跟孩子通電話,問這問那,這種擔心的心情每個人都可以理解。

郎崴頗為了表示對職工子女的關懷,更為了讓做父母的放心,便親自趕往北轍度假村去看望孩子們。

據說當時去北轍度假村的,還有幾名海市官員及其家屬。郎崴頗去北轍度假村更是為了看望他們。

郎崴頗並沒有跟隨旅遊大巴一同前往,而是由他的司機小孟開車,專車趕往北轍度假村的。

有意思的是,他不在北轍度假村入住,他是住在另一家賓館里的。

然而,讓郎崴頗沒想到的是,他一去便不復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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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腿刀與三把牛角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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