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吳氏父子
第十三章：吳氏父子
中秋佳節。
吳宅。
吳旭自上次被老爺子臭罵一頓之後第一次回來，周一心很開心，這可是她勸了一上午的功勞。
老爺子見著他依舊沒有什麼好臉色，吳旭無所謂的聳聳肩，悠閑在坐下，自顧自的泡茶喝。
周一心見兩父子的關係勢如水火，坐到吳旭旁邊，示意他主動跟吳老爺子言和，吳旭見老頭子幾天不見氣色好過之前，心想，自己的事也沒有多影響他嘛。
他倒了杯茶，推到老爺子面前，道：「爸，喝茶。」
吳老爺子正在看報紙，對著他的話置若罔聞，說道：「我聽小王說，你最近簽了幾個明星？」
「恩。」吳旭應道，早就猜到老爺子想說什麼了。
吳老爺子聽到他漫不經心的語氣，倏得扔掉報紙，怒道：「你簽文璐之前難道不知道她被廣電總局*了嗎？」
「知道啊，那又如何？」吳旭絲毫不懼老爺子權威，繼續喝他的茶，周一心在一旁扯他的衣服，示意他不要頂撞老爺子。
「如何？以重金簽下一個被總局*，兩年之內都不能出現在大眾視野里的女人，你到底有何居心？」吳老爺子忿忿聲，一手拍在茶几上，眾人除了吳旭之外，皆是一驚，直著眼睛看著吳老爺子發威。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都好，總之一定要跟文璐解約！現在外頭傳得沸沸揚揚，說文璐是你的情婦，若嫻過兩個月就要回來了，你最好把你那些花邊新聞全都處理好！」
吳旭放下茶杯，望著老爺子，*揚起一抹笑，道：「爸，如果我不依你說的做呢？」
「什麼！」老爺子震怒，當下拿起眼前的盛滿茶水的杯子朝吳旭砸了過去，吳旭頭一偏，茶杯里的水她灑了出來，有幾滴濺到吳旭的臉上，吳旭神情倨傲，不加示弱的回視老爺子。
「浩東，彆氣彆氣。」周一心拉住老爺子，回頭對吳旭道：「阿旭，你今天都答應我什麼了，說了凡事好好說，好好說，你怎麼就不聽非得頂撞你爸爸叫？明知道他身子還沒有完全恢復，快跟你爸爸道歉。」
「我不認為我有錯，所以，我不道歉。」吳旭冷冷道。
「孽子！」吳老爺子氣息不穩，喘著粗氣死死瞪著吳旭：「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兒子，我看你啊，根本就不是我吳浩東的兒子，你……咳……」
吳老爺子話沒說完便劇烈的咳嗽，周一心扶著他坐下，從藥盒里倒出葯送進他的嘴裡，道：「來來，把葯服下，快彆氣了，你看你……」
周一心臉色並不好，眼見老爺子吳下藥，心下舒了一口氣，肇事者還悠然自得的喝著茶，仿若無事，周一心心裡憋著火，恨鐵不成鋼。
周媽見狀，連忙叫女傭提早開餐，道：「老爺，太太，可以用餐了。」
吳老爺子推開周一心，怒道：「不吃了！老陳，備車，我要出去。」
吳老爺子近年來脾氣越發暴燥，連周一心都無可奈何，她望著他漸漸遠去的身影，突然間發現，其實不只是現在，她奈何不了他，縱使在以前，亦一樣，他的心裡記得聽得永遠是另一個人。
周一心悲涼地笑了笑。
吳浩東讓老陳送到江濱公園，自己下車讓老陳開著車先回去。
肖雨拎著兩大袋上了公交車，今天因為是她的生日，廠里有福利，可以提早半個小時上班，她上車的時候剛好靠窗有個位置，心裡一樂，便坐了下來。
過了兩個站，人漸漸多了起來，整個車廂站滿了人，肖雨這個時候很怕有老人、孩子，或者孕婦上來，因為不得不讓座。
「江濱花園到了，開門請當心。」門一開，又一撥人擠了上來，肖雨把兩袋東西抱在腿上，藉此給乘客騰出位置，吳浩東站在她面前，他很久很久都沒有擠過公交車了，今天突然興趣使然，掏出一張百元大超投了進去，司機及後來人俱是一驚。
「尊老愛幼是中華人民美德，請給有需要的乘客讓座，謝謝。」司機見吳老爺子年近五十的模樣，又看在他投了百元大超的份上，主動按了溫馨提示。
車裡的乘客對讓座已形成一種漠然的態度，坐在前排的個個一上車不是裝睡，就是低頭玩手機，對於司機的提示充耳不聞。
