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何方高人

「徐小姐果然厲害，如此年輕，就已超過大多數風水師了。」中年男子又適時地恭維一句，徐冰柔薇薇搖頭，表現得很謙虛，男子只得尷尬閉嘴。

老者欣慰地點點頭，「冰柔，你真的有用功在看書，爺爺沒想到，你居然能隨口就說出三種方法來，尤其是第三種，利用祖上陰德庇護子孫，那可是宅師才知道的秘辛，爺爺很是欣慰，但冰柔啊，你記住，法障萬千，終歸於一，你說的這三種方法，的確不如鎮宅符來得直接。

要知道，對風水而言，也講究可行性，你說的第一種避法，需要一對陰陽八卦鏡，尋常人家，上哪裡找去？第二種壓法，用白玉獅子，這就更不現實了，休門之地，非一尺三白玉不能壓，一對白玉獅子，何止百萬天價，倒是第三種，頗有可取之處，但祖上陰德，乃是全族之福，取梁布祛煞，不是斷了族中其他人的福澤？此乃缺德陰損法門，不得已，不可為啊。」

老者說到最後一句，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徐冰柔也點了點頭，「爺爺，冰柔記住了。」

老者摸了摸鬍鬚，把手上的黃符遞給了徐冰柔，「冰柔，來，看看這一張鎮宅符。」

「我看看，」徐冰柔接過姜浩畫的這張黃符，眉毛一皺，「好濃的聚靈之氣，如不遇污水，可管百年……但這符，好像哪裡不對……」

徐冰柔皺眉想了想，又從包里掏出一枚被摸得紫燦燦的銅錢，放在黃符之上，滾來滾去，似要研究個明白。

「冰柔，這是用聚煞陣製成的符，遠非一般刻畫的符所能比的，想不到，在這小小的岐山縣，竟然能見到如此大手筆，真是不枉此行啊。」老者摸著鬍鬚，眼中有敬佩之意。

「可是爺爺，這符硃砂成色不足，筆跡也略顯潦草稚嫩，筆鋒不工呀。」

「也許，此人技藝已到隨性而為的地步。」老者又感嘆幾番，一旁的中年男子暗中留了心思，記下了這家店的地址。

而負責倒茶和上菜的姜武夫妻，聽見爺孫的議論后，更是互相對視著，眼裡充滿了不可思議之色，他們不認識這一對爺孫，可這中年男子，他們夫妻卻是認識的，是縣政府的專職司機，給縣長開專車的，看中年男子的表情就知道，這爺孫的地位，還在縣長之上。

「原來我弟弟姜浩這麼厲害？天，我一定是做夢吧！」姜武有些不敢相信今天發生的事情，有些夢遊地招呼逐漸來吃飯的客人。

期間中年男子借著上衛生間想要從姜武口裡套話，卻被他媳婦用咳嗽聲給制止了，中年男子沒打聽到結果，心裡卻更加有了答案，這事，得找縣長說說。

半個小時后，徐家爺孫吃了飯，老爺子跟著司機上了車，而徐冰柔，則似乎因為飯店風水的事，對岐山縣產生了興趣，一個人往舊街方向走去。

……

這一切，姜浩自然不太知曉，此時他正在岐山縣的一條老街上逛游著，感受著被歷史洗刷的厚重。

斑駁的土牆，古舊的偏屋，臨街而擺的臊子麵館，扯著嗓子大叫賣黃饃饃的大叔……

寫著拆字的圍牆，一頭髮花白的相師面前，一板凳一紅布，印一九宮八卦，擺一竹筒簽，求姻緣，問前程,看官運。

大冷的天，街上稀稀拉拉走動著人影，江湖相師頭帶護耳帽，蜷縮在牆角，冷得瑟瑟發抖，老者還堅守著他的營生，祖上一卦三文三的大生意，到今天卻就算只收三塊三，也無人問津。

卜者相師，不患鰥寡，就是一生孤獨，漂泊，對他來說，似乎早已習慣這種環境。

姜浩站在牆下已有好一會，目光停留在老者椅子旁邊一個不起眼的羅盤上。

這個羅盤很舊，用一塊破舊沾灰的紅布裹著下面，表面也沾滿了老者掉落的煙灰渣，就像隨意丟在一旁的垃圾一樣。

這樣的外表，若是粗略一掃，大多數人都以為只是一個殘次的羅盤，但姜浩得了神鬼八陣圖之後，眼睛視力變好了許多，看似造型粗糙的羅盤，在他眼中，卻發現了不少奇異之處。

這個羅盤並不是尋常做工，而是由數百年的野栗子樹老根製作而成，形狀似橢圓狀的魚盤，窄口所在的兩個方向，有一對耳狀根須，被打磨成龍鬚口，呈雙龍戲珠之狀，暗含尋龍點穴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