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哦
正常人很難不被於賀坤這話給嚇著,三百多億是個什麼概念,小說裡面不過一行字,但在現實社會,很多人都無法想象。
水月有些茫然的把簡安志給扶起來,更加茫然的去看簡悠悠,簡悠悠搓了一把臉,狠狠瞪了一下於賀坤,這才說道,「媽他跟你開玩笑的,你別聽他瞎說哈哈哈。」
簡悠悠在於賀坤肩膀上啪啪拍了兩巴掌,朝著於賀坤瘋狂的擠眼睛,「你看你,平時跟我開玩笑就算了,怎麼還和我媽媽開玩笑呢!你不是海龜家在國外,目前沒有工作正在待業嗎?」
簡悠悠後面幾個字說的咬牙切齒,還使勁兒碾了碾於賀坤的腳。
於賀坤看著自己鞋面上的腳印,強忍著把簡悠悠掀到一邊去的慾望,也知道自己說真話是不行的,於是笑了下,順著簡悠悠的話,帶著點靦腆對水月和簡志安說,「悠悠說的對,我是開玩笑的,我家人都在國外定居,我目前一個人在國內打拚。」
水月這才緩過神,簡安志也倒上那口氣,兩個人攙扶著坐直,水月乾巴巴的笑了兩聲,說道,「這孩子,還挺幽默。」
於賀坤保持著完美的笑,他長的好,再這麼一笑,哪怕故意的,也看的人眼暈,四個人又開始摸索著聊天,關於家庭狀況,簡悠悠給他起了個頭,剩下的他自己就能編造了。
和水月聊的很順,簡悠悠這才鬆口氣,靠在沙發上。
她覺得自己這頭開的挺好的,於賀坤在她媽媽印象里是個海龜,這樣萬一他們以後必須分開的時候,她至少可以說於賀坤出國了。
她還是下意識的就給後面留了退路,於賀坤和水月笑的很開心,應該是還沒有反應過來,否則肯定又要玻璃心抹金豆子了吧。
簡悠悠換了個姿勢,視線和簡安志對上,簡安志雖然看上去還是半身不遂,但身殘志不殘,竟然還用那半邊好使的眼睛對著簡悠悠擠了擠——不錯哦。
簡悠悠瞬間就明白了簡安志的意思,這幾乎是父女兩個人從小背著水月交流的默契。
簡悠悠也眨了眨眼,微微抬了抬下巴——我眼光當然不錯。
四個人也算是其樂融融,簡悠悠這會才發現於賀坤其實也不光在她這裡犯蠢,他已經和水月女士聊的很開心了,一張嘴不著痕迹的哄人,不明顯,也不假,哄的水月笑逐顏開,起身要去給於賀坤做好吃的。
「你坐著,我去燉菜,家裡吃的都比較簡單,小於,你將就著吃,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慣國內的東西……」
水月說著就起身,戴上圍裙開始忙活,臉上掛著笑意,不是平時對著簡悠悠那副嚴厲的樣子,終於像個慈祥的良家婦女一樣在廚房轉悠起來,簡悠悠對於於賀坤佩服的五體投地,很顯然水月對他很滿意。
於賀坤到底是商場上滾出來的老油子了,他情商不行,但把水月女士當成大客戶,談起來就能舌燦蓮花,不著痕迹的讓對方放下戒備。
這也確實是一樁大買賣,關於他的幸福,於賀坤自然格外的慎重,水月忙活著飯菜,簡悠悠就和於賀坤把簡安志扶到屋子裡躺下,她可憐的爸爸一大早上被揪起來,到這會是真的坐不住了,一躺下就長長出了一口氣,於賀坤出去,簡安志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慈祥的看著簡悠悠,拍了拍她的手臂。
簡悠悠知道,這就是隨她的意思,小時候她媽媽管她很嚴,但是每次她爸爸看著她的時候,總是縱容她,無論她提出什麼樣的要求,他都盡量滿足,輕輕拍一拍,就表示隨你去,爸爸看著呢。
爸爸看著呢,錯不了的,出不了岔子的。
簡悠悠瞬間有些鼻酸,她爸爸和媽媽對她情感上的表達是完全不同的,但愛的分量卻是相等的。
簡悠悠給簡安志脫了比較綳身的外套,然後安置好了,這才將額頭抵在簡安志的手背上,頓了片刻,對他笑了笑,然後才出屋子。
簡悠悠出來的時候,水月還在廚房,聽到她的聲音叫她過去洗菜,簡悠悠知道按照國際慣例,洗菜只是一個幌子,水月女士要發表看法了。
她朝著廚房走,對著客廳里坐的筆直的於賀坤做了一個ok的手勢,這時候門鈴響起來,簡悠悠只好先去開門。
是卞夏,簡悠悠側身讓卞夏進來,卞夏在玄關邊換鞋子邊說,「你說讓我見你姘頭,我可是馬不停蹄的飛來的,還沒到吧?我可跟你說,要還像前幾回嫩的嘴巴沒毛,沒幾天就哭唧唧的說你不愛他要分手,我可不答應……唔!」
「唔?」
卞夏嘴被簡悠悠捂住了,站著瞪她,搞什麼?
