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不會答應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諾大的客廳中林雲中大聲的吼著林欣。這個女兒是他手中寶他不會讓她自毀前程的。

「我不會再回去了。」已經能走路的林欣向父母提出了要回國上學想法，林父林母表示反對，林翔也不贊成。

「你想要氣死我嗎？成為服裝設計師不是一直都是你的夢想嗎，現在你已經在向你的夢想邁進了你要放棄嗎？」林雲中不想看著女兒越走越遠，這些年女兒不止一次的表示喜歡海睿，他都知道也一直默許，並且為了女兒他已經悄悄地和在美國的海睿父母談過了，可是事與願違。這些天看著女兒一天天消瘦下去，臉上也不再有笑容，他心痛不已。

「小欣告訴媽媽為什麼，明明已經知道海睿愛的不是你為什麼還要做這種傻事，愛情不是人生的全部。」林母看著女兒，她明白女兒的心，更明白她的痛苦。

「誰輸誰贏要努力爭取過才知道，如果連爭取一下的機會都沒有，那不是太悲哀了嗎？」林欣看著母親說道。她一定要爭，十年的感情，十年的愛戀，如果就這樣不留痕迹的一閃而過，那她豈不是太悲哀了嗎。

「好，你想做什麼就做吧。」林母站起來輕輕地抱了抱女兒，愛情是自私的但也是平等的如果連爭取的勇氣都沒有那人活著有什麼意思。

「媽，老婆。」聽到她的話，林雲中和林翔都大吃一驚的看著柳媛。

「你想看女兒繼續這樣下去嗎，還是你想讓你妹妹失去活下去的動力。我的女兒我了解。」柳媛轉過頭對著林雲中父子說道。當然要爭一下，即使輸了那又怎樣。

「謝謝媽，我去準備東西。」林欣感謝的看著媽媽，她的母親了解她。

「媽，你想讓小欣越陷越深嗎？明知道海睿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為什麼還要讓小欣陷得更深。」林翔不明白母親到底要做什麼，這樣做的結果就是所有人都會走向痛苦的深淵。

「我只是個母親，你明白嗎？」柳媛看著上樓的女兒的背影輕輕的說。

她只是個母親，對不起。林翔心中有著對媽媽和妹妹的幾千個幾萬個抱歉。難道上天一定要如此折磨他們嗎。

辦好一切事情，林欣跟著哥哥一起到學校。她憧憬著未來的一切，心裡想的一切和海睿有關的事情。可是她的眼神在看到前方走來的那一對人時頓時失去了光彩，林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們，突然站在海睿身邊的人變成了她，海睿溫柔的對著她笑，輕輕地摸著她的頭髮。一切就像夢一樣，可是夢醒了那終究不是她。

「小欣，你怎麼回來。」在學校看到林欣海睿大吃一驚。

林欣死死地盯著曉雪，就是她搶奪了原本屬於她的一切。曉雪笑著跟她打招呼，可是當她看到林欣一臉鐵青的看著自己時，她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小欣，怎麼了。」海睿將曉雪拉到自己身後微笑的看著林欣。

「海睿哥，我要來這裡上學了，你不高興嗎？」林欣高興地看著海睿，彷彿笑容一直都沒有消失過。

「什麼，你要在這裡上學。」海睿越來越覺的莫名其妙，怎麼會變成這樣。

「對啊，你是尹曉雪對嗎，以後請多多指教，學姐。」林欣走到一旁對著曉雪微笑的說道，可是她的眼中卻無半點笑意，反而有種讓人害怕的冰冷。曉雪忍不住向後退了幾步，這個女孩讓她害怕，打從心底里感到害怕。

「曉雪你怎麼了。」海睿拉住曉雪，緊張的問道。曉雪只是看著林欣朝海睿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你要小心點，要和海睿哥好好的。」林欣微笑的對曉雪說道，然後轉身走開。海睿覺得更加莫名其妙，他看向站在一旁的林翔想要知道發生什麼事情，林翔只是聳聳肩表示很無奈，我也沒辦法。

「她是誰。」曉雪看著林欣走開的背影問著海睿，她的直覺告訴她那個女孩不會是自己的朋友。

「她是我妹妹，今天剛剛轉校過來。」林翔看著曉雪的臉微笑說道。

「是嗎？」曉雪的心隱隱的擔心著，究竟在擔心什麼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知道一定要躲著她。林翔和海睿在一旁說笑著，曉雪卻半點也聽不進去，她不停地想著那個女孩。

