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許力的提醒
連做了幾個深呼吸,心情平復了很多,然後我打算告訴她一些關於楊昭君的事。當然,我可以看到鬼這件事,我還是沒有打算說,即使要坦白也要等以後時機更方便些才說。
畢竟一般正常人是沒法接受這種匪夷所思的事,居然可以看到鬼,我怕一說,楊薇一下接受不了,那我們的關係還不就此完蛋了。
我想了一下,便跟她說,有,現在不方便說,等中午吃飯的時候告訴她。
楊薇收到我的信息,還站起來回頭朝我們這邊看,我朝她揮了揮手示意沒事,她這才坐下,隨即又收到她的信息問要不要過來陪我,我拒絕了。
現在將許力牽扯進來,就讓我很是擔憂,高中時期女同學韓晶的那次被鬼上身,我可是記憶尤新啊,要不是恰好遇到韓晶處在經期,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而且楊昭君昨晚居然將我的鞋還給楊薇,這個事已經讓我很警惕了,要是楊昭君對楊薇做點什麼的話,想到這裡,我不由打了一個冷戰,心理無助而惶恐。
我剛才想過了,哪怕中午我打算跟楊薇說楊昭君的事,我也會有所保留,我不想讓她擔心,更不想也將她牽扯進來。
馬哲的劉教授講課一如既往的激情昂揚,旁徵博引,各種典故,或正史,或野史,將本來枯燥乏味的馬哲講得妙趣橫生。
唯一讓人詬病的是他嚴苛的點名制度,太不近人情了,但是對我不是問題,我平時很喜歡聽他的課,但是我今天是真的沒有心情聽課。
要不是他點名真的太嚴格,我是真的想逃課,以我現在的精神狀態,在教室坐著絕對是一種折磨。
點名完成後,一直沉默的許力突然問道:「她昨晚找你到底什麼事啊?我昨晚就想問。」
雖然看不到,但是我可以想象,我的表情應該有些木然,我搓了一下臉,有些無語地回答道:「她向我求救,居然讓我救她?」
果然,許力一臉疑惑地盯著我,在我再次點頭確認后,他有些絕望地說道:「聽說已經火化吧,還怎麼救啊,不過我真的想不明白啊,整個學院這麼多人,她幹嘛找你呢?」
見許力不相信我昨晚的解釋,我不由有些急,說道:「這個時候了,我有必要隱瞞嗎?真的,就是大一的時候,接觸過一次,後面就真的沒有什麼交集了,應該就是昨晚送楊薇回寢室的時候,被她跟上了。」
許力聽了我的話,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突然問道:「你覺得今晚她還會再來嗎?「
我的心不由一顫,不確定地說道:「應該不會吧,昨天是頭七回魂,不可能天天都回吧,那還不亂套。「
許力沒有作聲,他的臉上有些陰晴不定,好久才說道:「希望吧,不過你不是說她找你求救嗎?電影裡邊又不是沒有過,鬼魂的意願是很執著的,你沒有解決她的問題啊,她就會繼續纏著你,而且你昨晚好像還答應幫她的。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啊,按理說,應該只有回魂夜才可以回來吧。」
這回輪到我沉默了,其實我心裡有預感的,今晚楊昭君有八成的可能還是會來找我的,而關於只有頭七才能回魂的想法,只是我一廂情願的自我安慰而已。
許力的話無疑印證了我的預感,想到今天還是有可能見到楊昭君,我就欲哭無淚,我有些絕望地說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救啊,都已經死了,燒成灰了,還怎麼救,難得是說她現在做鬼也做得不安生?」
許力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說,你說我們是不是該去請個道士或者和尚啊。」
我直愣愣地看著他,問道,「你,你說什麼?」
許力看了我一眼,以為我覺得他的提議荒謬,再說語氣便有些不確定,說道:「我說有沒有必要請個道士或者和尚什麼的給她超度一下?」
