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你這不要臉的東西

第三十五章 你這不要臉的東西

元洛塵,正抱著一罈子酒在院中喝著,眸光中帶著些許惆悵的看向遠方的天空,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突然一道勁風吹過,他狠狠的打了個寒顫,手中的酒罈子突然就被一道快速湊過來的黑影搶了過去。

本想張嘴罵人的,誰知一抬頭就看見白奕冷著臉,將他的酒猛地往嘴裡灌得樣子。

癟了癟嘴,元洛塵才慵懶的向椅子背靠去了些,玩世不恭的出聲道:「怎地,蕭諾予不是下旨派你去東玦解決動亂嗎?

你還不起身?」

白奕聞言冷笑一聲,渾身的冷氣瞬間擴散而出。

不過是個小小的動亂,何需他親自去?

更何況,赫連策在東玦任職一年之久,若是東玦真的動亂,才剛回朝的赫連策會一無所知嗎?

就算是需要有人前往,那不應該是赫連策這個對東玦較為熟悉之人嗎?

此等差事突然落到他的頭上,便是傻子都該知道這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貓膩了,這相當於是向所有人表示他白奕不受重視了。

元洛塵聞聲,低笑了一聲,難得的收起了那玩世不恭的態度,抿唇輕聲道:「阿奕,先帝在時便對白家多有忌憚了,你此次前去可要多加小心,你別忘了.....你別忘了元帥是如何......」

「我會多加小心的,今日太晚,我明日再動身也不遲。」

還未等元洛塵的話說完,白奕便急忙打斷了元洛塵的話,將手中的酒罈子向著元洛塵的方向一扔,急急忙忙的向著屋裡走去了。

被丟下的元洛塵看著白奕離去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嘆了口氣抱著酒罈子向著自己的屋子走去了,時辰太晚,他也覺得有些乏了。

明早白奕就要離開了,其實他也是早就有了預感的,好在他早就做好了準備,此時就算是離開也不顯得倉促。

只是,他此去,少則一月有餘,多則三五月還不好說。

他多次離開皇都城,早就已經對離開這個字眼麻木了,可是這次......還未離開他便開始不舍了,心裡空蕩蕩的,像是缺了一塊。

白奕傻傻的坐在案台後許久,手中拿著一卷因常年摩擦而已有些破損的畫像,眸光痴痴的,似乎怎麼看都覺得看不夠。

最後,只得輕嘆一聲,很是小心的又將畫卷放回案台下的暗格里,手掌輕輕的對著一個小按鈕轉動了幾下,耳邊響起複雜的木頭碰撞的聲音之後,案台後又恢復成一點痕迹都沒有的樣子。

寅時末。

白奕回到房間匆匆的換了一身衣服,抬腳向著府中深處走去,大概越過十來個無人居住的院子,才來到了一處相對於前院氣派的院子而顯得有些平凡的院子門前。

白奕還未開口,院門就從裡面被打開來,一個眉眼帶笑的嬤嬤就從裡面走了出來:「小少爺,您來了,快進來吧!

老夫人知道您今日會來,特地讓老奴在門口候著您呢!」

「有勞嬤嬤了。」

白奕面無表情的點頭。

「小少爺裡面請吧!」

桂嬤嬤聞言趕緊側開身子給白奕讓路。

白奕身子頓了一下,卻還是抬腳走了進去。

只見,院子里的樹枝上都開滿了鮮艷的花兒,不算太大的院子里種滿了瓜果蔬菜,就連土都像是新翻出來的一般。

「小少爺,老夫人在後院給新種的小菜秧兒澆水呢!

老奴帶您過去。」

桂嬤嬤說著便急忙走在前面帶著白奕繞過院子里的房屋向著後院走去。

才到後院,便見到一個穿著樸素的老婦人,正彎著腰身,手中拿著一個葫蘆瓢小心翼翼的為院中才剛長出來的小菜秧兒澆水。

此時天才微微亮起,周圍很是安靜,安靜得似乎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白奕走上前去,手背在身後輕顫了一下,面上卻沒有多餘的表情,靜靜的等候著白老夫人忙完。

大概兩刻鐘過去,白老夫人才從菜地里抬起頭來,將手中的葫蘆瓢放下之後慈愛的笑著向著白奕走來,輕聲詢問道:「奕兒,可是又要離開了?」

白奕輕點了下頭,喉間有些發緊。

「好好好,路上要多加小心。」

白老夫人長長的嘆了口氣,心裡沉甸甸的,她人雖老,但是心裡可精明著呢!

不用多想,便知道白奕此去怕是路途兇險。

心思微動,轉而笑道:「走吧!

跟祖母到屋裡去坐坐,讓桂芳用院中的新鮮蔬菜給你做頓早飯吃。」

「好。」

白奕說著上前一步扶著白老夫人一步一步的向著屋裡走去。

白老夫人雖已年邁,身子骨卻是極好的,蒼老的臉還紅潤得很。

「奕兒,祖母聽聞前些日子公主搬去公主府了?」

才走到屋裡坐下,白老夫人閃著精光的視線就落在白奕身上。

白奕眼眸閃了閃,放置在膝蓋上的手掌緊了緊,方才點頭。

「何故?」

白老夫人端著桂嬤嬤剛上的茶輕抿了一口,語氣微沉的問道。

白奕心間一緊,略帶羞愧的垂下了頭有些難以啟齒的出聲道:「是孫兒欺負了涴涴,她與孫兒生氣才搬去了公主府。」

白老夫人聞言狠狠的白了白奕一眼,白奕是她的孫兒,自己的孫兒是何德行她會不知曉?