「曉雪，星期五就是校慶了，你要表演什麼嗎？」海睿興奮地對曉雪說道。

「我先進去了。」曉雪像是沒聽到海睿的話似的對海睿說了一聲就走進教室。海睿和林翔看著曉雪，她身上所散發的傷心是怎麼回事。

校慶嗎，真是可笑。又是校慶，一年了嗎。悠揚的小提琴響起，它就像魔咒一樣緊緊地響起在曉雪的耳旁。是誰在拉琴，不是她，她怎麼么可能在拉琴。沒有了他拉琴還有什麼意義。曉雪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要再聽見，不要。可是琴聲依舊再響著，曉雪猛地站起來朝門外衝去。究竟是誰，是誰在拉琴，曉雪跑著尋找著琴聲響起的地方。

「洛，是你嗎？」曉雪看著站在大禮堂舞台下的男孩，他微笑著看著舞台上拉琴的女孩，他的眼神是那麼溫柔，她的表情是那麼幸福。曉雪看著他們，突然舞台上的那個女孩變成了自己，台下的男孩變成了尹洛。她微笑著對著台下的他笑著，用心的拉著琴想為他拉出世界上最幸福的音樂。曉雪愣愣的看著這一切，她微笑地向前走去，可是琴聲消失了，女孩和男孩離開了。曉雪轉過身看著他們慢慢走出禮堂，她回過頭看向舞台中間，什麼也沒有了，只有空蕩蕩的舞台和放在地上的小提琴。她獨自一人走到舞台中間拿起那把小提琴，琴聲慢慢響起，悠揚的旋律迴響在大禮堂的每個角落。她看著禮堂的門口，心中默念著尹洛的名字。突然尹洛出現了，陽光灑在他的臉上像是童話中的王子一樣優雅的向她走來。曉雪的臉上露出高興地笑容，她看著尹洛繼續拉著琴就像以前一樣只為他一個人表演。

海睿望著舞台上的曉雪似乎迷失在這一切中去了，舞台上的她是那麼美麗，她朝他微笑著就像掉入凡間的天使讓他沉醉。海睿看著曉雪對著她微笑並慢慢地走向她，這樣的曉雪他從來也不曾見過，那麼高貴而不可侵犯，就像只驕傲的白天鵝一樣孤獨的在湖中跳舞。突然琴聲停了，曉雪盯著海睿笑著。可是她笑著笑著突然衝下了舞台向門外跑去，海睿直愣了一下馬上追了出去。

不對，一切都不對，錯錯錯。他不是尹洛，不是。尹曉雪你瘋了是不是，他不是尹洛你一直都知道不是嗎，為什麼還要把他當成尹洛。他不在了，再也不會聽你拉琴了，再也不會微笑的看著你了。

「曉雪，停下來。」海睿在曉雪身後追著，為什麼她要跑，剛才還是好好的不是嗎。海睿追上曉雪一把將她拽住，可是她滿臉的淚痕讓他只能站著看著她，卻無法進行任何動作。他所做的只有靜靜地看著她哭，然後為她擦乾眼淚。不能想更不能問，這就是他要做的事情，真夠悲哀的。曉雪停止哭泣她不想面對他，更害怕面對他，只是錯了就只能錯了再也無法停止。

「不哭了，走吧。」海睿替她擦乾眼淚拉起她向著教室走去。不能問，不要去想，海睿你可以的就這樣默默地接受一切，不要再去想她為什麼哭，不要再想。海睿拉著後面的曉雪，他的心不停地被剛才的事情折磨著，他告訴自己不要想更不要問，可是它就像藤蔓一樣緊緊的束縛著他整個心。

「洛，你在生氣嗎？」曉雪的手感覺到他手上傳來的憤怒，他的手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讓她感到一陣生疼，可是她不敢說只能有他拉著自己快步向前走。從他僵硬的肩膀和快速的步伐曉雪可以感覺到他究竟有多麼生氣。

「沒有。」海睿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因聽起來不那麼冰冷，可是他無法高興地說出，他的心不允許。他不想再說話，他怕再說話會讓她覺得自己真的在生氣。他並不是在生氣，只是怕，沒有理由的怕。

見海睿不在有說話的意思，曉雪也閉上嘴巴默默地由他拉著自己走著。他們一直走一直走，知道月亮悄悄露出臉，海睿才停下來。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才轉過身來看著曉雪，他咧開嘴角想對著她笑，可是他的笑太過僵硬。曉雪抬起頭看著海睿，她慢慢抬起手將他眼前的頭髮向耳後捋了捋。

