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曾經時光

「季少言——」唐歡語喃喃。

季少軒渾身一顫，她居然叫自己季少言？

「季少言他不是很好相處的，每次跟他說話，我就害怕。」

季少軒鬆了一口氣：「別怕，哥只不過脾氣不太好，心還是好的。我陪你上去，我跟哥聊會。」

張媽開門，就看到一臉柔和的少爺牽著夫人的手。夫人眼底有嬌羞，有幸福，也有不安。

張媽瞬間明白了，這是少軒少爺，不是少言少爺。小姐只有對著少軒少爺眼底才會有這些表情，她要是哪天對著少言少爺也能這樣——「張媽，我回來了。」季少軒禮貌地對著張媽打招呼。張媽雖然只是季家一個傭人，地位卻不同，從小媽媽就很討厭季少言，但卻很喜歡季少軒。她從小就把季少言扔給了張媽，可以說對季少言而言，張媽才是實際意義上的半個媽。

「哥呢？」季少軒四處張望著，沒有看到季少言的身影。

「少夫人——小姐出去了以後，少爺就走了，還沒回來。」

季少軒點頭，轉身又看向唐歡語，她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了。

「那你乖乖，早點休息，我先回去，到時再聯繫哥，跟哥說那件事，可好？」

唐歡語溫順地點點頭，季少軒低笑，在唐歡語頭上印下一個吻，隨後轉身離開。

張媽不贊同地看了一眼季少軒的背影。

「小姐。」唐歡語剛想轉身離開，就被張媽叫住。

張媽是個樸實和善的中年人，此刻臉色卻帶著幾分嚴肅的神情。

「小姐，我很喜歡小姐。小姐現在有空么，張媽有些話想和小姐說。」唐歡語轉身，靜靜得看著張媽，等待下文。

「我知道小姐一直喜歡的是少軒少爺。但我想請求小姐，能不能稍微對少爺好一點。」

唐歡語聽了張媽的請求略微皺眉，她跟季少言就是冤家路窄，磁場不合，怎麼和得起來？

「我從少爺出生起就呆在季家了，這麼多年，我是看著兩個少爺長大的。他們兩個雖是一母同胞，受到的待遇確是截然不同。老爺生了兩個兒子，必然會有一個繼承家業。不是少言少爺就是少軒少爺。季家的生意做得很大，鬥爭也很激烈，繼承季氏企業的少爺必須冷酷無情，才能守得住季家生意。老爺沒能繼承季氏企業，一直想培養一個冷酷無情的兒子繼承季氏企業。」

「而幾乎從出生的那刻起，就決定了哪個會繼承家業，哪個會享受愛。少言少爺為何會取名為少言，就是因為他出生就顯得比平常的小孩安靜少言，當時老爺看他少言沉穩，就把他取名為少言，而另一個，則活潑溫柔，另一個就是現在的少軒少爺。而季老爺子也一直看好少言少爺。」

「少言少爺並非一開始就冷酷，少言少爺小時候也和其他孩子一樣調皮愛玩，不過那個時候，每每少言少爺貪玩，老爺就會揍一頓少爺。少爺也不解釋，反倒是少軒少爺會跑來為哥哥求情。久而久之，少言少爺的話就更少。那個時候，少爺雖然話少，老爺和夫人對他的愛還是不怎麼變。」

「直到老爺出軌。夫人和老爺的感情破裂。老爺就不怎麼回家了，夫人每次看到性格酷似老爺的少言，就莫名生氣，愈發討厭少言少爺。夫人就把所有的愛給了少軒少爺。」

「少爺好幾次一個人躲在門背後看著夫人和少軒少爺玩耍，眼中有羨慕卻一言不發。你知道張媽那個時候心底有多疼么？少爺才多大，她也需要愛。」

「直到你來了，少爺才有好轉，不再那麼孤僻了。可後來，張媽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少爺越變越冷——張媽不求你和少爺過得過好，只求你別再惹怒少爺了，少爺他過得不容易——若是可以，稍微對少爺好一點……」

稍微對少爺好一點——唐歡語一愣，彷彿心中被什麼一擊，隨後生生倒退了幾步——她和季少言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她記得第一天到季家還是八歲，那時候媽媽說要帶著自己到一個世家伯伯家去玩。小孩子對玩總是感興趣，特別是媽媽說那裡還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漂亮哥哥陪自己玩，她就更加興奮了。

她到的時候，看到一個長得特別好看的哥哥笑得很開心，那笑容一下子感染了她，她就蹦跳著和哥哥一起玩了。

「小哥哥，你在玩什麼呀？」小女孩兩隻辮子一甩一甩，很是可愛。

「我在玩一個很好玩的遊戲。」

「什麼遊戲？我也要玩！」小女孩眨巴著眼睛湊上去。

「你願意陪我玩？都沒人陪我玩。」小哥哥眼底有一抹憂鬱。

「當然願意啊，小哥哥長得那麼漂亮，歡歡喜歡和漂亮哥哥一起玩。」小女孩見不得漂亮哥哥難過，連忙舉手示意自己願意和哥哥一起玩。

小男孩只覺得這個叫「歡歡」的小女孩很可愛，很想逗逗她。

「如果哥哥變得很嚇人，你也會跟我一起玩？如果別人都不跟哥哥一起玩，你也跟我一起玩？」小男孩小心翼翼地問道。

「當然，我最喜歡跟你一起玩了。」小女孩想也不想就回答。

「即使我叫少言你也跟我最喜歡一起玩？」小男孩瞬間冷漠下來，眼底閃過複雜，還有一絲害怕。

她害怕小哥哥冷漠的樣子，但還是見不得小哥哥憂鬱，顫抖著信誓旦旦地說：「你如果少言，我是歡語，我讓你很歡愉的！」

小男孩笑了，那一抹笑猶如綻放的花朵，把小女孩看呆了。

這個哥哥真的好美。

唐歡語回想曾經的時光，嘴角牽起一抹笑，原來，他們也有過一次那麼美好的相遇，只不過後來——小哥哥說要去拿另一個玩具過來跟她玩，他說這些玩具都不是他的，她以為他是騙她的。

她那時超級羨慕小哥哥有那麼多玩具，連忙點頭，說不定小哥哥還有更多好玩的玩具呢。

小哥哥很快就回來了，還跟著漂亮阿姨一起回來。

「小哥哥你來了。快來陪我玩。」

這次的小哥哥很溫柔，沒有一絲冷漠，一直很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