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我心證道

神殿在不可想象的力量下，迅速地恢復了，再看不到絲毫損傷的裂痕。

當神殿完全恢復到原來的樣子時，路遙出來了。

若說進入神殿之前的路遙，是百折不撓的，是堅韌頑強的；那麼此刻的路遙，則是心平氣和、平淡自如，已經達到了收發隨心的至高境界。

當硃紅色的大門在身後關閉的時候，路遙卻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他在感受，感受這宮殿門前，雲夕遺留的氣息，那種留戀、那種不舍……

將自己的意識放送出去，用心地召喚著，召喚著雲夕的靈魂。只是片刻的時間，就得到了雲夕熱切的響應，也許在意識散盡之前，還能夠見到路遙一眼，這已經是她最大的願望了。

路遙慢慢地張開了手，一片神聖的金光將雲夕的意識包裹起來，形成了一顆金色的圓形種子。深情的望著那顆黃金色的種子，路遙滿懷著一腔的情感。輕輕的送上了一吻。

完成了這些事情之後，路遙才慢慢的走向玉名，而旁邊的盤古和女媧，早已被他忽視掉了。當他最終獲得了混沌的承認之後，所擁有的能力就已經超過了盤古和女媧，這裡所發生的一切，他也很自然地清楚了。雖然談不上恨誰。不過卻也無法喜歡任何人。

這個時候，玉名的身體已經可以稱為屍體了，在他的身上，完全感覺不到生命的氣息。路遙也只是微微的感覺到了玉名的期待，那是一種對兄弟的信任，或許在受傷的那一刻，他還在堅信，他的兄弟路遙一定能夠救回他的生命。

路遙心中一陣苦澀的感動。一生之中擁有這樣一個兄弟，還有什麼苛求的？雖然他早已決定了拋舍肉身的修行打算，可是卻不想帶著玉名一起去走那不知道是不是有方向的道路。

從戒指中取出了煉星送給他的心核，伴隨著路遙的神力催動，星核發出了熒熒的光芒，慢慢的將玉名整個人包裹起來。只是片刻的時間，玉名那受損嚴重的身體就開始飛速地自我修復起來。幾乎是眨眼的時間裡，就重新煥發出了蓬勃的生機。

「狐狸，我不會是在作夢吧？」玉名調皮的眨了眨眼睛，「我早知道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果然，才睡了一會兒，你就把我給弄醒了！」

「是啊！你的信任就是我的責任，怎麼可以讓你失望呢？」路遙用平靜的語氣回答著，玉名甚至沒有辦法從他的聲音中，聽出路遙心中的感情。

摸了摸路遙的額頭，玉名皺眉道：「你不會是發燒了吧？怎麼這個樣子？」

聽到了玉名的話之後，路遙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沒事，你別胡思亂想了！

對了，先把送你回去，我還有事情要交代呢！」

聳了聳肩膀，玉名無所謂道：「隨便你啦！不過，我勸你還是趕緊去看看你的小鳳兒，我受傷之前，看起來她的情況可不是很好呢！」

「我知道！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路遙淡然地微笑著，目光從盤古和女媧的身上一掠而過，接著同玉名就消失在原地。

「你說，他真的悟通了嗎？」女媧皺起了彎彎的眉毛。

「也許是吧！」盤古輕輕地嘆了口氣。

孫悟空已經不記得究竟這是第幾次被鳳凰拍出去了，遠處的西來早已失去了行動的能力，也不知道究竟還有沒有氣！

儘管已經完全沒有了抵抗的能力，但是孫悟空仍然無所畏懼的迎上去。無論如何一定要將發狂的鳳凰牽制在這裡，等待著那個人的到來，一個涅盤完全的鳳凰，除了他之外，再沒有人能夠阻止得了。

魔王等人早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逃得不見蹤影了，只有太虛上仙和刑天仍然在那裡膽戰心驚地觀看著。只可惜，太虛上仙只是試了一次，幾乎就被鳳凰拍散了身體，之後再不敢上前一步了。

再一次要衝上的時候，孫悟空突然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轉頭望去，這才發現，龍王西來居然又站起來了。

