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要她死刑
下午，在車澈哲的地方，慕憐雪見了好幾位高官，她平靜斟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如果我們出庭作證，你會放我們一馬嗎？」
「好說。」
他們出庭作證，作什麼證？證明慕憐雪真的有冤情，也證明他們從前是被……谷瀟瀟指使的，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判了慕憐雪的罪？
想必現在墨越澤也已經收到了律師函。
他不是一直在躲她嗎？
躲得過嗎。
也見了那個監控的主人，叫老李。
楚兒將事情打點的很好，沒有出任何的紕漏。
在酒店裡，慕憐雪聽他說完全程，聽他說如何被谷瀟瀟收買，這些年又如何良心不安。
「從前聽說果國人喜歡吃人血饅頭，現在親眼見到了，原來是真的。」
「我真的很想知道，這些年我受苦，被冤枉的時候，你怎麼這些知情人，對我有沒有一絲一毫的心疼。」
「對不起……」
走出酒店，車澈哲問慕憐雪，「去見林逸的父母了嗎？」
「見到了。他們無法從悲傷里走出來，我已經想好了，如果林逸一直醒不過來，我會好好照顧他們走完這一生。」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未來？」
面前這個女讓，還很年輕，此時笑起來，眼睛里全是真誠，「我的未來還有很長，但有些人的未來永遠留在了過去。」
車澈哲望著她，突然有點想哭。
慕憐雪覺得不好意思，「我所有難堪的事都讓你看見了，讓你見笑了。」
哪裡會呢，越窺探，他只會越心疼。
慕憐雪身上蘊藏了巨大的溫柔和堅強，對她而言，是慧極必傷。
「沒有，這種事，我見的很多，你不用擔心。」
慕憐雪眼睛莫名酸澀，垂頭咬著嘴唇，露出貝齒，又突然笑起來，眼淚啪嗒一下掉在地上，再抬頭時，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立春，墨城的最高法院開庭重審小懿的案件。
能夠這麼快開庭，其實要感謝大眾輿論，感謝他們的熱血，雖然從前他們愛看熱鬧十分討厭，但好像在重要的事情上，從不吝惜正義。
上午，慕憐雪先行前往法院，車澈哲和夏梔跟著她一起。
證據準備充分，一切都等待法官審判。
對了，墨越澤也現身在了法院，以小懿的哥哥身份。
他穿黑色襯衫，氣場仍在，只是他的身後，沒有別人。
媒體層層圍堵，各種問題迎面而上，他不小心，被推得踉蹌一下，差點摔在地上，有人發出驚呼，誰會想到呢，本以為離開商界也依然能風生水起的男人，竟然過的如此狼狽。
他的身上似乎有傷。
走在前面的夏梔瞥他一眼，伸手擋住慕憐雪的視線，推她往前，「快走，別管他！」
夏梔對墨越澤一直有怨氣。
慕憐雪的手被車澈哲拽著，他背影決絕，拉著她往裡走，慕憐雪收回視線，小步跟上。
墨越澤的視線望著遠處那道身影，一直一直追隨。
老李卡好了時間，先去把那些交易記錄和監控帶上，預備帶到法院，慕憐雪說，這些東西要派上用場的。
其中葉晚秋也在，兩個都算老人了，面面相覷表情都很凝重。
換做以前也許會非常劍拔弩張，現在卻沒法發脾氣。
葉晚秋牽著小懿的手，「媽媽我們去哪裡呀。」
「我們，去給你的嫂嫂幫忙。」
「嫂嫂？媽媽，我好久沒聽你這麼叫了！」小懿很高興，連孩子也知道，葉晚秋這是承認了慕憐雪的地位。
到場的有很多人，慕憐雪還見到了霍風。他過來和夏梔打招呼。
「怎麼樣？」
慕憐雪坐在原地淡淡一笑：「弄得好像來聚會一樣。」
三堂六審，無論哪個方向，居然都是熟悉的人。
今天之後慕憐雪就可能要為那血淚般的幾年做出反擊，此後無恨一身輕，要問她是什麼樣的感覺，她回答不上來。
好像沒辦法聯想以後的生活是什麼樣的，腦子一片空白。
夏梔推開他，「你還不走。」
車澈哲眼尖，看到了坐在聽審里的墨越澤。他隻身一人，面無表情的坐在那，周圍沒人敢跟他說話，看上去不知是孤零零一個人，挺扎眼的。
想起無意中聽到的消息，墨越澤最近過得並不好，萬分頹靡，至少沒有想象中的好。
其實很難想象一個天之驕子，淪落成這個地步。
墨氏不是應該平步青雲嗎？
欲言又止，看著慕憐雪柔和的側臉，最終沒說出口，既然她已經決定，有些東西還是不要說出來擾亂她的心智了。
霍風看到了慕憐雪的眼神，不經意般提起，「表面的好，怎麼去止損內心的痛苦呢？」
自顧自說完，就回到墨越澤身邊。
車澈哲在不遠處打電話。
羅生門，修羅場，誰是誰眼中的折子戲。
正式開庭，谷瀟瀟被帶了上來，雙方律師進行第一輪辯護。
其實基本上是壓倒性的辯護，法院既然選擇受理，就代表默認慕憐雪的立場。
快進入舉證環節的時候，車澈哲皺眉：「老李還沒來？」
不僅老李沒來，要跟他一起過來的葉晚秋也沒有來。
這是非常重要的一環，無法出錯，慕憐雪的餘光瞥向某個角落那個身影，胸腔里心臟突然跳的很快，她有一種不是太好的預感。
第一時間叫了人去聯繫老李，對方傳回來的消息卻讓人失望。
小懿的主治醫生已經上場，檢查報告也已經遞上，慕憐雪焦躁的要起身，被車澈哲握住手，眼神堅定，「不要急，我的人一直跟著老李，如果出了事他們不可能不聯繫我。」
不是怕出事，是怕出差錯。
「怎麼辦？」慕憐雪向車澈哲求助。
車澈哲摸摸她的頭髮，「不急，其實你看啊，就算他們不到場，我們的勝算還是大的。」
「可是我要谷瀟瀟死刑！」按照法律，多年前的舊案翻新，如果谷瀟瀟的律師堅持上訴，未必能死刑，最多也就無期。
加上林逸這一條人命就不一定了，死緩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