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風水輪流轉
林麟趾躺入棺材休眠的次數,屈指可數。他猶記得第一次陷入沉睡時的奇妙感覺,那種母親般的溫暖,那種如扁舟於湖間搖曳的愜意。
不過這次,卻不盡相同。
在棺材蓋的陰影將他的雙眼遮蔽住時,他並沒有陷入沉睡,而是水到渠成般自然的進入到了冥想狀態。
熟悉的窒息,下沉的身體,以及隨著海浪聲遠去四周愈來愈稀薄的光亮,很快就是完完全全的黑暗。
彷彿一個漫長而枯燥的夢,無休無歇的糾纏,使人無法脫身。如果說七輪之術的修鍊在起初新鮮感未消前,還略微有趣的話,那麼如今剩下的便只有是折磨。在折磨中,精神力不為人察覺的增長著。
期間海珊來過一次,叫醒他進食,而在那之後,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已被永遠的遺棄在無底的深海之中。陪伴著他的,只有無聲流逝著的悠悠歲月。
突然,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席捲全身,他渾身一個激靈,本來昏昏沉沉的神志頓時清醒過來。寒意愈來愈濃,他感覺到體內的血液都已快被凍結,但無論他如何去掙扎,卻均無濟於事。
他能感覺到不僅是自己的身體,包括周圍的海水,都正在迅速的凍結。沒有一丁點的疼痛,有的僅僅是寒冷,同時氣海穴也就是腹輪處,傳來微微的異樣感。
林麟趾這才明白過來,之所以會有這般的變化,是自己的七輪之術進入到了第二輪。
黑暗裡,寒冷中,他的身體漸漸變得僵硬,最後與周圍的海水一樣徹底結冰,無法動彈分毫,但感覺與意識並未消失,所以寒冷刺骨,冷得令人狂躁。
「他們……在這裡……」
冥冥之中,他彷彿聽到有人在說話,但聲音太小無法聽清。他用足耳力,透過身周的冰層想要聽清楚,耳中能捕捉到的卻只有那深深的死寂。
估計是冷到極致后所產生的幻覺,林麟趾這樣以為,便不再在意。
……
木屋中,兩口封蓋的黑漆棺材靜靜地躺在地板上,面對著賈洛德幾人不善的目光。
「你們想做什麼?」就在賈洛德他們要上前靠近棺材時,奧爾德里奇緊走幾步,伸臂擋在他們眼前。
沒想到會被同伴阻攔,眾人一愣,不解地看向他。「我們還想問,你這樣是想做什麼?」賈洛德奇道。
奧爾德里奇正色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是要動他們的棺材,但你們最好不要這麼做。」
「為什麼?喂,你究竟是哪邊的?」賈洛德皺眉,不滿地嚷道。
另有人出聲挖苦:「呦!看來那天他們對你手下留情還真沒有留錯,這就想著要投桃報李啦?」
「我這是為你們好!」奧爾德里奇瞪了他一眼,說道,「別忘記這裡可是血族聖地,你們若擅自殺死他們,會被裁判所審判,所以你們肯定不敢。而既然你們現在不敢殺死他們,那我希望在你們的手觸碰到棺材之前,先想清楚這麼做的後果,他們在傷好后一定會去申請與你們死斗的!」
躺入棺材休眠的吸血鬼,此時最為脆弱,最容易遭到獵殺。是以無故接近有吸血鬼沉睡的棺材,乃血族最大的忌諱,即便事實證明對方接近並無惡意,最後雙方也往往會成不死不休之局。
正因為這一條忌諱,甚至有本是無意接近對方沉睡著的棺材,但為避免萬一被發現后的種種結果,於是乾脆將錯就錯,當即就痛下殺手這樣的事情發生。
賈洛德幾人一聽此言,不覺面面相覷起來。
「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奧爾德里奇繼續說道,「我們跟他們之間畢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最後鬧得生死相見未免也太不划算。」這句話說得很聰明,他並沒有提及雙方實力上的差距,而是避重就輕地送出一階舒服的台階給他們下。
丹尼爾下手還不太重,但林麟趾可是傷得他們在棺材躺了兩天。這一口怨氣憋著咽不下去,這才會衝動的一聽聞林麟趾受傷,幾人就匆匆忙忙跑到這來。然而奧爾德里奇的這一番話,就如當頭一盆冷水,讓他們不由的漸漸冷靜了下來。
奧爾德里奇見賈洛德他們已萌生退意,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你們幾個,在做什麼?」突然有人在屋外說話,將心虛的賈洛德幾人嚇了一跳,連忙轉過身擠出門去,看到一女兩男站在門前,正冷冷地看著他們。
那個女人活脫脫就是個漂亮的洋娃娃:一頭金燦燦的長發,微微卷著,一看就覺十分的柔軟;而眉睫間的眼瞳,是夜空般的深藍;精緻秀美的面龐,隱隱帶著一絲點睛之筆的稚氣,惹人憐愛。
