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終結

第六十章 終結

又休息了幾日待內傷完全癒合之後龍悅拿著天機算給她的七日斷魂丹下了山。望著龍悅遠去的背影,天機算暗暗嘆了口氣,道:「你們也快要見面了。」

龍悅騎在馬上算算日期離江琪所說的日子還差三十五天,看著手中的錦盒自己與天機算的話再次迴響於耳邊:「你想好了嗎?」

「給我吧,有了它我獲勝的幾率就大很多。放心吧,不到危險的時候我是不會用的。」

「那你小心些。」

「嗯。這件事情我不許你告訴白靜衣,假如我死了你也別告訴他。如果他有心問起就說我過的很好。」

幽冥宮裡洛梓楓坐在鬼王的位置上聆聽著十二堂堂主的溢美之詞心中甚是快慰,明天就是四十九天的最後一日,龍悅來也罷不來也罷只要迫使江琪解去自己身上的毒,天下指日可待。夜幕悄悄來臨,洛梓楓坐在書房裡迫切的等待明天的到來。明天過後,一切的一切都將了結。

地牢里安靜的可怕,眾人心事重重的坐著沒有任何人說話。對於明天誰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結局。

良久,凌延子打破沉寂,對鬼王說道:「江兄,我能否向你求件事情?」

鬼王怪異的看著凌延子,一直以來凌延子都從不求人。鬼王問道:「你說罷。」凌延子看了眼藍冰逸,道:「我要收藍冰逸為弟子。」眾人聽見凌延子的這句話皆是一驚,藍冰逸也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凌延子平靜的問道:「江兄可願割愛?」

鬼王看了眼凌延子又看了眼藍冰逸,淡笑道:「尹朔都成了落兮山的女婿他的弟子自然也就歸你落兮山了。冰逸,你要是願意入落兮山就對凌前輩行拜師禮吧。」

藍冰逸猶豫了會兒對鬼王跪下,道:「多謝主上。」說完又對凌延子行了拜師大禮,凌延子扶起藍冰逸,淡然道:「好孩子起來吧。」

蕭漠然和鬼王似乎讀懂了凌延子的用意,命令蕭璃和江琪對自己跪下。鬼王對江琪說道:「琪兒現在你已不同往日,明天若能過此一劫就想辦法殺了洛梓楓,做幽冥宮的主人。」蕭漠然也是囑咐蕭璃過此劫后回西域繼任天岐山之主。

蕭璃、藍冰逸、江琪三人心中一凜,蕭璃急問道:「你們想幹什麼?」江琪也抓著父親詢問。鬼王道:「你們三個沒有中三花散的毒,這一個月來功力皆已恢復,不管明日發生什麼只要有機會就想辦法離開這裡。」

蕭漠然點點頭道:「我們雖然內功盡失但是靠招式也能拖得住洛梓楓一會兒,你們要趁機出去,找到龍悅,報不報仇也無所謂,你們只要平安就好。」

凌延子道:「冰逸如果我不幸的話你找到龍悅就勸她放棄報仇,讓她帶你回山,教你落兮山的武功。依照落兮山的地勢、陣法和機關你們應該能逃過洛梓楓的毒手。」

蕭璃三人聽三位長輩如此庇護的話語心中極不是滋味,紛紛低著頭不言不語。

太陽漸漸爬上山頂,洛梓楓坐在花園裡的亭子里,對身邊的堂主問道:「什麼時辰了?」「回主上,巳時了。」洛梓楓看著埋伏在周圍的黑衣侍衛,輕蔑笑道:「單憑她一人之力如何都得過我數百武士。」又等了一會兒,洛梓楓道:「我看她是不會來了,走,去地牢里會會那幾個老傢伙。」

「在你會他們之前還是讓我們算算總賬吧。」一句清亮的聲音從空中傳來。洛梓楓心中一驚,四處張望並沒有發現龍悅的蹤影,高叫道:「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東邊的山崖峭壁上忽然飛來一隻巨大的風箏,風箏上站在一位白衣女子,白衣隨風翻飛,頭上的束髮金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正是龍悅。風箏下還有兩個人,一個穿醬紫色的熟羅袍子,身形臃腫,容光煥發,正是陶葉。另一位穿灰色錦衣身形瘦小,約莫五十歲左右,笑逐顏開的看著風箏下的景色。

