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他最瘋狂
祁星河說完不再看吳畫冬,而是對著沈巡撫長長一揖:「這所有的一切便是當年吳家滅門案的真相,請大人斷案吧!」
沈巡撫覺得這一樁案子應該是他審過的最離奇的案子,且這樁案子中還牽扯到楊相,而他這個審案的人,從始至終似乎都只是擺設。
他深吸一口氣后道:「徐知觀涉嫌十五年前的吳家滅門案,來人,將他收押入監!」
有衙差過來將徐知觀帶了下去,他被帶下去的時候還對著祁星河笑。
祁星河面色從容淡定,似乎完全不在乎外人如何看他。
沈巡撫又道:「祁星河涉嫌謀殺吳承業,來人,將他收監!」
有衙差過來將祁星河帶下去,徐飛燕撲到他的面前道:「星河,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對不對?」
祁星河看也徐飛燕一眼,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臉,輕笑了起來:「徐知觀那樣的老奸巨滑居然會養了你這麼一個單純的女兒,當真讓人意外。」
「雖然徐知觀殺了我全家,我卻睡了他的女兒,還別說,你的滋味真不錯!」
他說完這話衙差就將他帶走了,徐飛燕整個癱在地上,直接崩潰的大哭。
吳畫冬原本以為這一次將徐知觀扳倒,為吳家的眾人報仇,她應該是開心的,可是她看著崩潰的徐飛燕,再想起祁星河那張扭曲的臉,她的心情竟無比沉重。
她低低地道:「怎麼會是這樣?」
文衡山輕聲安慰她:「祁星河的行為雖然過激了些,但是也不能全怪他,任何人看著全家人死在他的面前,都不會活得太輕鬆。」
吳畫冬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一時間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接下來的事情就相對簡單,畢竟證據確鑿,只需要按著律法處理便好。
就現在的情況,徐知觀必定會被判死刑,至於祁星河,他殺了吳承業,只怕也不可能再活下來。
吳畫冬想起告訴她洛雲煙事情的老婦人,還有林花,她們的死只怕都和祁星河脫不了干係。
她曾見過一些瘋狂的人,但是那些人再瘋似乎也不可能瘋到祁星河這一步。
她回到文府後情緒還極為低落。
齊氏聽文知府說起審訊那天發生事情后,她的心裡也萬千感觸,只是這些事情她知道這事都沒辦法勸吳畫冬,便一得空就來陪吳畫冬說話。
吳畫冬看到齊氏擔心的眼神,她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她不想給齊氏添麻煩,但是現在她的心情卻無論如何也好不起來。
她心裡終究有些不安,她還有很多事情想問祁星河,便決定去探一下監。
文衡山知道她的想法后終究放心不下,便跟她一起去了大牢。
如今祁星河和徐知觀都被關在死牢里,許是兩人在牢里有打過架的關係,兩人被關得極遠,基本上一個在牢這頭,另一個在牢那頭。
吳畫冬看到祁星河的時候他正在那裡睡覺,他似乎睡得極香,整個人看起來比那天見面的時候要溫和得多。
吳畫冬站在牢門口看了祈星河好一會,想要喊醒他,卻又不知道要怎麼喊他。
文衡山看出了她的為難之處,便喊道:「祁公公!」
他連喊了三聲祁星河才醒過來,睜著有些迷濛的眼睛朝他們看了過來。
祁星河看到吳畫冬后笑了笑:「你竟還會來見我?我還以為你這一輩子都不會想要看見我。」
他此時一身囚衣,看起來氣色竟還不錯。
吳畫冬對文衡山道:「衡山,你出去等我吧,我想和他單獨說說話。」
文衡山輕點了一下頭,看了祁星河一眼后才走了出去。
吳畫冬將手裡的食盒放到他的面前道:「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讓廚子隨便做了幾樣,也不知道你是否喜歡。」
祁星河定定地看了吳畫冬半晌,嘴角微微上揚:「你這性子和娘真的太像了,看著好像很厲害,其實不過是外強中乾。」
他話是這樣說,卻將那幾個菜都拿進了牢房之中,他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笑了笑:「味道還不錯。」
吳畫冬看著他沒有說話,他們雖然也相識了很長時間,只是以前的他在她的心裡就只是從宮裡出來的狠辣公公,如今他成了她的兄長,她卻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麼好。
他倒是一副淡然的樣子:「死牢里很是安靜,裡面的環境也不太好,卻能讓人靜下心來,這些年來我只要一閉上眼睛都是家人慘死的樣子,從來就沒有好好睡過一覺。」
「如今揭穿了兇手的真面目,為自己的親人報了仇,整個人就輕鬆了不少,如今竟能安睡了,這事我覺得還挺新鮮。」
吳畫冬輕抿了一下唇,他又接著道:「我昨夜夢見父親和母親了,隔了這麼多年的歲月,他們還是老樣子,只是我卻已經長大了,我變成現在的模樣,他們估計也不敢認了。」
吳畫冬聽到他這句話不由得悲從中來,她輕聲道:「這件事情其實你不需要用這麼極端的方式,我們也一樣能為家人報仇!」
祁星河笑了笑:「說你天真,你還真就是天真,從我決定報仇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沒有回頭路。」
「你覺得吳承業和徐飛燕都是不相干的人,他們不應該承受這樣的結果,可是我如果不將他們全部毀了,我心裡不會舒服。」
「再說了,他們也不是完全沒用,吳承業要是不死,你也不會長大,徐飛燕要是不拿出飛天綾,徐知觀也不會痛到骨子裡。」
吳畫冬:「……」
對於他的這些觀點,她一時間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祁星河看著她道:「我知道你不會贊成我的做法,所以當初我來姑蘇城的時候,我沒有來找你相認,因為認了也白認,一個不好還會讓我們都暴露,到時候一起死。」
吳畫冬輕咬著唇,她覺得祁星河不管什麼事情都會想得極致的周全,這樣的周全讓人無法招架。
她輕聲問:「你那天在堂上那樣跟我說話,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是為了保護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