肖雨亦是，她將頭轉向窗外，心裡千頭萬緒，經過人和醫院的時候，她想起七年前，她就差那一點點就從人和醫院住院部的頂樓跳下去，慶幸沒有跳成，她現在生活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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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一個急剎車，吳浩東站立不穩，身子向前一撲，雙手正好按在玻璃窗上，正正在肖雨的頭頂上，肖雨抬頭，乍一見，只覺得這人身上有種致命的熟悉感，她的眼神落在他的臉上，吳浩東也望著她，吳浩東心頭一顫，她……
「先生。」肖雨吃驚道，這個……不就是那個將她從犬口救下的人嗎？
她連忙起身，讓吳浩東坐下去，吳浩東怔怔地望著她，記得她是九年前他救下的那個小女孩，九年不見，她出落地更加漂亮，尤其是那雙眼睛，靜寂無波。
吳浩東心潮起伏，呆望著她有些無法言語，肖雨很高興，道：「先生，居然能再遇見你，你怎麼想著要搭公交車？」
吳浩語出驚人：「我破產了！」
「啊……！」肖雨一下子很窘迫，好像是自己失言，她懦懦：「對……對不起，我不該這樣問。」
「沒事，這有什麼！」吳浩東見她小臉皺了起來，心裡陰霾漸掃，望著她也不肯挪開眼神，道：「你剛下班嗎？」
「恩，是呢，今天提早下班。」肖雨笑道，聽到報站，說：「我下一站就到了，先生您要去哪裡呢？」
「沒地方可去。」吳浩東道，眸中凄楚一閃而過，肖雨心頭一軟，想到他的救命之恩，誠心邀請：「先生，晚上去我家吃飯好嗎？」
吳浩東欣然應允。
兩人在水頭站下車，肖雨拎著兩大袋走著，吳浩東見狀替她將兩個袋子接了過來。
「先生，不用不用……我可以。」肖雨道，急切地想搶回袋子。
「哈哈……」吳浩東朗聲大笑，道：「小姑娘，你也不能小看我哦，我雖然是破產了，氣力還是有的。」
肖雨很不好意思，在吳浩東面前她溫馴乖巧，大抵是因為他身上有一種令她折服的氣勢。
肖雨雙手一空就不知往哪裡放，中途試圖接過，都叫吳浩東躲了過去，最後吳浩東板起臉：「小丫頭，再搶的話，我可要發怒了！」
肖雨笑笑，經過新陽坊的時候，她讓吳浩東在外面等她，自己進去取了生日蛋糕。
吳浩東見她提著生日蛋糕，詫異道：「今天有人生日？」
「恩。」肖雨漾開笑臉，也不隱瞞：「剛好今天我生日呢。」
「那我空手而去不是不好？」吳浩東道，肖雨搖搖頭：「不會，先生來的正好，我就多一個人祝福了，婆婆說，生日如果祝福的人越多以後就越幸福呢。」
吳浩東露出和藹的笑意，望著肖雨，問道：「你家裡還有些什麼人？」
「婆婆。」肖雨道，小心翼翼的抱著蛋糕，她笑道：「婆婆年紀大了還好喜歡吃甜的，尤其是蛋糕，而且她最喜歡草莓奶油蛋糕，真傷腦筋，她又不能吃太多奶油。」
「家裡就婆婆一個嗎？」吳浩東問她，想到她年紀輕輕就去做幫傭，身世想必可憐。
「恩，就婆婆一個。」肖雨不覺得什麼，坦然回答。
吳浩東不便再問下去，側目打量她幾眼，沉默的行路。
兩人七拐八拐的才走到她所住的樓前，肖雨掏鑰匙開門，一進去就叫道：「婆婆……」
吳浩東走進去，把兩袋東西放進去廚房，屋裡不大，但布局看起來很舒服，婆婆是個年近六旬的老人，她見著吳浩東一愣，問道：「小雨，這是……」
「婆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先生就是那年把我把兒狼犬口下救下的大恩人，他姓……」肖雨噎住，對哦，他叫什麼？
「敝姓吳。」吳浩東自我介紹，道：「您就是小雨的婆婆，很高興認識你。」
婆婆臉綻開笑容，連忙拉過椅子，「來來，吳先生，快請坐，快請坐。」
吳浩東坐下來，肖雨給他倒了杯水喝，滿含歉意，「吳叔叔，不好意思啊，我們不喝茶的，所以沒有……」
「沒關係，我也不喝茶很長時間了。」吳浩東笑道，站起來，「來，小雨，你坐下休息，今天你是壽星你最大，吳叔叔什麼禮物都沒有準備，就給你露一手當作禮物如何？」
「那怎麼好意思……」肖雨擺手，吳浩東按住她：「坐下坐下，好好休息，不然的話吳叔叔可就走了。」
「這樣不……」肖雨為難道。
「沒什麼不好的！」吳浩東大手一揮，挽起袖子，走進廚房，他突然有種回到年輕時期的感覺，心裡竟有幾分雀躍。
「等一下，吳叔叔。」肖雨叫道，吳浩東回頭，肖雨把圍裙遞過去，並替他系好，柔聲道：「繫上，不然油濺到衣服就不好了。」
吳浩東心頭一暖，久違的美好記憶如潮水般涌了過來，他繼而嘆了口氣，肖雨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