洛梓楓等人見這麼一個巨大的風箏既是好奇又是驚異。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風箏下了兩個人扔下一些黑色彈丸,彈丸剛一著地立刻爆炸,硝煙瀰漫於整個花園中,將洛梓楓和眾多侍衛置於瀰漫的煙霧之中,令人分不清東南西北。

陶葉看見下面亂作一團,高興的叫道:「老酒鬼做的東西就是好玩。」這位被陶葉稱作「老酒鬼」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魯班坊的坊主妙手魯方。魯方白了陶葉一眼,道:「死胖子你說話給我小心點,不然我下次做一個更大的風箏把你送走。」

洛梓楓見周圍全是青煙,袖風一掃揮開阻礙視線的煙霧,見前方有幾名侍衛被彈藥炸傷,大叫道:「都別慌,留在原地不許動。」說完跳上亭子頂端,凝力揮舞,袖風所到之處霧消氣清。

煙霧消散后洛梓楓猛然發現遠處一批侍衛被人殺害,心中極為驚恐,對著盤旋在空中的龍悅叫囂道:「龍悅你有本事給我下來,我們一對一的算總賬。」

龍悅冷笑著抓起腳邊的繩子縱身從風箏上躍下,順著繩子落到離亭子不遠的一座假山頂上,冷冷的看著洛梓楓,手中的劍被握的更加緊。龍悅大聲喝道:「冥鬼大哥那些叛徒就交給你來處理了。」話音剛落周圍的草叢和樹后跳出百來名黑衣鬼面人和張涵、蔣順。除了張涵和蔣順外每個人都身著黑衣黑披風臉上帶著銅製的面具,為首一人帶的是銀質的鬼面,與幽冥宮的殺手全無二至。

洛梓楓指著銀面人問道:「什麼人膽敢冒充幽冥宮的人?」

冥鬼道:「我本來就是何來冒充之詞?」

「你是那個堂的叛徒?」

「真正的叛徒是你,你不配知道我是誰。」

洛梓楓心中暗氣縱身朝冥鬼打去,龍悅足下一點攔過洛梓楓,揮掌朝洛梓楓打了一掌,跳到張涵和蔣順身邊,說道:「你們和冥鬼去救人,這裡交給我。地牢在北邊洞穴里。」張涵和蔣順急忙朝北邊跑去。陶葉和魯方見下面混戰,道:「我們也下去吧。」「好。」兩人說著抓起綁在風箏架上的繩索溜了下來,繩子一拉,大風箏朝前方殺過來的一群侍衛衝去。侍衛嚇得四處躲閃,幾名避之不及的侍衛被風箏壓在底下。陶葉拿出一把暗器朝左邊攻來的一群侍衛打去,魯方則從袖子里拿出一個小匣按動機關就有二十多根針朝周圍的人射去,邊射邊說:「死胖子,我可比你輕鬆多了。」陶葉瞥了一眼,道:「老酒鬼你也看準了射在射啊,浪費暗器。你在不活動活動拳腳,你的老骨頭沒兩天就要廢掉了。」魯方眉毛一挑,收起暗器抓起一名侍衛的刀揮舞開來。

混戰中龍悅看著不遠處洛梓楓緩緩拔出劍,龍悅左邊的一名侍衛見龍悅不動揮刀朝她砍去。龍悅手腕輕輕挽了個劍花,侍衛就跪倒在地臉上一道殷紅的血痕。洛梓楓拔出承影劍揮劍朝龍悅刺來。龍悅舉劍擋過,還施一招。

兩人這一交手便打得難捨難分,劍氣所到之處樹木、山石都留下深深的印痕。正在洛梓楓驚異龍悅的武功何時進步的這麼厲害時,眼前劍光一閃耳邊的一縷髮絲被龍悅削去。龍悅繼而一招「纏枝繞藤」纏住洛梓楓的劍,雙劍相鬥火花四濺。「噌」的一聲,兩人內力相激兩把劍陡然脫手直衝對方而去,龍、洛二人一個轉身閃避兩把劍插入假山之中。躲過劍鋒兩人同時轉身揮掌打出,雙掌相交拼起內力來。

