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擄!
這一刻,吏部尚書洪興的馬車還差十丈多遠的距離,就要趕到宣武門的城門口了,今天夜晚,吏部尚書洪興急匆匆的趕往皇宮而去,就是因為得知了皇上明英宗已經重病的消息而馬不停蹄的趕來的。白天里,由於吏部尚書洪興去往京師之外的保定府,去辦些事情,因此,沒有及時的來看望皇上明英宗。
所以,今夜吏部尚書洪興不管有多麼疲勞倦怠,他都要去乾清宮裡見一見皇上,探尋一下皇上明英宗的病情,以備皇上真要是駕崩之後,自己再去尋找安身進退之策予以應對之!看來,吏部尚書洪興憂心皇上龍體是假,謀划個人安危是真!但是,他吏部尚書洪興並沒有意識到,宣武門的城門口處已經被蒙面的、一身夜行衣的、後背背著火槍的、手裡拿著長劍之人暗中把守住了!
而這裡說到的長劍,並不是大明朝的長劍,只見這些蒙面人手持的長劍,在陰風之中,月光照亮下,發出了一些光亮,這些光亮陰森可怖,不用細看就知道,這些長劍絕對是削鐵如泥,輕輕一抹到脖子上就會血濺當場,而這些蒙面黑衣之人的眼神,絕對和錦衣衛以及東廠的特務密探有很大的不同,因為他們的目光如此獃滯冰冷和對於大明朝京師的陌生與憎恨!
「······」這些蒙面人看到了吏部尚書洪興的這輛馬車,已經行近至宣武門的城門口處了,因此,他們互相交頭接耳低語了起來,不過,他們說話的語言並不是大明朝的語言或者方言,所以,這些人到底在交談些什麼,無人知曉,不過,他們露出的兩隻眼睛里,已經閃現出了凶光。
「噠噠噠噠···」吏部尚書洪興坐著的這輛馬車,在行近至宣武門五丈左右的距離處的突然停住了,當然這不是吏部尚書洪興的意思,而是,為吏部尚書洪興保駕護航的幾十名侍衛當中的領頭小將,騎在馬背上,一揮手!讓趕馬車的車夫停住了,他為什麼會這樣?原因是,他看到了就在宣武門城門兩側的稀疏的樹林里,有亮光閃動!
很顯然,這些亮光就是月亮照到了那些暗中蒙面之人,手裡緊緊攥住的長劍之上后,反射而出的一絲冰冷鋒利的寒光!這個時候,馬車裡的吏部尚書洪興感到有些詫異,於是,一挑馬車的窗帘子,把腦袋伸了出去,他看向騎在馬背上,迎著月光,站在最前邊的校尉韓卓,喊道「韓卓,爾等為何不往前前行了,現在已經深夜,再趕不到皇宮裡,恐會影響我明天處理其它要事,韓卓,爾等不要再猶豫了,往前行進!」
韓卓騎在馬背上愣是沒有往前去,只見韓卓騎在馬背上,左手把持著腰間的刀鞘,右手緊握住刀柄,似乎他已經意識到了前邊的危險性,他用雙眼向前方宣武門的城門口處掃視而去,其中月光下揮灑依舊的涼風,貼著地皮把地面的青石板上的塵土捲起了老高,兩邊稀疏的樹林的柳樹的枝葉也被風氣吹打的柳葉輕微擺動。
看到這一切后,騎在馬背上的小小的校尉韓卓才一撥馬,馬頭往後一轉,接著,騎在馬背上的韓卓已經近至了馬車,而後,韓卓一拱手,對著還在掀著車窗帘子的吏部尚書洪興,低語解釋了起來,韓卓皺著眉拱手道「大人,卑職看到前方有些不對勁,兩邊的樹林里在月光的照射下,好像有刀劍反射寒光閃動,卑職以為,現在趕緊回去以免···」
還沒等校尉韓卓說完這句話,吏部尚書洪興立刻一皺眉頭,怒吼道「住口!爾等說這話是何意,這月色明亮的,再說宣武門裡還有兵將們把守,我就不信誰敢在這裡撒野,再說誰截我洪某人作甚,爾等休要再多言,繼續前行,聽見沒有?嗯?」這個吏部尚書洪興,現在可是急眼了,根本就不容校尉韓卓繼續分說,於是,校尉韓卓只好從命了。
「是!謹遵大人之命!」說完,校尉韓卓撥轉馬頭,向圍繞這兩馬車前後左右的侍衛們環視看了一眼,那校尉胯下的健馬在原地「噠噠噠···」不停的左右的晃動著,同時,校尉韓卓臉色嚴峻的,低沉的,喊出了一個字,道「走!」隨著韓卓的一句話落地,馬車的車軸發出了「吱嘎吱嘎···」牙疼的聲音,以及侍衛們的馬匹坐驥搖著馬頭,馬鼻子里發出的「噗噗」聲以及「嘶叫」聲,糾纏在了一起,使得局勢更加的詭異起來了!