落後她一個半身位,兩名男子背手而立,像極了保鏢之類的角色。十分特別的是,這兩名男子不僅身上的衣著,甚至連他們的長相,都是一模一樣。
「你們是誰?」賈洛德警覺地問道。
女人身上穿著一件裝飾有瑪瑙,長至腳踵的外衣,顯得古典而優雅。她冷著臉,並沒有回答賈洛德,而是輕聲說道:「你們似乎不是球場管理員,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
「你們也在這裡出現,難道說你們就是球場管理員了?」賈洛德左手邊的一人嚷道,他這句話剛剛說出口,沒來由就突然感到喉嚨一緊。「如果你想找死,就請直說!」一個聽起來十分親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這才霍然驚覺自己的脖子,被一隻手給牢牢地擒住。白髮、黑瞳,正是雙胞胎之一。
事發太過突然,他以及他身邊的同伴都未及時的反應過來。
「你們最好別動,放心,我不會傷他的!」男子笑眯眯地警告道,賈洛德幾人投鼠忌器,稍稍後退幾步,不敢有所動作,對方剛才表現出來的速度太過驚人。
男子見局勢已被掌控,便出聲說道:「你們是這一屆的新生,可真是不懂禮貌,見到學姐學長,難道就不知道即使是裝,也要裝作十分的恭敬嗎?」
「你們是……」一聽他們三人竟是上屆的學生,賈洛德幾人包括奧爾德里奇臉色均是大變。
「別緊張,別緊張,我們只是過來拿足球的。」男子對他們的驚訝感到十分滿意,問道,「你們幾個,難道就是我們的比賽對手?」
「不是不是!」賈洛德連忙搖頭,說道,「我們……我們還不夠格,你們的對手是……我們這一屆有四位……」
男子寥寥數語,就將南希、海珊幾人簡單的情報問了出來。
「南希公主?哈哈……」男子嗤之以鼻,笑道:「看來我們很有必要讓你們這些新生明白,究竟誰才是我們學校名副其實的公主,你說對,傑多夫。」說著男子回過頭去,身後卻是空空如也,他的兩位同伴早在他動手之時,便已繞過木屋去了倉庫。
「咦?人呢?」男子略顯尷尬。
正說著,他口中的傑多夫懷中抱著個紅色足球,在木屋側方出現,叫道:「喂,玩夠了嗎?玩夠了就走!」而那個女人,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轉身便走。
男子似乎仍有些意猶未盡,他放開擒住的那人,輕輕拍怕其肩膀,邀請道:「要不一起走,大家一起踢球玩玩?」
賈洛德幾人連忙搖頭,他們可不想剛恢復好,就又重新在棺材躺兩天。
「真無趣吶!」男子見他們拒絕,搖搖頭顯得頗為遺憾,口中大叫著「比尤娜公主,等等您英俊而忠臣的屬下啊」朝同伴追去。
名為比尤娜的女子沒有理睬他,傑多夫卻是回過身來,笑道:「喂,傑多夫,你受什麼刺激了?」原來一模一樣的這兩人,名字都叫做傑多夫。
看著他們三人漸漸遠去,賈洛德喃喃道:「球場現在是萬萬去不得,那我們……」
幾人商量一番,最後灰溜溜地朝學校內城的方向走去。
……
臨近黃昏時,傷勢痊癒的丹尼爾掀開棺材蓋從中坐起,隨後叫醒林麟趾。飢腸轆轆的兩人在飲過人造血后,走出木屋。
「終於活過來啦!」丹尼爾伸著懶腰,笑道。
林麟趾點點頭,沒有說話,他正思索著棺材與七輪之術這兩者之間的聯繫。
丹尼爾倒是十分的敬業,同林麟趾先到倉庫一看,發現少個紅色足球后就向著球場走去。
「肯定是南希他們在練球,但願今天那個女人能放過我們一馬,不然我們又得躺回棺材睡覺。」丹尼爾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地說道。
林麟趾撇撇嘴,說道:「還是做好回棺材的準備!」
此時的球場,如同黃昏般顯得尤為靜謐,並沒有或是奔跑或是拼搶著的矯健身影。林麟趾和丹尼爾站在場邊,嗅著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知道他們今天已用不著去再躺回棺材。
因為此時此刻,有幾個熟悉的身影倒在場地之內,如同屍體般久久不見動靜,他們是南希、海珊、布蘭奇以及勞里。
「看來今天要躺回棺材的,另有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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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收藏掉得好快,嘖嘖,如果唱歌有用的話,真相來一句:「你快回來……我一人承受不來……你快回來……咳咳,忘詞了……」牛bb小說閱讀網www.niubb.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