過了半刻兩人額上都滲下熱汗,比拼內力雙方只要有一方力道稍微不足就會受重傷,當下兩人對立而站四目相視全力凝功與掌。這時一名黑衣侍衛跑了過來舉起鋼刀就要朝龍悅砍下,龍悅心中惶急但手中絲毫不敢收力。眼見那柄鋼刀要朝自己頭頂劈下忽然一條鞭子朝那名侍衛脖子勾去,「卡擦」一聲,侍衛頸骨被折為兩截,氣絕身亡。洛梓楓斜視一眼,不遠處江琪眾人和魑、魅、魍、魎正虎視眈眈的對自己看著,心中暗道不妙,這般情形只要他們其中任何一人隨便對自己動下手自己就必受重傷。當下也顧不得許多,氣凝於掌奮力與龍悅一抵,兩人都被對方內力所震連退數步。

龍悅心念一閃,腳步一劃,足下一點,飛身朝洛梓楓衝去。只是電光火石的那麼一瞬間眾人就見洛梓楓胸口多了一把利刺,正是龍悅的無影刺。

洛梓楓怔怔的低頭看了眼胸口的利刃,問道:「為什麼我會輸給你?」

「你輸給了你自己,你輸給了你的貪念和慾望。」

洛梓楓古怪的笑了兩聲,道:「只有你配做我的對手,只有你才配殺我。龍悅,我佩服你。」

「我也佩服你,你的隱忍和藏拙讓我看走了眼。唯一的一次。」說完從洛梓楓的胸口拔出無影刺。洛梓楓緩緩倒地嘴角滲出一口血跡,氣絕而亡。

龍悅從洛梓楓懷中摸索出一個瓷瓶,打開一嗅,藥味和三花散的解藥是一種味道。龍悅拿給蕭璃問道:「你看看這是不是解藥?」蕭璃嗅過後將解藥分給凌延子幾人,片刻后毒性就已經解去。

洛梓楓死後他的下屬也已樹倒猢猻散,紛紛懇求鬼王饒命。鬼王也沒有多言,只是讓他們回到原位各司其職,並命令「幽冥四鬼」收拾殘局。

龍悅忽然察覺胸口隱隱作痛,心知不妙,當下只得強忍著不適謝過冥鬼和魯方、陶葉的幫忙。凌延子告訴龍悅自己已經收下藍冰逸為弟子,龍悅極為高興俏皮的說要帶師弟回山。凌延子奇怪的看了眼龍悅,問道:「悅兒你的功力為何突然能與洛梓楓抗衡?」眾人被凌延子一提點都想起剛才龍悅與洛梓楓拼內力的那一場景,都覺得很是奇怪。龍悅笑道:「弟子向來資質最佳,只勤練了一個月的武功就和洛梓楓一樣這不是很好嗎?」眾人素知龍悅之能也只當是真,鬼王道:「讓諸位受了這些苦也算是我的過錯,若諸位不急就先到舍下休息休息吧。」眾人連聲稱好,跟著鬼王朝屋舍走去。

龍悅拉著凌延子道:「師父好久沒有回家了,我們還是早點回山吧。」凌延子道:「休息幾日再回去也不遲啊。」龍悅點點頭跟在凌延子身後,走了幾步漸漸覺得胸口越來越氣悶的緊,「噗」的一聲一口淤血吐了出來,身子也軟軟的朝後倒去。離龍悅最近的蕭璃急忙扶住龍悅,眾人見龍悅這般模樣慌忙止住腳步。蕭璃搭著龍悅的脈搏輕輕一探,驚問道:「龍悅你為什麼內功會猛然變得如此厲害?」凌延子聽見蕭璃的話也搭上龍悅的脈搏,只覺她的內息極為混亂。

龍悅緩緩睜開眼睛,道:「看來是瞞不了你們了。其實我為了能贏洛梓楓吃下能令內功在短時間內猛增數倍的七日斷魂丹,剛才受了一點內傷激的藥性發揮,內息混亂,不過也不要緊過一會兒就好了。」

