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愛傷了誰2
黑與白的組合,中間穿插了些許少女綺麗幻想的藍色,正是淋希現在待著的房間——被她改造過的御一落在老宅的私人卧房。
自從那一晚被御一落以交差完成任務的名義送到老宅,她原想著當夜便能夠走人,豈料婆婆大人太熱情,這一留,便將她留了整整一周。
眼看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可某位絲毫沒有放人的打算,甚至還有意無意地在婆婆大人的面前說她如何如何辛苦,如何如何努力,如何如何盡心……這思路一個勁地往不純潔的方向帶……婆婆大人激動得當即向單位請了半個月的長假,打算和她這個兒媳展開漫長的相處戰,順帶培養和尚在不知哪個旮旯里的孫子的濃濃祖孫情。
她是進也不得,退也不得,騎虎難下。
所幸某位為人師表的黑心狼還算沒完全黑心,將她留在宿舍和圖書館的那些個考研用書都帶了回來,她無聊起來就爭分多秒地看書,可是……她不想看書的時候,卻只能夠巴望著他那桌上的電腦,卻因為不知道密碼而心有戚戚焉。甚至連她的iphone6,他都以尚在訂製中不急不徐地將她的夢幻打碎。
更令人無奈的是,一日三餐接受御老爺子的吹鬍子瞪眼,還有晚餐的時候接受御書記下班後有板有眼的「溫馨」訓斥,順帶婆婆大人時不時地將孩子的事情放在嘴邊……
這日子,當真是比白毛女還白毛女!
「希兒,快將這碗燕窩給喝了,媽可是燉了好久吶。」沈蓉月推門進/來,臉上堆著長輩慈愛的笑,將盤子放在一旁,又將裡面還在冒著熱氣的湯碗湊近到淋希的唇邊。
淋希趕忙放下手邊正被她當作御某人折騰得缺了一腳書頁的民事書,正襟危坐:「媽,我……我……」我虛不受補啊!
「這幾天你和一落晚上鬧的動靜很大,這不好好補一補,恐怕你會受不了……媽是過來人,這些個閨房裡面的事情,你聽*,准沒錯。」沈蓉月諄諄教誨,身負培養下一代重任,用湯勺舀了一勺子,親歷親為,臉上依舊是慈愛和藹得可以滴出水來。
淋希臉上滴出一道冷汗。她和御大老師晚上的動靜很大???
貌似,可能,也行,應該,真的有吧?
只不過,那會兒是她終於等到了復仇的時機,喘著粗氣在這不算大不算小的卧房裡追著前面那個輕鬆躲避開她攻擊的人,勢要將白天里受到的憋屈統統討回來。
沒想到,這樣純潔的做法,竟然也會被婆婆大人誤解啊。
怪不得御大老師只是稍微那麼暗示一下,婆婆大人就會想歪,敢情都是自己造下的孽啊……
「希兒乖,這多補補才好容易生養嘛……」
勺子已經貼在了唇上,騎虎難下的後果是什麼?拼了老命也得下啊!
一口一口如同缺胳膊斷腿正療養的患者,淋希接受著婆婆大人貼心周到的服務。心下無奈,臉上卻還得保持著兒媳婦面對婆婆大人該有的喜笑顏開,怎是一個「難挨」了得?
燕窩這東西,這幾天她沒少喝,若是以往在家裡,楚嵐芳女王必定會罵她敗家。女王大人平生最惡驕奢淫逸,崇尚共/產/主/義勤儉持家,對她更是少不了耳提面命節約節約再節約。
如今家裡面就靠女王大人*持著,那樣窮鄉僻壤的山溝溝,她怎會不曉得生活的艱辛?她的學費和生活費一向都是女王省吃儉用給她匯過來的。那每一分,都可謂血汗了,她又怎省得那血汗白流?
平日里對於選修課可有可無,可對專業課卻是不敢怠慢,望著每年專業課中規中矩的平平分數拿到的獎學金,她總能哭個稀里嘩啦。
後來她又給校報投了幾篇稿子掙了微薄的第一桶金之後,也兼職過幾分工作,這一次,又拿到了在一御科技公司實習的第N桶金,所以無論如何,大四這一年,她是死活都不能花楚嵐芳女王為她節省下的血汗錢了。
而女王大人常常說教的勤儉之道,她自然是不敢有悖。
心裡默念著這花的不是自己的錢,花的不是女王大人的錢,花的不是那血汗錢,罪惡感稍減,淋希將這明明該是美味的東西當作某人可惡的嘴臉一口口灌下。
這是資本家的錢,她不該口軟!即使早就吃膩了這玩意兒!
才剛喝完,門口有響聲傳來,淋希一抬眸,卻是見到御一落不知何時已經回來,筆挺的西裝,性/感的鎖/骨,慵懶的姿態,好整以暇地倚靠在門上,噙著一抹似笑非笑淡看著她。
敢情她的表情,都被他悉數收納入眼了。
暗暗瞪了一下這個始作俑者一眼,下一刻,淋希便蹬蹬蹬地跑了過去,挽上他的手一臉的親密:「老公,才大中午的你怎麼就回來了?該不會是翹班吧?」皮笑肉不笑,暗暗使勁,在他的胳膊上狠狠地擰著。
只不過,隔著那套質地上乘的西裝,她發現自己真的是討不了半點好處。
「今天去了學校一趟,這是你室友拜託我給你送來的。」磁性的聲音入耳,淋希手裡面便被塞了一個袋子。
真是,她剛剛怎麼就沒發現他手裡還拿了東西呢?
看來他的存在感實在是太強了,氣場足以湮滅一切。
心裡極度的不平衡,淋希掏出裡頭的東西瞅了瞅:「是陳一瀾讓你拿來的?」
「嗯。」惜字如金,在瞧見淋希那臉上露出的笑時,不自覺柔了那俊顏上的剛硬線條。
「民事,行政,訴訟案例,公檢法入門,歷年真題,考前模擬,最高分筆記……天啊,陳一瀾那女人什麼時候這麼捨得給我花錢了啊?我得趕緊看看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說罷,當真是將書往桌上一扔之後跑到窗戶邊去看了眼。
沈蓉月好笑地看著她孩子氣的模樣,最終神色一斂,示意御一落和她走了出去。
「一落,你真同意讓她考研?先不管她報考哪所院校,一旦考上,你確定我那孫子可以有著落?別到時候她一門心思撲在她的學習和事業上,對這個家不管不顧……」
「你要想清楚,這分處兩地,很容易造成家庭破裂……」
「如果孩子生下來,她能做好一個稱職的母親嗎?別只顧著那些外面的花花世界就不錯了……」
……
*
當接受完沈蓉月的長篇大論之後,御一落面無表情地重新走回自己的卧房。
只不過,一推門,蹙眉。
這女人居然將門給反鎖了?
剛想敲門,竟在聽到裡頭細碎的聲響時一頓,帶著一絲懷疑,臉色一黑,掏出口袋裡的備用鑰匙。
門打開,看到淋希簡直將臉給完全貼在了牆上的液晶電視屏幕上時,他的臉已經無法用黑來囊括了。
「請問我溫柔賢惠的老婆,你、在、干、什、么?」
咬牙切齒的聲音,伴隨著一絲怒氣。
而這聲「老婆」,竟是在沒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他第一次不經過大腦脫口而出。
【喵嗚,某人在幹嘛,親們應該已經猜到了吧?陳一瀾這妞,出手那麼闊綽,肯定是內有乾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