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聞道

聽到了路遙的話，木軍忍不住一翻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其實，這些不過是修道者必須經歷的過程而已，而不是修道的真諦。道講無為，也就是意境的修鍊，太多的修道者，都沒有走過這一關；即使真的成了仙人，也只能算是普通的仙人而已。如果可以領悟到無為的精神，那麼甚至有可能直接變成大羅神仙，那才真的修成了正道！你明白嗎？」

「太極，無極而生，無極而滅，生生不息，源源不斷。天地萬物皆由無極而生，歸於無極，又怎麼可能不死不滅呢？」路遙忍不住提出心中的問題，將自己記憶中那些殘缺不全的道理提了出來。

「成仙之後，不過能夠與天地同壽而已，又怎麼可能不死不滅？但是，就算只是與天地同壽這還不夠嗎？你還想要什麼？」木軍有些胡塗了，怎麼都不明白路遙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在想，就算是修道，那麼最後，追求的是什麼？就像老哥你，就算成了仙人，那麼以後呢？以後你還可以追求什麼？」

「這……」木軍心頭一震，苦笑起來，「別問我，我根本不知道，我還是一個修道者，哪怕我已經接近了仙人的門坎，但是我畢竟還是一個修道者。」

「原來是這樣！」路遙眉頭緊鎖，「修道者追求的是成仙，享受與天地同壽的榮耀，那麼仙人呢？仙人又追求什麼？」

望著路遙喃喃自語的表情，木軍大喝一聲：「混蛋！你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修道者講究的是平靜無為，像你這樣，整天胡思亂想，又怎麼可能會有正道的那天？」

路遙渾身一震，張開眼睛望著面前的木軍，後者此時猶如凜凜戰神一般，渾身充斥著浩蕩的氣勢。「你還沒有開始修道，就已經入魔了，兄弟！」

聽到了木軍的話，路遙整個人如同被冷水澆頭一般，激靈的哆嗦了一下，慢慢的平息了自己的心情，笑道：「好啦！老哥，我已經明白了，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望著路遙清澈的眸子，木軍讚歎的笑道：「這才對，不過要修道的話，必須先識別自己的屬性。道家用五行來分，讓我看看，你屬於哪一種。」

用路遙完全看不清楚的動作，木軍抓住了路遙的手，微微瞇起眼睛，過了片刻之後才笑道：「你是屬於水性的體質，跟我完全相反，那這裡就不適合給你修鍊了！」

手指著赤色的牆壁，木軍面有得色的笑道：「這裡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地方，深入地下三百丈。這個石室外圍全部是底下熔岩，火熱的環境，正好補充我火性的體制，但是對於你來說，卻只有害處。」

「那我們到海邊去不就得了？」路遙笑道：「我倒覺得，既然講究的是平靜無為的心境，那麼在什麼地方修鍊都是一樣的。心中所想，既身邊所處，老哥，你說是嗎？」

「你竟然看得這麼透徹？」木軍整個人都驚呆了，「但是不要忘記了，找一個合適自己修鍊的地方，那是事半功倍。但是在這裡，你就是事倍功半了，你仔細考慮一下！」

路遙笑道：「不用考慮了，在這裡，雖然我花的時間可能要多出幾倍來，但是對於心境上的修鍊，卻可以比的上其他人幾十倍。計算起來，我還是得利的，老哥，你說是嗎？」

「難得你這麼看得開！」木軍忍不住嘆息起來，「如果當年，我也能像你這麼想的話，今天就不至於差點魂飛魄散了。也罷，我就傳授給你入道的基礎。」

木軍開始將築基的修鍊方法傳授給路遙，最後笑道：「兄弟，其他修真大派弟子築基的時候，都以時間的長短來算。築基使用時間越短的弟子，天分就越高。我們這一派的修鍊方法也是以時間來計算的，不過，卻是築基時間越長的就越說明將來的成就。」

拍了一下路遙的肩膀，木軍笑道：「你先修鍊，我去為你制煉幾個將來能用得上的法寶，免得出去之後會被人欺負！」

路遙微微一笑，站起身來，沖著木軍一跪，才想要正式拜師。木軍哈哈一笑，也不見動作，人就已經離開了幾十米，「兄弟，這一拜就當你拜我們歷代祖師吧。以後你還要繼承萬象門，無論怎麼說，我都無法做你的師父。還有，如果我飛升之後，我們一派，在修道界中，就只有你一個人了！無論出了什麼事情，都沒有人可以幫的上忙，所以你必須自己修鍊好，一定要確認，自己有足夠的實力去應付任何困難才行！」

望著站在遠處的木軍，路遙知道拜師的想法已經落空，忍不住笑道：「我知道了，等你飛升之後，我就是元虛與萬象兩派的當家了哦！哈哈！我也是一代宗師耶！」聽到路遙的話之後，木軍遲疑了一下，過了良久才露出了一絲苦笑，「兄弟，修道者不要太注重身外之物，無論是金錢又或者是名望，那些對你來說，只有壞處沒有好處的。一代宗師，等到我飛升的那天，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你自己啦！」