蕭璃急的罵道:「什麼過一會兒就好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只剩下七天的命了。」眾人聽蕭璃所言大驚不已。「我知道啊,還有七天的命嘛,沒關係,總比現在死就死了的好。」龍悅笑著緩緩說道。

蕭漠然又驚又氣,說道:「你這個傻孩子你犯不著為了就我們而搭上自己的命啊。」

龍悅道:「我認為值得。」

藍冰逸急忙問道:「有沒有解藥?告訴我在哪裡我去幫你找。」

龍悅搖搖頭,道:「不必費心了,這藥無方可解。」說著把視線轉到暗自垂淚的凌延子身上,道:「師父我想回家,我就算要死也要死在落兮山。」凌延子拭去眼角的淚水,抱起龍悅,道:「好,我們回家。師父一定帶你回家。」

一行人日夜兼程花了四天的時間方才回到落兮山,除了凌延子師徒三人外,還有蕭氏父子和江琪。走在落葉堆積的路上龍悅笑著向藍冰逸幾人介紹落兮山的美景,那份瀟洒的笑容彷彿沒有被任何事物所干擾。

夜色迷離,書房裡凌延子和蕭漠然埋頭在書堆里尋找能解七日斷魂丹的藥方,蕭璃三人也在一旁翻書求索。龍悅在一旁看見凌延子鬢邊不知何事多出的的白髮心中凄然。屋門突然被打開,灰色道袍的天機算走了進來,蕭璃三人見到天機算猶如見到了救星,抓起天機算連珠炮似的問道:「先生有沒有解藥?」「大師一定知道解救之法是不是?」「大師你快說啊。」天機算拂開三人的手,平靜的說道:「若有解藥我早就給龍姑娘了,豈會看她無辜送死。」

蕭璃急道:「藥是你給的你怎麼會沒解藥?」

天機算道:「這藥是我祖師研製的,還未來得及研製解藥他就吃了這個藥死了。」

藍冰逸氣的推開天機算,失望道:「那先生來此何干?」

江琪突然問道:「大師我師父呢?他來沒來?」

「他不會來,永遠也不會來。」

「為什麼?他怎麼能這麼狠心?」江琪不可置信的問道。

「由於他死了。」眾人不可置信的看著天機算,天機算看了眼龍悅,道:「兩年前,就在三年之約前不久他受了重傷,他不想失約就一直撐了幾個月。他怕自己堅持不到見你一面就提前找到我,要我帶他來見你。那日洞庭一別後,剛回到家第二天他就去了。」

江琪聽聞白靜衣的死訊淚水止不住的再度流下,藍冰逸和蕭璃想起白靜衣昔日的風采也暗暗惋惜。龍悅聽完天機算的話,臉上平靜的異常,沒有絲毫悲痛之色。天機算走到龍悅身邊,說道:「龍姑娘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對你說。」龍悅點點頭,帶天機算來到僻靜的小廳給天機算斟了杯熱茶,道:「說罷。」

天機算拿出一個錦囊,從裡面拿出一縷白色絲帶綁著的青絲,說道:「白靜衣說如果你有一天要離開的時候就讓我把這個給你。」龍悅顫抖的手緩緩拂過白靜衣的髮絲,眼眶泛紅。

天機算續道:「其實兩年前那一次他說了謊。你們那次長安一別之後,過了一年我去他那裡品茶時他就告訴我他怎麼都不能將你忘記,更不能把你安置到友情的位置上,他覺得當時你們負氣定下的三年之約太長了。我問他你對曲靈到底是作何感想時,他說自己對她完全是抱著感謝她的救命之恩才和她定下盟約。他們的事情你知道的並不完全,其實事與願違,兩年後等他再回青樓找曲靈時她已經憂鬱成疾,成親當日就撒手人寰。當時白靜衣心中痛極,認為是自己遺忘的過失而害死了她,曲靈怕白靜衣想不開臨終時就讓他答應自己不許死要好好活下去,曲靈死後白靜衣也立誓不會再愛任何一個人。」天機算頓了頓,又道:「誰知道在他去長安散心的時候會遇上你。是你讓他明白了什麼是愛。本來三年之約時他想親口告訴你,但是天意弄人,他不想讓你傷心,所以編了個謊話騙你,希望你能另擇他人,開心的過完一生。怎料你又是痴情之人,竟然選擇要孤獨終老。也好,你也沒辜負白靜衣對你的心。他臨終前念念不忘的就是你,這縷髮絲是他臨終前割下的,他說這一生最愛的人是你,他還要我問你來生是否願意與他結髮?」

