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抗旨不尊

第102章 抗旨不尊

視線緊了幾分,這才想到昨日夜梓逸說過,中書省已經擬旨,今日會來葯廬的,而穆玄明今日有來過,只是卻從未進過葯廬,難道……是父親……

想到此,憶兮亦是一顫,忙道:「父親今日來過葯廬了對不對,是他攔著司空大人的對不對?」她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的。

夜梓逸亦不好開口,有些為難的看了穆廖一眼,此事並非小事,若真要隱瞞也是瞞不住的,更何況現在憶兮已然知曉,可是又該如何對她說呢?

正想著,卻也那低沉的聲音再次傳來。「舅舅做事向來有主張,此事你不必擔心。」

穆廖看著眼前的人,黑眸中亦有幾分堅定。

夜梓逸亦是不好意思的笑笑,卻也忙接道:「是啊!此事本也怪不了誰,父皇也不會多為難妤將軍的。」

「抗旨之罪,僅一句為難便能了事的嗎?」憶兮神色亦不太好,再也來不急多想,放下身上的披風便要朝前走去。

卻不想還是被眼前的兩人攔住。

「憶兮,你這是要去哪?」夜梓逸亦有幾分急,他能想到此事的重要性,卻忽略掉了妤將軍對她的重要性,以她的性子,只怕真會不顧一切去為妤將軍求情的。

而憶兮卻絲毫不為他們所動,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手臂,卻也道:「此事皆因我起,若真要一人來承擔責任,那也該是我。」

穆廖面色亦冷了幾分。「兮兒,不許胡來,舅舅最在意的是誰你不是不知道,你身體尚未恢復,現在去,又能做的了什麼?」

「是啊!而且父皇只是召見妤將軍,又沒說其他,你現在如何去?擅自進宮只會多項罪名,根本幫不到妤將軍什麼、」

夜梓逸亦忙道,旁人進宮不就不簡單,更何況現在天色已晚,父皇又未急召,現在去,只會適得其反。

憶兮腳步微頓,可卻也明白他們說的話是實話,似乎從一開始,她就只會闖禍,然後承擔責任的都是她最在意的人。

未再言語,憶兮鼻尖亦是一陣酸澀,該怎麼辦。

夜梓逸看著她,神色亦有些不好,片刻卻也道:「放心吧!我這便進宮向父親稟明一切,便說是我的命令。」

「不行。」夜梓逸話剛說完,便已被穆廖打斷。

夜梓逸亦是微微蹙眉,道:「為何不行?這裡不是只有我能進宮嗎?而且我是皇子,便是有錯,父皇不會真把我怎樣。」

「逸王殿下是皇子,進宮自然行,但如果說此事是你的命令卻不行,舅舅是一品軍侯,聽命的只有皇上,便是皇子,亦是對他下不了半句命令的。」

這樣做,反而給了有些人有機可乘,皇子連同將軍違抗聖旨,這罪名,卻比之前的還要大了。

夜梓逸卻也瞭然,點點頭。「你說的不錯,那我便先進宮探探情況,再決定該如何行事,或許父皇並未要為難妤將軍。」

「好。」穆廖亦低聲點頭。

似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而對於眼前這始終桀驁的男子,除了感激,她也不知道該作何。「夜梓逸,謝謝你。」