此時,已經近至了城門口處,前面的城門緊閉著,城門之上有小校往下俯視著,其實宣武門之處並沒有多少兵將把持,並且他們只是一些普通的兵將,因此,一看到城下有人,他們雖然加以警覺,但是一看到這個騎在馬背上的校尉韓卓,便笑了起來,城頭上的小兵將,笑嘻嘻道「呵呵,原來是校尉韓大人啊,不知夜裡進內城有何要事啊?」
城下騎在馬背上的校尉韓卓一仰頭,抱拳道「我家吏部尚書洪興大人,要去乾清宮裡看望皇上的龍體,請速速打開城門,爾等可明白否?」校尉韓卓的這句話,令城頭上的小校為之一震,心裡話「呦!是吏部尚書洪興洪大人在馬車裡啊,嗯,看來不用通稟了,打開城門!」想到這裡,小校回頭喊道「開城門,讓吏部尚書大人進入!」
而就在宣武門的城門「嘎吱嘎吱」被打開之際,只見宣武門外的寬敞的青石板鋪路的兩邊小樹林里,「嗖嗖嗖嗖···」躥出了五六十號蒙面黑衣人,這些人輕功不賴,他們飛身而起,各個都是雙手緊握刀柄,飛起後向下一個大披風的姿勢劈向了保護馬車裡的吏部尚書洪興的,那些騎在馬背上的侍衛。
只聽到「噗噗噗噗···」隨即一片「啊啊啊···」慘叫聲不絕於耳,其中,有些功夫底子的校尉韓卓,還是招架了一會兒,同時,校尉韓卓在極為危險的情況下,狂喊道「保護尚書大人,馬夫,你快往宣武門城門裡去,莫要猶豫···」校尉韓卓的這句話沒等說完,只見一名蒙面黑衣人,手端著火槍,扣動扳機,火槍彈丸噴射而出,刺進了校尉韓卓的左肩胛處,其實這名黑衣人可不是用火槍射擊韓卓的肩胛的,而是胸口處的心窩是也!只不過,校尉韓卓的命大而已,沒有被擊中要害部位而已!
不過,即便是這樣,校尉韓卓也沒有撿到絲毫的便宜,只見韓卓悶哼一聲,接著因為左肩胛處一陣鑽心的劇痛后,校尉韓卓在馬背上失去了重心,一歪身子,栽到了地面,可想而知,地面是青石板鋪地,那麼硬的青石板,要是血肉之身生硬實惠的砸在上面是何等感覺,「嘎吱!」校尉韓卓摔在地面上以後,是左胳膊先著地的,所以,左胳膊被硬生生的摔斷了!那清脆骨折的聲音如此瘮耳,讓馬車裡已經驚慌失措的吏部尚書洪興,也聽得是一清二楚!
馬車裡的吏部尚書洪興,這個時候就有點後悔了,他挑著車窗帘子,看向外邊,一副哭喪臉的自語道「悔恨呢,我洪某人為何不聽校尉韓卓之箴言呢,唉,我命休矣!」邊說,吏部尚書洪興邊想著如何才能逃離這個地方,可是外邊的喊殺聲和凄慘的叫聲,讓吏部尚書洪興這個怕死之人,不敢踏出馬車裡半步,但說實話,這個時候誰也會膽怯的,除非他不是人!