龍悅的臉上劃過一行清淚,抽噎了兩下,說道:「大師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說完拿著白靜衣的髮絲回到房間。抹去腮邊的淚水,龍悅從衣櫃里的一個小盒子里拿出一個小木人,容貌髮式像極了白靜衣。

紅楓林里的鞦韆上龍悅安靜的坐著,蕭璃三人圍在她旁邊。龍悅好笑的看著他們幾人,說道:「你們臉色那麼陰沉幹什麼?笑一笑嘛。」蕭璃怒道:「你認為現在我們還能笑的出來嗎?」被蕭璃這麼一喝龍悅神色突變,陰鬱的低著頭。藍冰逸和江琪惋惜的看著龍悅,良久,龍悅站了起來緩緩說道:「師父曾經說過人有三種最重要的感情,親情、愛情、友情。前兩者我沒福分得到,今生唯一能令我欣慰的是結識了你們這群好朋友,所以…」江琪突然抱住龍悅,道:「別說了。」蕭璃和藍冰逸眼眶泛紅,沉默的看著兩個人。

龍悅拍了拍江琪鬆開她的懷抱,走到藍冰逸面前,道:「把右手伸出來。」藍冰逸愣了愣不知龍悅又要玩什麼花樣,只得乖乖伸出右手。龍悅掀起自己右手的衣袖,露出綁在小臂上的一條摻雜金絲的護臂,臂彎內隱藏著無影刺。龍悅手腕一轉,無影刺就從金絲護臂上瞬間彈出,被手握住,手一松無影刺又縮回到護臂里。巧妙的製作令人稱奇。龍悅解下護臂綁在藍冰逸右臂上,說道:「試試看。」藍冰逸試了下,十分稱手。

龍悅道:「師父一生面對了很多分離,師娘臨走時我在她面前立過誓,會好好照顧師父。我走了你一定要幫我完成我做不完的事情,好好孝敬他老人家。我死後將我的骨灰隨風撒掉,讓我隨風而去,走的瀟洒一點,日後若有風吹過就是我回來看你們。」

蕭璃三人聽著龍悅的話再也忍不住心中悲痛,失聲痛哭起來。

龍悅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三人看了眼龍悅,只好悄然離去。

冬季的楓林樹葉早已凋零,顯得有些蕭索。地上的落葉被北風吹得四處飛揚,龍悅一個人緩緩掃去鞦韆上的幾片落葉靠坐在鞦韆上。太陽漸漸朝西方滑落,大片大片的晚霞飄蕩在落兮山的上空,餘暉落下的那一刻就是自己離開的時候。這是自己最後一次欣賞紅楓飄落,欣賞晚霞餘暉。

「他臨終前念念不忘的人就是你,他告訴我他這一生最愛的人就是你…」耳邊天機算的話再次迴響起來。龍悅拿起白靜衣的小木人細細端詳,蒼白的嘴唇里緩緩吐出一句:「可惜生前我沒有聽到你親口對我說過這句話。」說著拔出腰間的一把小匕首割下一縷青絲,將自己的頭髮和白靜衣的頭髮打了個同心結放在白靜衣親手縫製的香囊中。

晚風拂過,一絲淡淡的蘭花香味瀰漫開來,朦朧中紅楓林的遠處一位白衣男子朝龍悅慢慢走來,臉上帶著溫暖的笑容。龍悅笑道:「狐狸你來接我了…」

餘暉漸漸消散,林中的紅楓葉像是下雨一般漫天飄散,鞦韆上龍悅手中緊緊握住香囊和小木人,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容沉沉睡去…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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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恩仇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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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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