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登什麼?登徒子
易笙蠕動了兩下,從被子里鑽出一隻手,勾了勾床頭乾淨的衣服給自己套上。
邊穿,易笙邊瞥見自己肉嘟嘟的身子骨,心頭無奈:「有必要反應這麼大嗎?」
不就是小孩兒的身體,她都不介意,有什麼害羞的?
而且在她眼裡,穆釋衣……不算男的。
手揚了一下,將壓在領子里的柔順髮絲掏出來。易笙穿好衣服了,眸光悠悠再次瞥見自己的身體,果然還是小小隻。
易笙沉默了幾秒,喚出聲,「系統?」
【宿主大大】
它又可以出聲了。
「你又對我做了什麼嗎?」
【沒有啊?宿主,怎麼了?】
「……沒什麼。」
易笙低喃了聲,系統不知道,那麼也問不出什麼。
但她捫心自問,不可能對穆釋衣有慾望。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一天到晚想著掰直他,然後想瘋了?夢裡也跟變態了?
她竟然,主動吻了穆釋衣?
還讓她瘮得慌。
*
等了一段時間,易笙等腦袋裡的陰影平靜下,望著月色影稀,也覺該辦事了。
「穆釋衣睡了嗎?」
【還沒,他正在湖邊的亭子里坐著】
「他沒瞌睡?」
【數據顯示,他一點睡意都沒有】
「……得。」
易笙將乾坤袋拿在了手裡,朝裡面說道:「大師伯,師父不喜歡睡覺,笙兒又擔心師父的身體吃不消,這該怎麼辦?」
話傳過去沒多久,一道白字懸浮在半空:
此乃凝神香,助人寧神修養,不可多用,否則會長眠三日。
你師父他不常出門,就煩你多看著了。
「嗯,知道了,謝謝大師伯。」
易笙裝著小孩語氣甜甜回了一聲,手已經從乾坤袋中拿出了香囊。
香囊沉甸甸的,足夠了。
她從屋內尋了個爐,放入香料,點燃,再收進乾坤袋中。袋只露出一個不起眼的口,供香氣溢出。
易笙屏蔽了嗅覺,推開門,「帶路。」
【沒問題!】
————
泉池旁的空地處,修築這一座石亭,旁邊還有一棵全年盛開映生花的樹。
月光下,樹上紫粉色的花瓣打著圈飄落,落到湖面上,盪開了一層層細小波紋。
一個人影,正坐在石亭內的小桌上。
穆釋衣拖著下巴,身著一件淡雅素凈的衣衫,散落身後的青絲隨著晚風浮動。
古人向來髮長,而穆釋衣又長得極漂亮,如今這一披散,更是雌雄難辨。
他微眯著眼,一雙細膩的眼眸仔細端詳著掌心中那枚淡金色吊墜,正是剛才繁花匯聚而成。
當舉起它時,穆釋衣用靈力聚攏了月光,使其照在玉墜之上。
玉墜通透潤澤,加之月光,能看到內部藏匿著一道深紅色的陣圖。
穆釋衣加之靈力開,但任憑他如何使,都破不開這玉墜的封印,也試探不出任何靈氣。
所以如今看上去,就是一塊好看點的玉石罷了。
穆釋衣壓低眉宇,指尖轉動著玉墜,「禁咒已下,說明你有主。那你又怎麼會出現在我手中?」
「穆釋衣,你自言自語什麼呢?什麼有主?」
突然一聲,穆釋衣朝著石子小路看去。
那一刻,什麼清冷的氣質,一瞬間全無。
穆釋衣纖長的睫毛微顫,驚呼出聲,「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問的,正是款款而來的易笙。
*
因為天冷,易笙給自己加了個鵝毛斗篷,也擋住了腰上的乾坤袋。
當淡紫色的花瓣打著旋落下,沾在了輕飄飄地鵝羽上。
易笙一開始還會揮去那些花,只是繁花似乎很喜歡她,不停飄落至她身上。
不過也正好掩蓋住點燃的香氣。
易笙也不再揮開花瓣了,徑直往前。
見穆釋衣拿這個小東西觀望,她就問了聲,不想回她的卻是穆釋衣的驚呼。
易笙盈盈笑容坐到他對面,扯道:「不是你走前留下一句話,說自己先去門外?我還以為你是讓我換好衣服後來找你呢~」
「我?」
穆釋衣不解地蹙眉,臉上一陣疑惑。凝神思索了幾秒,憶起剛才房內之事。
當溫熱地蒸汽籠罩整片空間,朦朧中他還是看到了……
穆釋衣袖袍下的手指輕顫,眼底慌亂,其實越想他越羞,但就是繞不過去。沒注意時,以自身靈氣化成的花竟變成了緋紅色。
易笙望著從眼前落下的緋花,伸手接過。
她拿著,眼眸轉向沉浸在自己意識里的穆釋衣,小心對比了一番花和他的耳朵。
然後,易笙勾唇輕輕說道:「登徒子,你到底想到什麼了?」
登什麼?
登徒子?!
穆釋衣剎那清醒,雙耳更紅了,不只是被羞得還是氣得,他亂中道出一句,「你才是登徒子!」
「我怎麼了?」
易笙攤手,一臉無辜:「前世是你抱我,今生你又把我看光了,按理說一直是我吃虧吧。」
真真不料這些事,會被她這般說出來!穆釋衣目光震撼,氣息一不順,極喘了幾下,眼角就憋出了血絲更甚至憋出了眼淚。
易笙一愣,知道穆釋衣現在身體虛弱,修為有時都無法調動。
夢還沒開始了,沒必要讓穆釋衣現在就受罪。
易笙立馬正襟危坐,集靈畫出符咒直接種在穆釋衣身上,幫他緩緩,「好了,和你開玩笑呢。話說剛才你不是還蒙著眼睛,就沒必要在意了。」
「……」
聞言易笙如此輕描淡寫的話,穆釋衣眼尾抽搐。
沒必要在意……
她怎麼可以如此輕佻……
但一想到自己剛才的行徑更為輕佻,又有什麼資格說她,他心裡一時鬱悶。
穆釋衣乾脆凝聚神息,唇瓣緩緩呼吸幾下,運轉靈脈,只是不知為何這靈氣總是渙散。
注意到對面的易笙單手扶著太陽穴,正歪著頭看著他。
「你盯著我……幹什麼?」
一出聲,聽出自己氣息無力,穆釋衣凝重了目光,但眼神卻漸顯迷離恍惚。
怎麼回事?
正當疑惑,對面易笙說道:「你不感覺很困……」話才說完,她整個人就順勢伏在了桌面上。
穆釋衣目光怔怔,望著她的睡顏,頓了幾秒。
是誰來了他峰中作亂!
穆釋衣警覺起身,卻又因為頭昏,猛地坐回了椅面,伏在了易笙的對面。
他沒力氣了,雖說強撐著眼皮,也控制不住困意的緩緩閉上。
……等了一段時間。
直至呼吸均勻,四周再無動靜,易笙才從桌上起身,瞧著眼前徹底昏死過去的穆釋衣。
潔白月光傾灑在他的衣角,如玉的臉此刻被襯得更加出塵。
比他先睡的好處是,懷疑不到她身上~
易笙托著腮,指尖戳了戳他的臉,「師父?」
只見穆釋衣纖長睫毛沒有一絲眨動,他就像一個嬰兒般睡得很沉。
她,陰險一笑,「祝你有個好夢喲。」
「可以開始了~」
【嗯,明白!】
易笙也再次趴回了桌面,靜靜地閉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