我整個人楞了一眼,然後眼睛頓時一亮,整個人豁然開朗,心中那壓得我喘不過氣的恐懼感好似陽光破開烏雲一樣,煙消雲散,有種茅塞頓開的頓悟。
是啊,這種事應該找專業人士啊。
既然這個世上有鬼,那麼電視裡邊演的那些和尚或者道士抓鬼驅鬼的事,應該也不完全是瞎編亂造的。
不過究竟如何,還是得看今晚楊昭君是否還繼續糾纏我,不過心中總算有點底氣了,不再是那麼被動了。
我在許力的肩旁上狠狠地錘了一拳,語氣興奮地說道,「有你的啊,老大沒有白當啊。」
「我日,要不要這麼重啊。」
許力皺著眉頭揉了揉被我打的地方,抱怨了一句,不過人隨即也開始拽了起來,渾然忘記昨晚自己快嚇哭了,「那還用說,我吃得鹽比你吃的米還多,老大出馬,一個頂倆。」
既然要找和尚或者道士,我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個老和尚的影子,不過這麼多年過去,鬼知道老和尚現在在哪裡,我之所以這麼快想起老和尚,還是因為昨天遇到那個神神叨叨的老頭的緣故。
那個老頭既然一口說出老和尚來,應該也是個高人,不簡單啊,僅僅只是看著我,就可以看出那個老和尚是我的師傅,可惜現在想去找那個老頭也不知道該從何找起,這麼大個城市,茫茫人海,想找個人,無異於海底撈針。
不對啊,那個老頭怎麼會一下看出老和尚是我師傅呢?莫非老和尚在我身上留了什麼印記,我下意識地看了一下自己,不過也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許力問道,「怎麼了?」
我有些犯難地說道,「可是到那裡去找什麼道士和尚呢?我們又不認識。」
許力楞了一下,隨即鄙視地看了我一眼,說道:「你SB啊,你們家楊薇是土著啊,叫她問她父母不就行了,而且你好歹是農村的,我就不信,你們那裡沒有做這種事的人,你幹嘛呢,智商一下降這麼多,不會是嚇傻了吧。」
我愣愣地看著許力,對他的鄙視也只能承受著,也覺得自己怎麼一下變傻了,思維好像被禁錮了似的,看來我心中對鬼的畏懼真是太過根深蒂固了,智商怎麼一下就60以下呢?
想當初,我媽用土辦法給我治腿,我們那裡方圓50里內知名抓鬼驅邪的師傅可是都請了一遍啊,而且我大伯也是這個行業的,不過可惜我大伯在我高三的時候已經過世了,不然現在就可以打電話諮詢一下。
總而言之,因為許力的提點,壓在我們心中的陰霾終於得到了緩解,對於楊昭君,或者鬼,我並不是只能束手無策的,我們也有辦法可以應對的。
心中的包袱揭去了之後,瞌睡便湧上來了,我的眼皮一直在抖。我堅持了兩節課,後面看到許力先趴下去了,便再也堅持不住跟著睡了起來。
這一覺睡得真是舒服,很是香甜,要不是許力將我推醒,我想我還會繼續睡下去,我起來的時候,教室的同學都在離場,而且走了一大半。
楊薇就順著人群特意繞到我這裡來了,她從包里抽出一張紙巾遞給我,然後又遞了一張紙巾給許力,笑道:「你們睡得還真是舒服啊,昨晚做賊啊,真夠噁心啊,趕緊擦擦。」
我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流口水了,桌子上也有,不由有些丟人,看向許力,發現他跟我一樣,也是桌上有一灘亮晶晶的口水。
見從身邊經過的同學都看了過來,便忙接過紙巾,將嘴角的口水擦掉,並順手將桌上的水漬也擦掉,髒的紙巾便放到許力的桌上,說道:「等下一起丟,謝謝。」
許力正在擦桌子,見我這麼噁心,便罵道:「你大爺,趕緊拿走,你惡不噁心啊。」
楊薇笑著推了我一下,又抽出兩張紙巾遞給我,我用乾淨的紙巾將自己剛才用過的那張包好,並將另一張丟給許力,說道:「給你,現在知道什麼是以德報怨吧。」
我站起來將課本遞給走過來的猴子,讓他幫我帶回去,猴子接過書,笑著對楊薇說道:「楊薇,關於凱哥的,我有個驚天大秘密,一頓夜宵,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