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跡部，你們怎麼來了？」慈郎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問道。

…………

——————我們怎麼來了！？你怎麼不反省一下自己昨天一夜未歸？

所有人對慈郎怒目而視。

「喂……你們！」勉強把頭上洗髮水處理好穿上衣服的源九半靠在浴室門口提醒。

看著眼前一堆各有特色的美男們，他扒拉了一下仍然在滴水的發梢。

「是牛郎俱樂部嗎？」

眾人：「……………………」

「哈哈哈……開玩笑而已。」拿起一條毛巾蓋在頭上，源九朝自己的房間走去。「快點兒把這個食人花給我帶走，不要再隨便放出來了。」

食人花？向日剛想進一步上前去，就看到慈郎向掩著的房門鞠了一躬。

「非常感謝您昨天的照顧。」

源九躺在床上，聽著外面細細碎碎的聲音。夾雜著些「跡部跡部……蛋糕蛋糕，本大爺……加訓，…………」隨著一聲「嘎達」門鎖鎖上的聲音，那些人的聲音漸漸遠去。

源九依舊躺在床上，腦中只想著一個問題：原來……那竟然是校服嗎？

昨天晚上的天實在太黑，再加上源九的心又有那麼一點兒的蕩漾。只覺得少年穿了一件灰色的休閑服很好看罷了。可是今天，看到那一群人穿的都是一樣的樣式，源九這才反應過來。

捶地！！現在學校的校服都這麼華麗的嗎？那手冢學校的中山裝怎麼解釋？都是學校，為什麼差距那麼大！？

源九立馬起身拿起電話，撥通了石川校長的內部專線。

「莫西莫西，這裡是青學……」

「校長，我是源九。我有一個建議……」

還沒等源九說完，對面就傳來石川校長壓抑著的聲音：「我也有一個建議，你要不要聽一聽？」

「啊？那校長你先說吧。」

「我讓你今天帶2年8班的數學課，現在已經上課十分鐘了。你現在……在哪裡？」

源九：「床上，準備睡覺。」

石川校長：「下個月獎金，全扣！」

源九：「校長！我在辦公室，辦公室！正在準備教案，教案！你要相信我啊！」

對面只餘下掛斷後嘟嘟的響聲。

為了自己下下個月的獎金，源九火速向學校衝去。

2年8班。這節是桃城最喜歡的數學課，所以他罕見的沒有吃便當而是坐得規規矩矩的等待著老師的到來。

「聽說今天換老師了？知道什麼情況不知道？」

「不知道，臨時調的吧？是男是女都還不知道呢。」

桃城目不斜視，端端正正的坐著，但是眼睛已經不由自主的向便當飄過去了。

吃一塊兒沒關係吧？反正老師現在還沒有過來。於是桃城一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拿了一塊兒壽司。

等他解決完那塊壽司戀戀不捨的抬起頭時，就看到了拿著三角尺站在講台上的源九。

————這是什麼情況？

看著講台下一雙雙「求知」的眼睛，源九感覺自己已經僵硬了。

教什麼？數學分析、數值分析、數據分析、高等代數、近世代數、空間解析幾何、微分幾何、概率論與數理統計、隨機過程、常微分方程、偏微分方程、運籌學、數學模型、最優化方法、複變函數與積分變換、實變函數與泛函分析……這些源九自己都沒有學會。

數學這東西，一天不做就手生。源九表示，雖然十五歲以後在老爺子的監督下接受的是實打實的精英教育。但是輾轉這麼年……

往事休要再提。

所以對於數學，源九對它的印象仍然只停留於十三歲時參加的幫會的普及教育。

幫會裡的一個赤著膀子喝著劣質酒的男人，拿著一本破破爛爛的數學書對下面的一堆十三四的男孩子們大著舌頭講他對數學的感覺。

啪！桃城看到講台上的源九使勁兒把三角尺一拍，視力很好的他甚至可以看到三角尺因用力過度而嗡嗡的顫動和講台上揚起的細微的灰塵。

整個2年8班精神都為之一振。

源九深吸了一口氣，將十三歲時對數學的第一印象喊了出來。

「數學這種東西，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拚！剩下的……」源九轉身飛快的在黑板上畫了兩筆。

「給我證AD垂直於BC。」用三角尺指著黑板源九斬釘截鐵的說道，然後走出了教室。

呼……走出教室的源九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有些心虛的回過頭去看著2年8班的門牌。「沒問題吧？當年我也是這麼教手冢的，他不是也照樣考了一百分得了大紅花。沒問題的！」

桃城聽著筆尖接觸紙張刷刷的聲音，看著周圍同學埋頭苦想的樣子。目瞪口呆。

他納悶兒的抬起頭看著黑板上的兩條線，疑惑的自言自語道：「兩條平行線……也能證垂直嗎？」

在源九的思維里，兩條平行線……是可以證垂直的，手冢不就得了一百分嗎？

完全沒有感覺到自己給2年8班出了一個大難題的源九站在校門口，摸了摸快蓋住眼的劉海。

「嘛~先去剪個頭髮吧。」

時隔幾個月，Davis又一次見到了那個執著的把自己的頭髮弄成捲髮的男人。一看到他進來，Davis連臉都沒有抬就直接對旁邊的助手吩咐道：「去把庫房裡新進的那一批銀色捲髮拿來一頂。記住！要最好的！」

Davis注視著坐在椅子上的源九，說道：「先生請您稍等一會兒，銀色捲髮稍後就到。」

嗯？源九納悶兒的扭過頭去。「誰說我今天是來買假髮的？我是來剪頭髮的，今天實在是太熱了！」

————不是來買假髮的！？

「老……老師，假髮拿過來了。」氣喘吁吁的從庫房拿出最優質銀色捲髮的助手說道。

誒……Davis一撫額頭，無奈的對助手說道：「拿回去吧，看來今天他不需要。」

源九瞟了瞟Davis助手手中那頂發質柔軟看起來就想摸一把的銀色捲髮，「等等……」

源九看了一眼Davis，有點兒不好意思。

Davis驚悚的看著源九，————拜託你有什麼事兒就直接說好不好？這幅樣子實在是太嚇人了！

猶豫了好一會兒源九才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能帶著這個捲髮給我修剪嗎？」

————這是什麼怪癖！？自己帶還不夠還讓設計師也帶上？你到底對銀色捲髮有多大的執念啊！助手一臉看火星人的眼光看著源九。

相比於自家助手頗為複雜的心理活動，Davis倒是頗為放鬆。

還好沒有再讓我給他燙捲髮。承受能力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鍛煉的無比堅韌的Davis從善如流的拿起助手手中的捲髮，「這有什麼，我倒是應該感謝先生因為你的要求使我有幸觀賞一下自己的新形象呢。」

————真是個好人吶，以後的頭髮都來這裡剪吧。源九坐在舒適的椅子上迷迷糊糊的想到。

聽近藤說銀時給他剪得那個髮型他很滿意，我這兒雖然不能叫銀時過來剪，但是看看銀色捲髮也聊勝於無嘛。

被發了好人卡的Davis完全不知道自己這個在都市中朝九晚五工作著的普通青年，已經被源九當成了遙遠時空中那威震敵方的白夜叉……頭上的銀色捲髮了，還在拿著剪刀考慮。

到底……要剪個什麼髮型呢？

2年8班的同學們依舊拿著紙筆，看著黑板上的兩條線。

兩條平行線……怎麼證垂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