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東西失衡

「高進！」屋裡傳來王竣的聲音。

「到！」院門口望著天空發獃的高進一下子回了神，跑步進入正堂。

王竣繞過長桌走到高進身邊，指著他說道：「曾長官，孔長官，這位就是黃埔11期的高進，我的警衛連長！」

「嗯，小夥子挺精神，不錯。」曾萬鍾欣賞的看著高進，孔令恂也跟著說道：「怪不得呢，還是一個天子門生啊！」

「曾長官好，孔長官好！」高進敬禮。

「高進，恭喜你了。」梁希賢拿著傳到自己手裡的電報稿走了過來，遞給高進，說道：「此次你算是入了委座的法眼，以後可就要青雲直上了。」

高進看完電報稿，寵辱不驚的說道：「個人努力，長官栽培。」

「好，遇驚喜而面不形於色，年輕人不錯。」這次孔令恂沒有了調侃的味道。作為戰區直轄的80軍軍長，他並不從屬於第15集團軍的曾萬鍾，因此權利自由度很高，所以也少有人能進入自己的視線，但他覺得高進真的不錯。因此他覺得有必要提拔一下這個年輕人，於是對高進說道：「此前各種建議是你提出的，此次抓日諜也是你主導，既然侍從室已經給了明確的回執，那咱們80軍這邊就要讓你繼續主導了。」

說著看了一眼王竣，說道：「王師長，我可得借用一下你的愛將一段時間了啊，怎麼樣，捨得忍痛割愛嗎？」

「軍長發話那是抬舉高進，我無有不允。」王竣可不敢跟大佬頂牛，哪怕是開玩笑都不成。

「哎哎哎，你們這個樣子可要不得啊。」曾萬鍾連連擺手，向前一步對著孔令恂說道：「我說老孔你也太不講究了吧，高進就一個，你們80軍才2個師，我手底下可是有7個師呢，再加上衛總司令臨走交代給我的民軍和游擊縱隊，我的人數可是你的5倍不止呢。這樣，咱們打個商量好不好，高進來我這三天回你那一天。如何？」

。。。

幾個半大老頭吵著吵著差點要擼起袖子打起來了，27師的眾人也都是哭笑不得，高進早有主意，向前給二位長官敬禮后，說道：「二位長官，請聽我一言，其實我覺得沒必要讓我跑來跑去，我的意思是咱們可以組織一支部隊，我直接培訓，然後協調各方，統一行動。這樣做的話既節省了時間，也提高了效率，還減少了敵人的警惕，增加了抓捕的成功率，一舉多得。怎麼樣，二位長官？」

咦，這個小夥子腦袋怎麼長的，想法那是相當好啊，這樣既避免了兩個老傢伙的爭鬥，也實際解決了行動脫節的問題，相當不錯。曾萬鍾更加欣賞的看向高進，說道：「小夥子很不錯，說說你的思路。」

看著諸位長官期待的眼神，高進也不扭捏，按照事先打好的腹稿朗朗說道：「簡單來說就是十個字，協調、動員、培訓、跟蹤、抓捕。詳細的說就是三條，一是協調中統軍統還有政府部門以及城鄉保甲人等，辨別陌生面孔的外來人員和行為有疑點的人員；其二就是選擇精幹部隊，人不宜多，按照日頑的交代是40個分隊，那咱們西線最多不會超過20個分隊500人，咱們選一千人足夠，然後統一集中的專項集訓，這個時間不用長，一兩天的時間就足夠；其三就是跟蹤摸排有疑點的人員，然後定人定點的跟梢，最後一舉成擒。」

「啪啪啪啪~」曾萬鍾和孔令恂以及王竣等人紛紛鼓掌。

「好，就這麼辦，此事宜早不宜遲，咱們今晚商量好，明天天一亮就分頭去辦，15集團軍我主抓，參謀長協調，你們80軍就你老孔看著安排，明天中午去我的司令部匯總，人員嘛，我看就在我指揮部後山那片密林里，既隱蔽也便於保密，你看怎麼樣？」

「好，就這麼辦！」

兩個大佬一錘定音，下面的人員就得跑斷腿。

西線7個師2個縱隊將近8萬人挑一千人那絕對是精英當中的精英，武器裝備那更是優中選優。第二天中午一千人就彙集到了位於馬村後山的密林，高進作為少校總教官走馬上任，用現代的教育觀點和已知歷史上那些便衣隊的套路，那對策絕對是如來神掌般的存在，這一千人也是用心學習，躍躍欲試。

與此同時，27師政訓處姜處長也隨著各部隊政訓處長還有中統的官員一起在夏縣的政府禮堂開協調大會，即便兩邊私下裡從來不對付，但此次有委託的命令在前，所以任何人也不敢明目張胆的違背，各項工作都在有條不紊的進展著。