望著孫悟空驚訝的神色，西來大笑道：「不要告訴我你還有的是力氣？如果是真的話，那我就繼續休息去！」

「老龍王，你難道沒有發現嗎？她根本就是一直在玩我們！」孫悟空有些沮喪地望著遠方梳理著身體的鳳凰，「按道理來說。別說支持這麼長的時間，應該十下八下，我們兩個就已經去地府報到了才對！」

西來呵呵一笑，「管那麼多幹什麼？反正我們現在最大的目標就是把她拖在這裡。至於其他的事情，自然有該管的人出來管理的！」

「你說的也是，俺老孫太多慮了！」孫悟空撓了撓頭。

「那還等什麼？一起上，看看誰先躺下來！」

哇哇大叫著追上了西來的步伐，孫悟空大聲道：「還要看啊？你不是早就已經倒下來了嗎？」

也許是鳳凰覺得玩夠了，又或者，一直到現在，鳳凰才真正的擁有了可以與神相比擬的力量。這一次揮動翅膀的力量，比起之前的行動，簡直是不可同日而語。

距離還有幾十里的時候，孫悟空就感覺到了一種刻骨銘心的痛楚。不是來自於身體上的，而是來自於心理的。看了看身邊的西來，顯然龍王也不怎麼好受。

鳳凰的翅膀最終卻沒有落下來，而是陡然展開。經過她身邊的一片流星隕石頃刻之間化作飛灰，完全不見了蹤影。

一聲縱橫太空的嘹亮長鳴之後，鳳凰終於捨棄了眼前的兩隻「打不死」的小強，開始轉移目標。那龐大的身體經過行星的時候，整個行星化作了粉末。經過恆星的時候，整顆恆星爆炸開來。只要她經過的地方，就只有一片空無，沒有任何物體可以存在。

儘管孫悟空等人拚命地追趕著，可是卻怎麼都追不上鳳凰的速度，只能遙遙的綴著鳳凰那顯眼的美麗尾翎。

眼看著距離越拉越遠，孫悟空等人心中既著急，卻又有一絲慶幸的感覺。畢竟沒有人喜歡與這樣的對手爭鬥，勝了沒有任何獎賞，敗了只有一死。

就在他們放棄了追趕鳳凰的時候，鳳凰卻也停止了動作，孫悟空與西來同時睜大了眼睛，後者更是驚道：「天啊！比盤古和女媧還要強大！」

太虛上仙只是愣了片刻就反應過來，「你們說的是路遙那小子？難道說他已經成功了？」

孫悟空頹然地點點頭，「沒錯，他已經成功了，而且現在比盤古和女媧更強大。」

太虛上仙卻苦笑起來，「這些跟我們沒有什麼關係，可是你們不太了解路遙的為人。這個混蛋知道了天鳳的事情之後，恐怕他會發狂的。一隻瘋狂的鳳凰就已經讓人很焦慮了，再加上一個比神人更變態的傢伙。豈不是更讓人無奈？」

「想那麼多幹什麼？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孫悟空才懶得想那麼多，心動不如馬上行動。

望著眼前已經失去了意識的天鳳，路遙突然又有了想哭的衝動。這個痴情的女子在用她的方式守護著她的愛情。數以百萬年計的等待，換來的，卻是現在的這個局面，算起來，他路遙的罪過比盤古更深重。

放開了手上那奇怪的鎖鏈，鎖鏈的另一端栓著的，是魔王和仙界的三大上仙。

路遙無論如何都不想放過這幾個害得天鳳失去意識、害雲夕捨生求義的兇手。

魔王等人被路遙用他獨特的靈魂鎖鏈鎖住了靈魂，除非魂飛魄散，否則的話，永遠沒有逃脫的可能。

巨大的鳳凰在路遙的面前停下了腳步，只是發出了陣陣凄苦的悲鳴聲，卻始終不肯攻擊阻擋她的路遙。

「天鳳。天鳳，我知道，我知道你能夠聽到我的話！」路遙突然大喝起來，「看看我，我是路遙，看看我啊！我是路遙……我知道你的心中有恨，可是你最應該恨的人，卻是我路遙啊！

若不是我，你就不會再一次步入這滾滾紅塵之中，就不必再承受這樣一次的打擊。

若不是我，你就不會離開屬於你的地方，就不需要忍受我的無情無義。」路遙只是自顧自地在那裡說著，說話的時間裡，熱淚滾滾而下，「若不是我，你還是你，還享受著你應該享受的生活。只因為對我的一句承諾，卻害得你變成了如今的樣子。

