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獨一無二
這個世界果然這麼現實么？
講得多好，有錢有勢有宣傳，隨便寫個字也能一擲千金。
是她太單純了。
那她有錯么？她只是想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會欣賞自己的畫，不抱著任何功利性地喜歡自己的畫。
她學到了一課，這課叫做有錢有勢的「市場營銷」。
她之前一直不知道什麼是滿足顧客需要。現在她知道了，像她這樣傻乎乎地把畫展覽出來大海撈針找一個懂畫懂她的人，其實滿足的僅僅是她自己的需要。
作為一個欣賞畫得人，一半的人是沖著知名大家來的，另外三分之二是為了認識知名大家來的，剩下那三分之一才是想真正看看畫，或許根本不到三分之一，這些人的數量會越來越少。
有些知識，果然「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季少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場景，偌大的空間，孤零零地立著二十三副畫，空無一人，當然，除了一個眼冒金星的小蝦米。
「你是——你是季少？」小陳眼中透著亮光，心裡猶如朵朵綻放的花朵一樣，心跳加速，快要跳到喉嚨口。
「嗯。」季少言冷冷地應了一句。
哇塞，季少真的真的好帥啊！他是小陳這輩子見過最帥的人了，高冷酷炫的眼神幽深似海，高挺的鼻樑，精緻的五官，整個人散發出威攝天下的君王氣息。實在是太帥太有型，簡直就是女人夢寐中的白馬王子！
「歡語呢。」季少言皺了皺眉，忽略她眼中的熾熱。
「歡語去洗手間了。」
「嗯。」季少言點了點頭，開始仔細欣賞起唐歡語的畫。
看到唐歡語這些畫，突然有一句話竄進季少言的腦海：我會收藏藍天白雲青山綠水，即便是淺唱低吟，依然樂在其中。每件作品都有我的故事，透露著我的倔強和堅持，見證著我的成長。
他在這些畫中看到了唐歡語的成長和情感的變化。沒有阿諛奉承的虛假，有的只是簡簡單單、真實單純的感情。
唐歡語的畫看似雜亂沒有章節，其實每一副都是精心挑選的。五幅是山水畫，其中一副畫著發芽的小草和迎風挺立的老樹，讓人想到」春風吹又生」的堅韌和「不為五斗米折腰」的堅持。
四副素描，都畫著人，每個人都畫得很逼真，要是季少言沒猜錯，分別畫著她媽媽、她爸爸，季少軒，還有一個是——季少言感覺渾身有一股電流涌遍全身，讓他震顫不已，這個小女人——那幅畫畫的不是別人，而是他，只不過畫的是正站在落地窗前的他，落寞的背影，冷寂而又蕭條，偏偏還透著一絲不甘——季少言心中波濤洶湧，難道她真的能透過本質看透一個人的內心么？
他從不知道，她蕙質蘭心，能洞察一個人的內心。
他以為，他在她心中只是路人甲。
「震撼」一詞已經無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他平復了一會，把視線投向了剩下的幾幅畫。
剩下畫的是花鳥動物畫，又高貴優雅的牡丹花，有迷人帶刺的玫瑰，有微風凜冽的老虎，更有俏皮可愛的狐狸……每一幅畫得都栩栩如生，獨一無二。
而每一幅畫有都像是不同時期的她，有時俏皮，有時天真，有時狡黠，有時堅韌，也會有痛苦，但是都能積極面對人生。
季少言閉了眼，腦中還能清晰地看到每幅畫的神韻。
這就是語韻，獨一無二的語韻。
唐歡語進門，看到就是季少言閉著眼睛感受畫的場景，歲月靜好，翩翩公子畫中人，那一刻，唐歡語就想靜靜看著他，不想打擾他。
也是那一刻，唐歡語覺得他讀懂了她畫中的感情。
「回來了？」季少言睜眼，柔情似水地看著唐歡語。
那一剎那，唐歡語心底有一塊塌陷，她竟然分不清面前的是季少言還是季少軒。
「我就說要你一早做好沒人來看的準備吧！」季少言嘴角噙著笑。
分出來了，一句話就把他打回了原型。虧唐歡語剛剛還以為看到了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一句話就把變會惡魔了。
「就說你烏鴉嘴吧！被你說中了。」唐歡語嘟嘴。
「那我陪（賠）你？」季少言眉毛一揚。
「你拿什麼賠？」唐歡語沒好氣。
「我拿我自己陪夠不夠？」季少言輕笑。
唐歡語剛想反駁，小陳就迫不及待冒泡了。
「哇塞——」小陳驚叫出聲，震驚不已，「太浪漫了，季少真不愧是男神偶像，太浪漫了！歡語你真的好幸福好幸福！」
唐歡語的臉有些微微紅了，原來不覺得有什麼，這兒還有一個人在這的，頓時當她感覺有些無地自容。
「你叫？」季少言富有磁性的聲音朝著小陳響起。
「小陳！」小陳特激動！
「哦。小陳啊，你能不能幫我們去拿下午餐？我已經讓秘書送過來了，估計在樓下。」季少言朝著小陳微微一笑。
小陳整個人都驚呆了，太幸福了：「當然，當然可以！馬上就去！」
小陳就差和季少言敬禮了，像兔子一樣一溜煙沒了蹤影。
「看到沒，你的超級大粉絲！」唐歡語用手肘頂了頂季少言。
「我粉絲太多，數都數不過來。」季少言傲嬌道。
「你要不要那麼自戀？」唐歡語無語。
「我那是自信！」
「……」
「難過不？我特意跑過來借你肩膀。」
「不用。」
「免費的，不收你錢，我猜如果剛剛那個小粉絲——」
季少言還沒說完，唐歡語就狠狠地靠在季少言肩膀上，反正免費不要錢，不靠白不靠。
「你看你多幸福，賺大了，想靠我肩膀的人排著隊都插不上號！」
「你今天話很多？」唐歡語覺得今天季少言變了，變成了個話癆。
「這不是為了安慰你犧牲自己，我容易么我！」
「……」這她還能說什麼。
小陳進來就看到唐歡語靜靜地靠在季少言肩膀上，這畫面太美，讓她不忍心打擾。
她拿出手機，靜靜地為她的男神女神拍張照，這張照，她想珍藏，等五年十年以後他們都老了再拿出來給他們看，絕對有紀念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