兩天後，馬村集訓隊換裝下山，按照事先畫好的區域分別行動。高進趁著這兩天觀察了馬村附近的地形，按照當初日軍的降落隱藏和進攻路線分別給曾萬鍾提出建議，老曾也是來者不拒，他只管下命令，適合降落的山坪周邊，山崖上方的機槍陣地，山嶺沿線的制高點也都重新做了布置，之後更是增加部隊軍糧儲藏，二線縱深加強，軍火庫和野戰醫院的保衛，跟各部聯繫電話線的隱藏等等也都做了安排。

老曾這裡忙著，老孔那裡也沒閑著，都是從軍幾十年的老油條，該加強的加強，該採購的採購，該保衛的保衛，整個西線一片繁忙，搞得那些便衣隊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因為很多區域都被戒嚴，所以他們收穫甚微。

之後高進參加了絳縣和垣曲縣兩個行動，共抓獲便衣隊234人，擊斃36人。西線其他部隊共抓獲便衣隊210人，擊斃57人，逃跑3人，正好20個分隊全數成擒。

反觀東線劉茂恩的第14集團軍還有其他戰區直轄部隊，那收效可以用微乎其微來形容，共計抓獲便衣隊22人，擊斃13人，連西線的一個零頭都趕不上，為此蔣光頭勃然大怒，要求劉茂恩戴罪立功，勢必儘快將漏網便衣隊抓獲云云。

然並卵，這次沒抓住人家早就撂挑子跑路了，誰還呆在那裡等你去抓啊，傻缺！高進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沒氣得吐血，多好的機會啊，要是東西兩線把藏在暗處的便衣隊大部擒獲，那麼到時候只需要對付明面上的小鬼子就行了。這下可好，你東線漏跑了這麼多人，到時候還不知道會造成多麼惡劣的後果。

事已至此，也只能是想想。大獲全勝的高進受到了27師英雄般的歡迎，王竣已經把宋長勝調去82團擔任副團長，高進回來就直接擔任了警衛營營長。可高進志不在此。

時間已經進行到4月15日，距離開戰還有22天！

比較看好的是西線。整個西線已經是換了模樣，比起之前篩子一般的防線，現在的西線猶如銅牆鐵壁。曾萬鐘的第五集團軍下轄的第3軍和第17軍，還有集團軍直屬公秉藩第34師以及戰區直轄第80軍，再加上河北民軍以及魏鳳樓的游擊第一縱隊連成一片，便衣隊得到了清理，沿線制高點都加強了警衛，戰略縱深也因為高進的建議得到了構建，其他林林總總不勝枚舉，總之如果小鬼子的36、37兩個師團還有獨立混成16旅團過來肯定討不到什麼好果子吃。

高進借著慶功宴跟政訓處的姜處長多喝了幾杯，言下之意是通過他給戴笠那邊遞話，通過軍統的政訓處給各部隊施壓，這樣做長期來看沒什麼好處，會加深軍統跟各部隊主官的關係惡劣，但是短期來看還是很有效果的。然後又拽著王竣、梁希賢、陳文杞、張亞東、齊志高等黃埔的學長學弟，想通過擴大的絳縣軍官會聯名向蔣光頭建言，西線、東北線、東線還有黃河渡口是一個整體，要想禦敵於陣線之外，這裡還缺一個強有力的統一領導，這個人舍衛立煌其誰。無論蔣光頭如何猜忌衛司令，但現在大敵當前，西線還好點，東線包括渡口都是各自為戰，一旦日軍來攻那就是滅頂之災。眾兄弟也都一致同意高進的意見，說好聯名致電。

第二天王竣領銜，絳縣軍官會73人聯名向蔣光頭建言，之後收到了侍從室措辭嚴厲的批評電文，聲稱蔣光頭自會從全局考慮布置，作為黃埔學生應該謹守本分云云。搞得一幫人沉頭喪氣，憤懣不已。

之後何應欽在洛陽召開了軍以上的晉南作戰第一次檢討會，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以及中條山國軍各集團軍、軍部分師首長與會，27師王竣也有幸參與其中。會上何應欽強調了中條山地位的重要性。但會議對日軍戰法卻有著極大誤判，大多將領認為「晉南之敵，似將逐次奪取我中條山各據點，企圖徹底肅清黃河北岸之我軍，然後與豫東之敵相呼應，進取洛陽潼關……」對比日軍的戰術可以看出，從一開始國軍方面對對手的意圖雖有掌握，但對其戰法嚴重誤判，成為影響整個戰役成敗的關鍵。即便有高進這個穿越客的掌握先機，王竣的會議陳述也未讓與會人員改變已有決策。包括曾老頭和孔令恂也是語焉未詳，會上王竣孤立無援，甚是狼狽。

而洛陽會議的同一天，中條山西線卻發生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這也直接導致了曾老頭想法的改變。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第六章大戰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