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先聲奪人
她用最後僅存的一點清醒,竭盡全力將自己身體支撐起來,跌跌撞撞的打開房門,眼前的模糊參雜著一絲昏暗,讓她看不清前方的路。而就在這時,前方走過一個英姿颯爽的身影,那張稜角分明的臉即使在她模糊的眼神中也看得出分外俊美,眼中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沉靜好像泛著深邃的光。
他越走越近,越來越靠近她,她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這種味道,就是曾經在她生命中,綻開了繁花似錦的絢爛。
她不顧一切衝上前去,抓住他的衣袖:
「晨羽,救我……」她的聲入春天的綿綿細雨,柔綿而脆弱,是極小極小的。
柯晨羽看著這個倒在自己眼前的女子,首先給他帶來的震撼就是,莫名其妙,太莫名其妙了。
可仔細一看,她此刻就如燭光中即將燒溶的蠟燭,用最美的姿態,將最後一點光亮用最美的姿態燃燒殆盡,蒼白無暇的臉,我見猶憐的感覺悠然心生。
以他一貫的想法便是,這個女人無疑是來勾引他的,但,用這樣的方式要爬上他的床,還真有點意思。
他可是情場高手,不管是誰,只要是自動送上門的,他都奉陪一點時間,來與這些女人玩玩,反正最後遍體鱗傷的,又不是他。
可,這一夜,雖然很精彩,卻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銷魂。
因為顧嫚文給程夕顏下的是迷藥,而程夕顏的體質對這種藥物過敏,柯晨羽剛將她抱到自己套房之時,她便吐了他一身污漬,更可惡的是她還一直拽著他不放,昏迷中的她說了一些柯晨羽壓根就聽不懂中的話。
最後柯晨羽一臉窘態,他就算再放蕩風流,也不至於打女人,而且這個女人給他的第一感覺就不一般,加上她的哭哭啼啼入微風細雨一般,浸潤在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惹得他心聲一陣愛憐,只好叫來一個女服務員幫她換了衣服,還替她擦拭嘴角邊的污漬。
另一日,陽光普照,天藍的似平靜的海水,蕩漾著一片片柔和的溫暖。
程夕顏緩緩睜開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豪華氣派的天花板,隨後一個慵懶的聲音漫不經心忽然響起:「醒了!」
嚇得程夕顏條件反射的從床上猛然挺起腰板,看到這張讓她熟悉的臉時,眼中泛起一抹欣喜的微光,她以為她變回來了,她以為她做回葉子璃了,眼前這個人就是她朝思暮想的未婚夫,可當她滿懷期望的下床小跑到鏡子前,看到的這一張臉,她的眼神,瞬間黯然失色。
從來,從來都沒有這般哀婉失落過,而另一邊的柯晨羽觀察著她臉上變幻莫測的表情,分外好奇,他甚至有這麼一刻懷疑,她是不是從精神病出來的病人。
程夕顏滿目傷懷的轉過身看了一眼柯晨羽,過了半響,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居然是一件睡衣,這才猛然驚醒過來。
「我們昨晚……」不管之前與柯晨羽多好,她與他也有君子協定,她純潔的像白紙一樣,可如今,她卻以另外一個身份,與他重新交集在一起,一時之間,心中百感交集,也不知道這滋味究竟是算還是甜的。
「孤男寡女的,你說,我們能做什麼?」柯晨羽揚起一抹促狹的笑容,有意調侃她。
程夕顏的小心臟微微的顫動了一下,回想起昨日的情景,想必是顧嫚文母女的陰謀詭計,這樣她就無權要求江言風的一半財產。
又是這種下三濫的招數,程夕顏倒也無所謂,反正她的心也不在江言風身上,程夕顏這具身體竟然已經是她的了,她為什麼還要為江言風守身如玉。
只是沒想到她昨日借著最後一絲理智爬出了房門,冥冥之中遇見了柯晨羽,他們這輩子註定是要糾纏不清的。
「對不起,一場意外,我走了。」她面無表情的說了句,隨意拿起一條浴巾裹在身上便想桃之夭夭
其實她很想與他說,葉子璃並沒有死,她想告訴他,他們還可以繼續在一起,可是考慮到這件事太荒謬了,她會以為她是神經病,而且她現在的身份,她最後只得將話都咽下。
「你這麼處心積慮的,就這樣走了,不是太不划算了。」柯晨羽悠悠的開口叫住了她。
程夕顏停住腳步,回頭用一種深沉的目光凝視著他,他的神態中,分明呈現的是那種嘲笑與諷刺。
不,這不是她所認識的柯晨羽,可是隨後想想,畢竟他也是晨羽集團的總裁,仰慕他的女人趨之若鶩,所以他一定覺得她是企圖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所以才接近他。
畢竟現在他並不認識她,對他來說,她只是一個陌生的女人,而不是與他親密無間的女朋友葉子璃。
「我已經說了,只是一場意外。」程夕顏將剛才的話鄭重其事的重複了一遍,再也沒多逗留,轉身便馬上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只是那瞬間她曾懷疑過,不是說女人第一次都會痛,可她為什麼沒有感覺到,江言風不是從來沒有碰過她,莫非她早已不是處子之身?
柯晨羽的目光停留在她離開的那扇門上,她離去的足音一點點的溶解在他的眼前,在這個物慾橫流,紙醉金迷的社會,一不解釋,二不索取,絕對是個人才。
可他怎知道,她是不是在放長線,釣大魚。
程夕顏收拾好情緒,盡量讓自己的面容上看得雲淡風輕,沒有一絲慌張與惶恐,因為她知道,回到江家,即將有一場大麻煩等著她來解決。
果不其然,她才剛踏進江家大宅的前廳,顧嫚文與江清美兩人便擺出那小人得逞的姿態,而且正廳的沙發上,她的公公江運生正坐在那裡,多半是這母女兩人想叫他公公來見證一下,她有多不遵守婦道。
江晴美扭著她那千嬌百媚的身姿走上前,看那得意高傲的神情便知道她要攻擊她了,可程夕顏卻並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便先聲奪人:
「我昨晚就是去私會情人了,你們大可對外這樣說好了,反正,到時候,有損的,恐怕不是我的名聲,而是你們江家的,哎呀,想想,那些八卦周刊會怎麼寫,盛風集團的江總裁,居然連自己的女人都馴養不了,對了,不曉得江言風帶上這個綠帽子,會不會顯得更有魅力些哦。」程夕顏的語氣聽似淡然如水,卻句句入綿針一般,刺中他們江家的死穴。
「聽到了吧,聽到了吧,這就是你口中一直說的好媳婦,上次我說她就是水性楊花,做了對不起小風的事,你還說我冤枉了她,現在,你總該相信了吧。」顧嫚文被她的話激的情緒失常,面色鐵青的對著江運生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