簡悠悠不確定於賀坤有沒有聽到,她帶著卞夏朝前走兩步,就能夠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於賀坤了。
簡悠悠鬆開卞夏的時候小聲道,「已經來了……噥。」
卞夏看向於賀坤,揚起笑容準備打個招呼,卻在看清於賀坤樣子的一瞬間,笑容僵在了臉上。
簡悠悠也不稀奇,反正於賀坤這模樣,現實世界出現就是這種效果,她在卞夏的身後推了卞夏一把,卞夏向前踉蹌了兩步,迅速回神,笑眯眯的對著於賀坤打了招呼,「你好,我是悠悠的姐姐,叫卞夏。」
簡悠悠翻了個白眼,卞夏真是無時不刻都不忘了占她便宜,簡悠悠對著於賀坤說,「我閨蜜。」
又指著於賀坤例行介紹,「我男朋友,於賀坤。」
卞夏笑著坐在於賀坤對面沙發上,說真的卞夏從小長得好,但凡喜歡的男孩子,都不用去撩,看兩眼就能上鉤,但她見過那麼多人,連她愛豆都算上,真沒見過於賀坤這樣的人,關鍵是他就不像個人。
不過這是姐妹的男朋友,她就是再喜歡長的好看的小哥哥,也不至於失態,優雅的坐在沙發上,和於賀坤攀談,當然是以她自我介紹的,姐姐的身份。
談的還是剛才水月女士問的那一套,於賀坤知道卞夏,也知道簡悠悠重視她,回答的頗為端正認真,雖然沒有面對水月女士那樣的如臨大敵,表現的很隨意輕鬆,但說話也滴水不漏。
簡悠悠讓他們坐著,自己去廚房洗菜,卞夏和於賀坤越聊越皺眉,這人看上去誠懇,但說話未免太油滑了,根本不像簡悠悠那樣的憨憨能夠鎮得住的,卞夏這麼看著於賀坤,怎麼有當初騙她那王八蛋的「成功男士」范兒。
於是說著說著,就不吭聲了。
於賀坤四肢放鬆,卞夏不吭聲,他也不說話,姿態愜意的靠著沙發,卞夏更是對他這種悠然的態度有些不舒服。
而簡悠悠沒有察覺到客廳裡面的暗潮洶湧,其實這種閨蜜心態很好理解,無非就是那麼幾種,假閨蜜見不得你好,真閨蜜覺得全世界誰也配不上你。
卞夏覺得於賀坤過於「成熟穩重」,生怕簡悠悠是被他騙了,尤其是聽聞他是個什麼海龜,卞夏就更覺得不靠譜,刨根問底的問他在哪裡上的大學,家人都在哪裡定居。
這其實有點沒禮貌,卞夏也無所謂,她管什麼禮貌,她只要搞清楚簡悠悠認識的到底是個什麼人。
由於海龜這個名頭都是現編的,於賀坤回答表面上的東西還可以,再細緻就開始皺眉,看著卞夏不吭聲了,片刻后直接輕聲問道,「你想幹什麼?」
卞夏笑起來,自以為抓著於賀坤的把柄了,「露出真面目了?你身份都說不清楚,我不管你怎麼騙的簡悠悠,我勸你知難而退,別讓我抓著把柄拆穿了,怪難看的。」
於賀坤沒有生氣,他有個哥哥,也是這樣煩人的什麼都要管,但於賀坤比較能夠理解,知道要不是真的把簡悠悠當成家人,卞夏也沒有必要對他露出這麼大的敵意。
他手肘柱在沙發扶手上,微微歪頭撐著手臂,氣場全開的輕笑了一聲,「別這麼咄咄逼人,很多不明白的你可以去問悠悠。」
卞夏還要說什麼,於賀坤伸出一根手指,豎在自己的嘴邊,「噓,別毀了我今天見家長,要不然悠悠也會難過。」
卞夏有點憋屈,於賀坤手一放下,簡悠悠就帶著滿手水珠從廚房出來了。
水月女士表示讓她自己看,自己考慮,這件事上鮮少的和簡安志的態度一致了,言明只要她喜歡,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都沒關係。
簡悠悠還真沒想到,連水月女士都這麼開放,她有些高興,還怕於賀坤看著太不真實,讓他們抗拒,沒想到這麼輕鬆。
她美滋滋的出來,看到沙發上對坐著的氣氛怪異的兩個人,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走過去,站到了於賀坤的身邊。
簡悠悠對著卞夏說,「等下吃過飯,你先回店裡去,我今天不去,有些事情要辦。」
卞夏笑著揶揄,「怎麼,你談戀愛店就不管了啊。」
她說著,看向於賀坤,心道得找個時間和簡悠悠好好談談,卞夏可不是水月和簡安志那麼好糊弄,無底線的縱容,隨便來個人都點頭。
從交流這幾句話來看,卞夏覺得於賀坤就像是一個大謎團,這種莫名的謎曾經也吸引過她,害了她半輩子,她總怕簡悠悠傻兮兮的被騙。
簡悠悠笑起來,正要說什麼,手突然被於賀坤給拉住了。
於賀坤看著她衣襟上,裙子上都是水漬,手沒幹還在到處亂甩亂蹭,忍無可忍的把她手抓住,在茶几上扯了紙巾,仔仔細細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起來。
簡悠悠要抽手,於賀坤皺眉道,「別動……」
簡悠悠知道他這毛病是又犯了,說真的能忍到現在才犯,已經是很不容易了,她索性由著於賀坤折騰,繼續和卞夏說,「晚上你接了糰子,咱們去吃好吃的。」
卞夏看著於賀坤的動作,莫名的覺得於賀坤這行為有些婊,好像她曾經相處的那些假姐妹,做作又虛假。
簡悠悠看出卞夏的情緒,抽回手拍了拍於賀坤的腦袋,「坤哥,差不多行了?」
但是來不及了,於賀坤毛病犯了,不光擦了簡悠悠的手,又去抽紙巾擦茶几,茶几擦的纖塵不染,又要去擦沙發,簡悠悠一臉的生無可戀。
然後在卞夏驚異的視線中,於賀坤朝著簡悠悠要了小抹布,到處擦了起來。
卞夏:……
簡悠悠:……聳肩。
所以你找了這麼多年,找了個幹家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