「若要感謝,等你好后,便陪我一醉吧!上次的野味兒沒吃到,下次可不能再食言了。」

憶兮卻也淡淡點頭,道:「好。」

「那我走了。」夜梓逸笑笑,卻也未再多言,快步朝外走去。

靜立原處,憶兮看著那背影,眼底亦多了幾抹擔憂。

「放心吧!舅舅不會有事的。」穆廖亦未收回眸,低沉的聲音淡淡開口。

憶兮一愣,轉過頭看著眼前的哥哥,娥眉亦是一蹙,哥哥不像是隨意說說而已,難道皇上召見父皇,不會出事。「為何?」

「漠北進犯,匈奴猖獗,皇上不會在這個時候對舅舅如何的。」穆廖亦沉聲開口,亦是之前,他才知道這個消息。

「漠北……哥哥怎麼會知曉?」憶兮亦是蹙眉,此事剛剛夜梓逸並未說,便證明不是公開的,哥哥雖是將領,但卻也只是遵命行事,如何會這麼早知曉此事。

「今日看到一將士快馬加鞭的入皇城,漠北風沙極大,便是冬日亦是如此,所以將士在穿著上亦與其他地方有些不同,快馬加鞭的唯一原因,卻也只有軍情了。」

穆廖神色到也平靜,似這樣的事對他來說早已習慣。

憶兮微愣,雖佩服哥哥的推理能力,但更有些吃驚匈奴竟會選擇在此時進犯。

可就算如此,此仗也不一定打啊!「漠北匈奴連年不安,皇上也只是安撫,這仗不一定會打的。」

「這仗一定會打的。」穆廖的聲音很低,卻也帶著篤定。

「東海之戰近一年的時間,無論是人力還是消耗,亦是不小的,加之已近年關,國庫並不充盈,而且現在已是冬日,漠北天極為寒,若此時開戰,郢霧不會討到好處。」

「相反,匈奴之人多為游牧民族,秋日一過,食物充盈,加之郢霧剛剛經歷過惡戰,還未修生養息,此事亦是好機會,他又怎麼可能接受安撫?」

「即如此,他們為何不選擇在與東海交戰的時候進犯,而在此時?」

「舅舅久居邊疆,漠北的匈奴最忌憚的便也是舅舅,若選擇在當時進犯,皇上必會命舅舅調兵前往,這樣只會幫了東海的倭寇,他們討不了好,可若是在此役結束,兵力疲憊,軍餉不足時,他們卻是有優勢的。」

憶兮心中亦有幾分複雜,看著眼前分析局面的哥哥,久久,卻也開口。「所以哥哥,你們又要離開嗎?」

穆廖一愣,卻也不知該如何開口。「抱歉兮兒,哥哥是將士,必須服從軍令。」

忽然想到那句,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了。

以前真的不曾注意,可真的經歷了,才知道這樣的軍令,對太多的人來說是生離,亦對太多人來說,是死別。

憶兮不再看他,盡量控制住自己的語氣。「什麼時候走?是過完年以後,還是快了……」

「此事尚到京中不久,一切還要看皇上決斷。」

「我知道了。」

···

銘政殿內,夜瑾瑜一襲明黃龍袍倚身坐在華蓋金傘之下,而地上,亦跪了不少官員,夜瑾瑜視線亦落在那龍案上的奏摺上,一句話亦不說。

地上跪著的官員亦是神色緊張,尤其是宋辭曹,自他遞了奏摺后,皇上便未再說過一句話,只是翻了翻他的奏本,隨即便也放置到了一旁。

皇上的心思,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揣測的,亦不是所有人都揣測的了的,尤其是現在這種時候,不說話卻也是最聰明的方法。

而這時,亦藍衣內侍卻也躬身走了進來,卻也低聲道:「皇上,妤將軍,司空大人來了。」

夜瑾瑜視線並未從那文案上離開,卻也只道了一個字。「傳。」

兩人走近來時,卻也是讓眾人亦愣的,視線皆未從二人身上移開,有的是為了今日白日之事,冷眼旁觀,幻想著皇上會如何責罰,有的卻有幾分擔憂,畢竟此事並非小事。

妤澤冶緩步走近,神態安素,一舉一動帶著軍人的力度,撩開衣擺,卻也跪在殿上,行禮道:「微臣,參見皇上。」

而相比妤澤冶的嚴謹,穆玄明眼眶卻是緋紅,面色亦有些蒼白,便是剛剛走近,步伐亦是有些失神的。

他呆愣的跪在地上,卻也行禮。「臣……參見皇上。」

而對於他難得失態,眾人到也未多加責備,只因司空大人遇襲之事,在皇城中已是盛傳,若是家有人殤,如此模樣亦不足為奇。

眾人卻也揣測,如此深夜,皇上再召見他二人,怕也是因著今日皇城之事吧!

而不想此事,夜瑾瑜低沉的聲音卻也傳來,視線亦才從那奏摺上移開。「平生吧!」

「謝皇上。」

「謝皇上。」

夜瑾瑜將那奏摺合好,視線在那二人神人流轉片刻,卻也未再多過問什麼,只是道:「看看吧!」

將一本奏章至龍案上取過,畢得亦躬身接到,這才上前遞到了妤澤冶的手中。

妤澤冶看后眉宇蹙緊,隨即,卻也將那奏章遞給穆玄明,原本還因戴萬茹身死心生悲痛的他,亦是一愣,抬頭,卻也向龍椅上的人望去。

卻不想那威嚴的聲音卻也傳來。「漠北犯我疆土,禽我百姓,燒殺搶掠,卻又不行大軍,只是搶完便走,邊疆百姓亦是怨聲載道,聞風喪膽,愛卿以為,此事該如何?」

而在場的眾人亦是一愣,皇上召集他們來此,竟是為了此事,而非責罰妤澤冶嗎?

漠北之事妤澤冶自是清楚的,卻也道:「回皇上,臣以為這是匈奴的慣用計量,為的便是試探我們的態度,若放任不管,他們必會得寸進尺,臣以為,此事容不得。」

匈奴人粗狂野蠻,亦是在馬背上過活的人,他們的軍事實力雖不及郢霧,可將士們的英勇卻也是佔了優勢的。

而多年來,漠北屢屢進犯,此次怕也是因東海戰事剛剛結束,才會在此時找上門的吧!

穆玄明視線亦落在那奏章之上,思慮片刻,卻也道:「東海戰線近一年,所耗軍力財力卻也不是小數,漠北雖是蠻夷之幫,但實力亦不可小覷,若此時開戰,怕也有些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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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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