路遙咧嘴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齒，額頭上已經因為石室中的高溫現出了汗水，「老哥，等到有一天，我一定把兩大門派重新建立起來，讓整個修真界都知道我們的大名！」

木軍伸出了手，卻不知道為什麼又縮了回去，只是搖頭笑道：「兄弟，不要把事情想的太容易，我先出去給你煉製法寶，你快點入定吧！」

看到路遙已經閉上眼睛，盤膝坐在蒲團上，木軍沉沉的嘆了口氣，儘管自己度過了天劫，但是以後的道路並不好走。芒里犧牲了性命這件事情，猶如石頭一般壓在心頭上，木軍只是在路遙面前把心情藏起來而已。

如果沒有辦法突破這個心魔的話，木軍即使功力足夠，也沒有辦法成功飛升。搖搖頭，木軍苦笑一聲，才想轉身離開，卻發現路遙手裡的大羅神仙令散發出淡淡的金光。彷佛感覺到了木軍的注意，大羅神仙令竟然慢慢的融進了路遙的身體里，片刻的時間，就完全的消失。

「果然是有靈魂的仙器，它竟然選擇了主人，兄弟真的要發財了，也不知道當時誰那麼倒霉，被大羅神仙令吸取了元嬰，不過這樣一來最後卻是成全了路兄弟了！」木軍有些羨慕的望著路遙手裡的大羅神仙令，長長的嘆息起來，「也不知道這大羅神仙令會給路兄弟什麼幫助？」

酷熱的溫度中，路遙心中微微有些煩躁，儘管在木軍的呵斥下，自己從那種迷惘之中清醒了過來，但是心中的一點疑惑卻已經深深埋下了種子。到底仙人會去追求什麼？如果因為生命已經接近了無限，那麼以後呢？無所事事，沒有了追求，沒有了理想，那麼就算了成了仙人，又有什麼意義呢？像木軍說的那樣，自己是不是真的會墮入魔道之中？

緊緊的皺起了眉頭，路遙將心中的雜想拋開，開始想象著自己正處在一個風光秀麗的海邊浴場。溫煦的海風吹拂著，清涼的感覺湧上了心頭，心神慢慢的沉入了黑暗之中，一絲微弱的熱流在身體中遊盪起來。在入定之後，路遙終於正式接觸了修道的境界。

但是他卻不知道，這一入定之後再醒來，已經是人事皆非，而以後的道路已經不是他所能夠掌握了。不知道過了多久，當身體里的能量已經充滿了四肢百骸，再也沒有辦法增加的時候，路遙終於從黑暗中清醒過來。

明亮的光線照進了悠久處在黑暗的眼睛里，路遙發現，自己仍然在那個赤紅色的石室中，原來令自己感覺到熾熱的溫度，此時卻如沐春風一般。「老哥，師兄，我出關啦！」路遙哈哈大笑起來，他已經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

原來虛弱的體格，現在充滿了強韌的肌肉；整個身體也比以前大了一號，全身的骨骼彷佛經歷了再一次的發育一般，粗壯有力；皮膚也充滿了彈性，散發著健康的光澤。

「師兄，老哥，別躲啦！我早就看到你了！」路遙繞著石室轉了一圈，仍然沒有發現木軍的蹤跡，以為後者在與自己開玩笑，忍不住笑道：「老哥，你還真是有閑情啊，什麼時候了，還跟我開玩……」

路遙的話突然間停止，他看到了腳下的一堆東西，其中赫然就有木軍永遠不離身的黑色長槍，驚訝之色躍於臉上。

「這是怎麼回事？」路遙喃喃道：「不會是老哥出了事情吧？」撿起地上的長槍，路遙立刻感覺到槍身里傳來那爆炸一般的強悍力量，忍不住笑道：「開玩笑，大乘期的高手啊，有誰膽子大到那種地步的？更何況在修道界也沒有人對付得了的大乘期高手！」

「但這是老哥的武器啊，怎麼可能隨地丟掉呢？」路遙隨手撿起地上的一把寶劍，冰涼的感覺立刻湧上了心頭，那種骨血相連的觸感讓路遙非常舒服。

「這應該是老哥為我煉製的法寶了，但是他人呢？」「拜託！老哥，這裡連門都沒有，如果你不出現，那我怎麼出去啊？」路遙瞪大了眼睛，「我才築基完成，還需要吃飯，還需要喝水，不像你呀！」

轉了幾個圈之後，路遙終於發現身上多了一件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那是一個淡黃色的玉簡，「看來答案都在這裡了！」盤膝坐在蒲團上，路遙在心裡回憶著當時木軍曾經告訴過自己的方法。將一絲真元輸入到玉簡中，無數的景象、文字在眼前出現，路遙終於明白了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