明明心上有人家,不會表達便罷了,竟還光做些討人厭的事兒,現下又要離開皇都城,前路兇險,也不知何時才能再回來。

她這重孫兒也不知道還要盼多久。

若是娶了個一般人家的女子,府中妻妾眾多,一人生不了,還有一人生,誰知這混賬孫兒當時還未與她通氣就進宮請旨賜婚了。

差點沒氣得她將這混賬東西的腿給打斷。

天家的女子哪裡是這般好娶的,娶回來就差不多註定了此生只此一妻了,偏偏這混賬求娶的還是最尊貴的盛寧嫡長公主。

得知那消息她硬是氣得好幾日都吃不下飯。

然,就在她以為這混賬東西要跟著那盛寧公主搬去公主府,將她這老東西一人拋棄在這孤零零的院子時,白奕總算是做了一件對事,將那公主娶到府中來了。

雖說心有不悅,但對方畢竟是公主,白老夫人也不好發難。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白老夫人知道盛寧不是一個心思深沉滿腹算計的女子這才慢慢的打從心底認可了這個孫媳婦兒。

早晚伸長了脖子就盼著能聽到一個好消息,誰知這沒出息的東西非得三番五次的與盛寧公主大吵大鬧。

她真是操碎了這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吶。

「你此去要多久才能回來?

我可是聽聞盛寧公主與赫連家那小子情投意合,如今你遠離皇都城,路途遙遠,那小子在東玦也待了一年有餘,若是想做些什麼手腳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白老夫人冷哼一聲,眸光淡淡的掃在白奕身上,似乎有些瞧不起的意味。

白奕如何不知?

心間發緊,便像是喉嚨被人拽在手中一般,覺得都快窒息了。

白老夫人見白奕如此,便是氣得差點沒站起來狠狠的給這木愣子一巴掌。

平日在眾人面前,高冷清絕,誰知一到人後就是這般呆愣模樣。

真是白瞎了他這幅好皮囊,白瞎了這幅好身板,白瞎這身好功夫了。

白老夫人嗤之以鼻,冷哼一聲,掃了桂嬤嬤一樣挑眉道:「桂芳,去將本夫人前些日子從藥罐子那裡拿的葯拿來。」

「是,夫人。」

桂嬤嬤一聽立馬喜滋滋的退下了,不多時便拿著一個琉璃瓶走過來,很是小心的遞到白老夫人手中。

白老夫人笑著接過,很是神秘的對著白奕勾了勾手指,示意白奕靠近,白奕眼眸掃過那很是精緻的琉璃瓶,總覺得那瓶子里裝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但是見自家祖母一副興奮的模樣,他還是將腦袋湊了過來,白老夫人便快速的對著白奕口語了一陣,越說越起勁兒,手舞足蹈的好不得意。

直到白老夫人將話說完之後,他才紅著臉抽搐著眼角疑問道:「祖母,這......不太好吧?」

「什麼不好?」

啪的一聲,白奕的腦袋被狠狠的拍了一巴掌,一抬眸就見白老夫人一副恨鐵不成剛的氣憤模樣。

「這就不好了?

比起你做的那些混賬事,祖母給你出的主意可算是上上策了,你居然還敢質疑祖母的話?」

「呃......可是涴涴,此時不願見孫兒。」

白奕略顯失落的說道。

「這次你是犯了何事?

讓盛寧公主跟你鬧得這般決絕?」

白老夫人語重心長的哀嘆一聲,白髮蒼蒼的樣子讓白奕心底一軟,有些難受。

一咬牙,白奕便將那日的事委婉的說了一下。

誰知,白老夫人聽完后直叫桂嬤嬤去將她的拐杖拿來,她要打死這個混賬東西。

桂芳很是糾結的躊躇了半晌才咬咬牙狠下心去將白老夫人的拐杖拿了來。

「你這混賬東西,你還是不是男人?

啊?」

白老夫人直接搶過拐杖就狠狠的打在白奕身上,當真是一點都不留情。

「給我跪下。」

白老夫人一聲怒吼,白奕乖乖的揭起衣擺一曲膝跪在了地上,白老夫人足足打了白奕十棍才停下了動作。

氣得直指著白奕的腦門怒道:「你祖爺,你爹爹都從未做過如此混賬之事兒,到你這裡咋就這麼沒出息了,欺負女人你很能耐是不是?

若是盛寧公主發難,你想讓整個白家為你陪葬嗎?」

白奕倍覺羞愧,只得低垂著頭緊握著拳頭,臉色很是不好看,半晌之後才抬起頭看向白老夫人出聲保證道:「祖母,孫兒知道此事是孫兒的錯,孫兒會給涴涴道歉乞求她的原諒,孫兒保證日後定再不會如此待她了。」

「你還想有日後?」

白老夫人氣得怒目一瞪。

「孫兒不敢。」

白奕低下腦袋,極度誠懇道。

「你起來吧!」

白老夫人嫌棄的看了白奕一眼。

白奕這才聽話的站起身子,雖然已經挨了十棍,卻還是像是沒事兒人一樣,臉上一點痛色都不見。

白老夫人此時是越看白奕就越覺得氣憤,好在盛寧公主識大體不跟這混賬東西計較,不若隨便一個藐視皇族的罪名也夠白家忙活了。

想了想,白老夫人還是將手中的琉璃瓶扔給了白奕,並起身向著裡屋走去:「你這不要臉的東西,趁早給我滾吧!

免得髒了眼,那東西你且拿去用了,此時距離午時三刻還有兩個多時辰,你要做什麼便去吧!

別白瞎了我這老太婆的一片苦心。」

白奕聞言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垂眸看向手中的琉璃瓶,面上犯難了。

夜裡他才將盛寧給氣暈了,此時拿著這葯去找她,會不會被毫不留情的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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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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