你最應該恨的，是我路遙啊！」

是我，是我強行把你從平靜的生活中拉出來，讓你又在這紅塵之中苦了一回。你現在的這個樣子。讓我如何忍心。若你要發泄，就沖著我來吧！」痛苦的一聲大喝，路遙猛地撕開了胸前的衣服，曾經堅固的靈犀藏角如同紙糊的一般，完全沒有起到絲毫防禦的作用。

手指著裸露在外的胸膛，路遙流著眼淚微笑道：「天鳳，天鳳。若是還能聽到我的話，那沖著這裡，看看我的心是不是黑的！天鳳，看看我，我是路遙！」

看看痛哭的路遙，再看看火焰熊熊的鳳凰，孫悟空長長地嘆息一聲。「情字最害人吶！不過路遙這小子有句話說錯了，罪過最大的，還是盤古那混蛋……咦？鳳凰流淚了？」

聽到了孫悟空的話，西來太虛等人立刻抬起頭來，望著巨大的鳳凰。果然如孫悟空所說的那樣，鳳凰的眼睛里不斷的落下燃燒的火球，看上去，就彷佛落下的是燃燒的淚水。

「你在為我心痛嗎？可是你知道我有多為你心痛嗎？天鳳，若是可以重新選擇一次，我寧願沒有走進那扇大門。我知道，若不是我的承諾，這天下間，又有誰能夠讓你如此痛苦？天鳳……」路遙張開了雙臂，「若是仍然有恨，向我來啊！」

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悲鳴聲，火鳳開始迅速的縮小，不過眨眼的時間，就變成了常人般的大小。隨著火焰地不斷跳動，慢慢的幻化成了人的形狀，最後，外層的火焰如同褪去了一層外殼一般，向四面八方散去，熄滅在太空之中。

散去了火焰之後，現出的，還是天鳳那張絕美的面容。那雙美麗的眸子緊緊地閉著，彷佛仍然不敢去觀看周圍的一切。在她的右手掌心裡，還燃燒著一簇湛藍色的火苗，看起來竟然有三分可愛的感覺。

「天鳳……」路遙搶上兩步。可是隨即又停了下來，因為此刻的天鳳，已經完全沒有了肉身，出現在他眼前的，不過是一個虛幻的靈魂罷了。

眸子慢慢的張開了，一抹狂喜在天鳳的臉上浮現，「路遙，我不是在作夢？真的還能看到你！那時候，我的意識都要消散了，可是我始終想要看到你最後一眼，所以，就保留了一絲理智。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幸福的表情從嘴角蕩漾開來，天鳳喃喃道：「我只有一個回答我不後悔！從來沒有後悔過！路遙。我愛你！」

「我也是！」路遙溫柔地笑道；「等我一下，把事情交代了，我就回來！」

說完之後，路遙牽著魔王四人，來到了太虛上仙一行人跟前。此時，盤古和女媧、玉名和小路遙，還有路遙的大弟子曠野都趕到了。

將手上的鎖鏈遞給太虛上仙，路遙笑道：「魔王是刑天的，其他三個是你的！」

太虛上仙哈哈一笑，想要說些話來安慰路遙一下，可是翻遍了腦子，卻也找不出一句能夠用來安慰的話語，最後，只能用乾笑和苦笑來回答。

接著，路遙又來到了玉名的面前，微笑道：「冤大頭，我們是不是兄弟？」

「當然！」玉名這時候已經完全明白了路遙的情況，這才知道，路遙救活了他，就等於放棄了挽救雲夕和天鳳的機會。

「是啊！我們是兄弟啊！」路遙感嘆道：「所以，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的活下去。神殿里，我可是為你留下了一個位子呢！只要你肯努力，將來，第四位神人必定是你的名字！」

「我會的……」玉名只能流淚，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最後，路遙來到了他的兩個弟子面前。他生平只有四個徒弟，眼前的，是大弟子和最小的關門弟子。

先是拍了拍曠野的肩膀，路遙將手上的戒指取下來，「師父一直很忙，一直都沒有精力調教你，還好，你總算是爭氣。來，曠野，這個給你，這是師父我一開始修道時用的，裡面是我這幾百年來收集的各種寶貝。有的你能用，有的你不能用，不過沒關係，反正，它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