「為什麼跑。」他終究沒能忍住，他怎麼忍得住。心不停地受著煎熬，他不想聽到答案，可是卻還要問，嫉妒就像海水一樣浸滿了他整個胸腔。

「沒有，只是突然想跑步。」曉雪笑著對海睿說道，可是她的笑太過勉強。海睿的心被重重的砸了一拳，他轉過身不再看她，怕自己在看下去他會控制不住自己，對她做出瘋狂的事情。自己明明心中一直都知道為什麼還要問，海睿你真是夠了，明知道她的心中只有一個叫做尹洛的傢伙為什麼到現在還不明白，為什麼還要問，是怕心中的傷害還不夠深嗎。

「是嗎。」海睿輕輕地說了一句，輕的像是一聲嘆息一樣讓曉雪差一點沒有聽清楚。海睿重新拉著曉雪，他們誰都沒有再說話，就只是靜靜地走在路上。

到了曉雪家裡海睿只是輕輕地對曉雪說了一聲進去吧，便轉頭走了，曉雪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她才收回目光進屋去。

房間中曉雪將每件東西都從柜子里翻出來，她找遍了房間的各個角落怎麼也找不到那把尹洛送她的小提琴。一把斷弦的小提琴，是不是就像自己的愛情一樣應該斷了。

「曉雪，你在幹嘛。」進到曉雪房間，尹震被屋中凌亂的畫面驚住了，她驚訝的看著曉雪以為是遭到小偷偷竊了，可是看到曉雪完好無損的坐在地上，他才放心下來。

「是不是應該丟掉了，琴都丟了不是嗎，所以一切都應該丟掉。」曉雪看著尹震傷心地說道，是該丟掉了吧，可是為什麼她的心那麼痛，心中那種無力地感覺讓她覺得好痛苦。該怎麼辦才會讓一切都回到從前，究竟該怎麼辦。

「曉雪，你怎麼了。」看著曉雪滿臉的淚痕尹震立馬坐了下來，是什麼事情讓她哭得這麼傷心，是和海睿吵架了嗎。難道是曉雪知道了真相，不會。尹震趕緊搖搖頭，他不準自己再胡思亂想下去。

「是該丟掉了。」曉雪望著床頭柜上得照片一字一句的說道，照片中燦爛的笑容像把刀一樣刺進她的心裡，痛苦席捲她整個身上。尹震只能將曉雪抱在懷中他什麼也做不了，他常常在想如果當初跟叔叔去山中的是他，如果死的是他，一切是不是都會變得不一樣了。

海睿獨自一人走在大街上，看著街上的情侶手牽著手走著，他想象著和曉雪手牽著手一起走在街上的情景，真的很讓人羨慕。想著想著海睿不知不覺的露出了笑容。他突然停下腳步。站在店外看著那把躺在琴架上的小提琴，純白的顏色那麼美好，就像曉雪一樣。海睿的腳不受控制的走了進去，他拿起那把小提琴緊緊地抱在懷中。思緒卻不知不覺的回到了今天的那個場景中去了。她會為了他拉琴嗎，只為了海睿，而不是尹洛，只是為了海睿。那樣美好的曉雪，那個拉著小提琴的曉雪只為了尹洛而存活著。

再一次看到他們，林欣的心還是止不住的疼。她的心已經不再那麼傷心了，因為她一定會把海睿搶過來的，一定會。可是再見到他們在一起的親密摸樣，她的心為什麼還是那麼痛。

「嗨，小欣。」海睿遠遠看見林欣站在那裡看著他和曉雪，他高興地和她打招呼。

「海睿哥。」林欣跑到海睿面前一手摟住了海睿的另一隻胳膊，她挑釁的轉過頭看著摟著海睿另一這胳膊的曉雪。曉雪微愣了一下，是她，她給她的感覺還是那麼她害怕，曉雪笑著朝她點點頭。

「洛，你們很好嘛，我只知道她是林翔的妹妹。」曉雪抬起頭看著海睿問道。

她坐在座位上發獃，不停地想著海睿說的話。海睿說林欣是林翔的妹妹，因為他和林翔家是鄰居，兩家父母也很好所以兩家的孩子們也很要好。她怎麼會感覺不到林欣對她的敵意呢，那麼強烈的信息，讓她不由打了個冷顫。她也是喜歡尹洛的吧，否則會是什麼讓她見到自己第一面就如此討厭呢。

「洛是誰，為什麼她要這麼叫你。」被海睿拉到一旁的林欣急忙問著海睿。那個曉雪不停地叫海睿「洛」，洛是誰，海睿竟然也答應了。他們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這一切都讓林欣疑惑不已。

「沒什麼，以後不準再問了。」海睿只是冷冷的告訴她，他的眼眸中傳來的冰冷眼神讓她感到害怕，是什麼讓他變得這麼可怕。她看著他的背影發誓自己一定會搞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