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同一種人

這樣一想，她倒是有些憐惜季少言了。

或許他們就是同是天涯淪落人，一個失去母愛，一個有似無。

他那種感覺，比自己更痛苦，看得到卻得不到。而得不到的，卻給了另一個人。這是多麼諷刺的事。

唐歡語洗漱好就先躺下了，季少言被季少弘和季少修拉去喝酒了，估計一時半會回不來。

唐歡語躺在床上，本以為很快會入眠，卻是越睡越清醒，腦子裡想了很多，反而睡不著了。睡不著，她就又開始仔細觀察季少言的房間。

她一眼看到了季少言的抽屜，她還沒有看過季少言的抽屜呢，說不定裡面還有什麼寶貝。唐歡語小心翼翼地拉開季少言的抽屜，裡面躺著幾張照片。

巴黎、舊金山、伊拉克……

唐歡語看著照片上的時間，都是最近幾年的，時間也各不相同。這些照片應該是季少軒寄給他哥哥的，季少言不會閑著去拍這些照片。而季少軒一直都喜歡攝影。

唐歡語默默看了幾眼，又把照片放回了原處。

唐歡語剛躺回床上，開門聲便傳來。

季少言顫顫巍巍開了門，帶著醉意躺在了床上。也顧不上拖鞋脫衣服。

唐歡語皺眉，想幫季少言脫了外套。

不料季少言一把拉過唐歡語，唐歡語整個人躺在了季少言的身上，頭還靠在他的懷裡，剛想發怒。

卻聽見季少言嘴裡喃喃：「媽媽，我是少言，不是少軒……」

唐歡語嘆了一口氣，想起身，不想季少言抱得更緊了。

「季少言，醒醒，放手！」

不料季少言轉了一個身，側身抱著她，還抱得更緊了，唐歡語無奈，嘆了一口氣。

就當她母愛泛濫吧。

唐歡語反抱住季少言，關了燈直接睡覺。

唐歡語以為自己這樣的姿勢是睡不著的，卻不想關燈后很快就入了眠。

季少言卻在黑暗中睜開了透亮的眼睛，帶著柔情看著懷裡的女子，在她額頭印上淡淡一吻。淺笑入眠。

清晨一輪陽光照在床上，照在緊緊相擁的兩個人身上。

男人眯起眼睛，看一眼懷裡像小貓一樣溫順女子，只有此刻，她才那麼乖巧，乖巧到讓他想要把她藏起來，不像是平時那樣，像個刺蝟一樣，到處扎人。

唐歡語睜眼，看到季少言直愣愣地盯著自己。

他們大眼對小眼。

季少言也意識到有些許尷尬，緩緩轉過視線。

「醒了便起來吧。」

季少言難得地溫柔，低頭，緩緩扣上自己的衣服，唐歡語可以看到季少言漂亮的睫毛在晃動。這個角度看去，很是俊美。

這個角度看去，跟季少軒也沒有什麼區別。

可她就是知道，這個是惡魔季少言，不是季少軒。

「你上次說的事。」季少言扣好衣服后緩緩開口。

「嗯？」唐歡語迷糊著眼睛不知季少言說什麼。

季少言嘴角微微勾起：「就一個月吧。和平相處一個月。到時如你所願。」

唐歡語感覺一塊大餡餅從天而降，這是真的？她掐了自己一把。

季少言看著唐歡語興奮的樣子，難得得沒有生氣：「這段時間，你就跟我把我當少言哥哥吧。也不必每天呆在家裡。我記得你大學學的是雙學位？」

「嗯！視覺傳達和市場營銷。」唐歡語一高興，說話也多了起來，「我厲害吧，人家一般在大學只能有一個學位，我一修就能修雙學位！我真是太佩服自己了。」

「呵呵，你怎麼不說，你從小畫畫就好，視覺傳達這個學位只不過是順手牽羊，倒是市場營銷這個學位，好像沒讓你頭疼吧！」季少言嘴角微微勾起，今天天氣真的不錯。

「哪有！我聰明絕頂，市場營銷就是有一點點麻煩而已，還是難不倒我的！」唐歡語洋洋得意。

「好！下去吃好飯我們就回去吧。」

「少言哥哥，我想過些日子開個畫展成不？」唐歡語期待地看著季少言。

季少言略微停頓，隨即酷酷地拋了兩個字：「隨你！」

「Yes！」唐歡語做了一個歡快的手勢，急忙整理了一下，跟著季少言下了樓。

今天難得季老也下樓吃飯了，看著淺笑的兩人，心情好了不少。

「小歡，快來爺爺這邊坐，陪爺爺吃早飯！」

「遵命，爺爺！」唐歡語一蹦一跳地跑到季老旁邊，這樣子倒是把季老逗樂了。

王華鳳笑意深濃：「你看，我就說少言有福了吧，娶了這麼個活寶！」

這話把整桌人逗樂了。

季少弘漂亮的丹鳳眼挑了挑，趣味很濃地看著他的嫂子和他的少言哥。

很難得的，季少言臉上不再是生人勿進的冷冽，而是換上了柔情。

溫柔的季少言，其實跟季少軒並沒什麼兩樣嘛！

吃完飯季少言就帶著唐歡語回去了。其實，季少言壓根連家都沒回，就開車去了公司。唐歡語很開心，開心的時候就想和人分享。

她第一想到的是季少軒。便撥通了季少軒的電話。

「怎麼了，小朋友，想到打電話給我了？」季少軒的心情似乎不錯，開口就調侃。

「是啊，今天天氣不錯就想到打個電話給哥哥咯，哥哥給不給買糖？」唐歡語嘴角揚起。

「糖，要多少有多少。你來，來我身邊就給你。」

「切。你明知道我現在過不去。」唐歡語嘟嘴。

「有什麼開心事？」季少軒輕笑。

「有兩件開心事，我真感覺天上砸餡餅給我了，砸得我暈暈的，太激動了。」

「哪兩件？」

「你要先聽第一件還是第二件？」唐歡語故意賣關子。

「有區別么？」季少軒笑意更甚。

「切，沒意思。我大人有大量，姑且告訴你。第一件，咳咳，你哥已經同意了，一月協議，等到一月過後就給我自由！開心吧！第二件，就是我要籌備開畫展了！」唐歡語激動不已，小嘴開始喋喋不休。

「恭喜你呀，小朋友！夢想要成真了！」季少軒先是靜靜聽著，隨後也替她高興。

「同喜同喜，你呢，什麼時候開攝影展？」

「過幾天就開，所以這幾天有點忙，可能還要出去一趟，就不能陪你慶祝了。等過幾天攝影展，隆重邀請你！」

「好吧好吧。攝影展比較重要，好好乾，我挺你！」唐歡語一副很仗義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