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一章 牧野之戰（二）

也許是老天對大商的滅亡心懷感慨，江不凡的中軍和后軍在離開孟津的時候，天上下起了綿綿細雨晝夜不停。雨量雖然不大但下的時間較長，以致周圍河湖水位上漲溢出河面使得道路一片泥濘。

江不凡深知戰場形勢瞬息萬變，迅速和前鋒回合是當務之急，於是他率本部及協同自己作戰的諸侯軍隊，於正月二十八日由孟津冒雨迅速東進。從汜地（今河南滎陽汜水鎮）渡過黃河后，日夜兼程北上，至百泉（今河南輝縣西北）折而東行直指朝歌。

大軍沿途沒有遇到任何抵抗，甚至連商軍的影子都沒看見。僅經過六天的急行軍，橋山軍便於二月初四拂曉抵達牧野。

而紂王的軍隊卻與之相反，勉強在雨中行進了三天就再也走不動了。這倒不是紂王不懂的軍情如火的道理，而是道路泥濘難行極其難走。從朝歌前往牧野的道路除了被洪水沖毀的之外，還有許多路段遭到了人為的破壞。一路上大坑小坑一個挨著一個，有的坑大到可以陷進一輛戰車，這顯然不是山洪造成的。再加上那些臨時抓來的奴隸缺吃少穿，淋雨之後很多人病倒，所以紂王不得不停下來等待天晴。

若是換作聞仲，他一定會組織沒生病的將士快速趕往牧野，就算兵力再少聞仲也決不會停止行軍的腳步的。但紂王不是聞仲，若在從前紂王會嚴令部隊加速前進一刻不停，但此時不知是因為紂王良心發現還是其他什麼原因，他下達了停止行軍的命令，並下令不管是奴隸還是戰俘只要是生了病的就必須得到醫治。

這種嚴重違背軍事指揮常識，看似是關心部下的做法，不僅沒能挽回紂王在軍隊中的威信，同時也喪失了寶貴的時間。

綿綿細雨之中，一匹戰馬衝破雨霧跑進商軍大營。馬上斥候離王帳老遠就扯開嗓子喊道：「大王，叛軍殺來了，前鋒大將是哪吒和楊戩，前鋒主將為姬發！」

王帳之內群臣看著紂王，紂王手端酒杯一口口的將杯中酒灌進嘴裡。申公豹小心的問道：「大王，江不凡殺來了，我軍該如何應對！」

「該怎麼應對就怎麼應對，知道寡人連日來為何衣不解甲嗎？就是等著和江不凡決一死戰！你們若怕就給寡人滾開，寡人單人獨騎也要和江不凡打個你死我活！」

眾臣都知道紂王喝醉了，但是沒有一個人敢於說出自己的主張和見解。崇侯虎站起身來吼道：「大國師，你是大商國師，你也是個有本事的，難道你想看著大王親自上陣廝殺嗎？大王，臣領兵擋住叛軍，大王速速退回朝歌緊守城池等待我東夷大軍北上。」

紂王一邊把酒灌進嘴裡，一邊揮了揮手，崇侯虎轉身走出王帳大喝一聲：「擂鼓，全軍集結！」

王帳內眾臣紛紛告退，申公豹小聲對紂王說道：「大王，臣這就準備車馬，備好之後臣保護大王返回朝歌？」

「申公豹，寡人封你為大國師可不是讓你來當保鏢的，你現在應該和崇侯虎一起去和江不凡拼殺。怎麼？你怕了！」

「臣沒有，臣不怕，臣這就和崇侯一起迎戰江不凡。」

紂王看著申公豹走出去后，猛地將酒杯摔在地上。

「哼哼，臉和屁股長在一面的人果然不可靠，然而寡人身邊就剩下這樣的人了。想當年寡人遠征東夷一呼百應，戰將如雲謀士如雨，如今就剩下孤家寡人一個，直到今日我才知道這寡人的稱謂正是名副其實，怪不得江不凡要自稱朕，果然比寡人好聽多了。」

紂王擦了擦嘴角的酒漬，接過侍衛遞來的戰盔戴在頭上，又把一件大紅披風系在肩上，提起自己的常用兵刃「厚背虯龍劈山刀」大步走出王帳。

此時留在紂王身邊的只有兩千親衛軍，這些人基本上都是王族子弟，在這個時候他們依然緊跟著紂王。紂王把一桿戰旗遞給身邊一位中年將軍，這位中年將軍是紂王的族弟，禁軍大將軍子產。

「子產，這面戰旗是先王三征東夷時用過的戰旗，寡人把它交給你了。」

子產單膝跪地雙手接過戰旗喊道：「末將願追隨大王死戰到底！人在旗在，人亡旗亡！」

「人在旗在，人亡旗亡！」

兩千親衛齊聲吶喊，大商那隻曾經傲視群雄橫掃天下的無敵雄師的氣魄又出現在這兩千將士的身上。但是這又能有什麼用呢，這隻不過就是瀕死前的迴光返照而已。在兩千親衛的簇擁下，紂王催馬奔向牧野，紂王剛剛離開軍營，軍營之內立即燃起了大火。這火勢極其猛烈，就算是綿綿細雨也不能將其澆滅，只是讓火焰上方冒出了滾滾濃煙。

不需要了，這座軍營已經毫無用處了，因為這軍營里除了病死的和病的快死的人之外，連一粒糧食都沒有。商軍已經斷糧了，已經到了不決戰都不行的地步。

當周網趕到牧野之後，在一處高坡上搭起了瞭望台，紂王登台四顧，只見商軍三十萬大軍鋪天蓋地一般向前移動。讓紂王沒想到的是，申公豹居然沒有像紂王想的那樣逃跑，此時他正領著一幫截教弟子飛入空中迎戰密密麻麻飛過來的橋山空中部隊。

雙方從離的很遠的時候就開始交手，這個距離已經超出了弓箭的有效射程，商軍一方以法術攻擊，橋山一方則是妖術摻和著法術還擊。橋山的攻擊不僅猛烈而且密集，因為橋山的空中部隊數量眾多，而且修為都在妖王以上。而投入橋山軍的闡教弟子基本上都加入了空中部隊，他們可以騎在妖獸的身上，如此一來就可節省不少真元用來攻擊敵方。

雙方你來我往打得激烈，商軍中的截教弟子僅僅堅持了一炷香的時間，就開始噼里啪啦從天上摔下來。申公豹想要發動火雨流星給地面上的橋山軍來個大面積的毀滅性打擊。但是當他念完口訣之後，期盼中的漫天火雨隕石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申公豹正在納悶，卻聽遠處有人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申公豹你這個闡教叛逆，在老夫面前就不要賣弄了，別忘了你那兩下子是誰教的。」

申公豹仔細一看心中一片冰涼，原來說話的卻是太乙真人。申公豹原來和太乙真人一樣都是元始天尊坐下弟子，只不過太乙真人在元始天尊眾弟子中名列第五，而申公豹比較異類，雖然本事不小卻排在姜子牙之後。而申公豹在眾位師兄中最怕的就是太乙真人，因為這位五師兄別看面上和和氣氣，下起手來卻是毫不留情的。尤其是申公豹還參與過謀害哪吒，今天碰上太乙真人算是新賬老賬一起算。

申公豹不是聞仲，在他心中保命大過天，如今法術被太乙真人所制，申公豹就知道事情不妙，他調轉胯下黑點虎俯身猛跑。太乙真人哈哈大笑不緊不慢的追了過去，所過之處截教弟子慘叫著栽向地面。

紂王此時已經無心去管申公豹的死活，因為地面上雙方的大軍已經開始了對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