宣武門裡的小校們當然也看到了此景,但是,他們看著這些蒙面的黑衣人,手持火槍,施展輕功在半空中大跨度的跳躍著,而且有些蒙面人手握的被月光照得很亮的血淋淋的長劍,毫不留情的砍向了那些保護吏部尚書洪興的侍衛的脖子上,就跟削大蘿蔔一樣「嘁哩喀喳」,那腦袋掉下后,殘留的脖子的脖腔里爆射噴涌而出了血柱,那血液就跟噴泉一樣,刺激著,宣武門城門裡的小校的神經!
一時間,城門裡的小校傻眼了,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而最終,他們竟然關閉了城門,這可使得,已經探出馬車車窗外的吏部尚書洪興,所意料之外的事情,馬車裡的吏部尚書洪興急得眼淚直流,嘴裡怒罵道「爾等關閉城門,簡直就是謀殺我洪興是也,我洪興若是斃命也就罷了,不然我要宣武門你們這些小校的命!天呢,我洪興難道今天要命絕於此嗎?」
而就在吏部尚書洪興悲天憫己之時,「嗖!」一個身影從遠處向吏部尚書洪興挑起的馬車窗帘處飛射而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些蒙面人的其中一人,此人兩手握著長劍,從上至下劈了下來,竟然把馬車的帳幕給劈為了兩半,瞬間,馬車裡的吏部尚書洪興直接見了天光,風氣和血腥以及彷徨奪走了吏部尚書洪興的魂魄。
他此時苶獃獃的坐在原本馬車的靠椅之上,兩眼裡的彷徨淚光,也一併被涼風吹乾,他張著嘴,望向已經站在馬車之上的蒙面的黑衣人,吏部尚書洪興沒有看蒙面黑衣人的眼神,而是看向了黑衣人右手垂下持握的那把巨長的佔滿已經粘稠或者風乾的血跡的長劍,這把劍,吏部尚書洪興以前見過,於是,吏部尚書洪興的兩片薄嘴唇顫抖的說出了幾個字。
但只是說了一個「扶···」字后,吏部尚書洪興只覺得眼前一花,便什麼也不知道了,隨即,這個蒙面黑衣人把長劍插於後背背著的劍鞘里,把已經弄得暈死過去的吏部尚書洪興扛在了肩頭之上,而後黑衣人,站在馬車之上,一回頭,說出了一句鳥語,此鳥語不是大明朝的話語,但是大概意思應該是「立刻撤離!」
一句「鳥語」過後,幾十號蒙面之人利用輕功之術,在京師皇城內的城牆之上躥蹦跳躍,隨即消失於凄冷的月色之中!這個時候,宣武門的城門再一次打開了,那些膽怯的小校,手持著大刀走了出來,他們這些小校用那戰戰兢兢的眼神,掃視著地面上很多被削掉頭的,那些為吏部尚書洪興保駕護航的侍衛的身首異處的殘體!
而就在這時,宣武門之外,傳來了「大人···大人···」接連不斷的微弱的小小的喊叫聲,這個小聲喊叫之人就是唯一還活著的校尉韓卓,韓卓現在,就趴在冰涼的青石板之上,沙塵在涼風的席捲下,拍在了校尉貼在地面的臉頰之上,一切都結束了,而很多的疑惑又擺在了校尉韓卓的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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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吏部尚書洪興被他人綁架擄走的消息,便傳到了皇上明英宗的耳里,就連皇上明英宗的妾身洪妃氏,都是哭鼻子抹淚的,很顯然,這是她洪妃的老爹,她要是不替父親擔憂,她是人嗎?當然就算她這樣的表情和情緒,又有何用處嗎?關鍵還是要找到並解救洪興才是!
於是,當天上午,東廠之首王振就被皇上明英宗再次召進了乾清宮裡,其實,王振的東廠在吏部尚書洪興被劫的當天晚上,便知道了這件事情,王振當時知道這件事情,是大吃一驚,可後來一想,吏部尚書洪興既然是自己的死對頭,死就死了吧,死了更好!
但是又一細想,便覺得不對勁,這京師里現在治安如此的不盡如意,要是讓皇上怪罪下來,他王振可是臉上無光啊,而且吏部尚書洪興只是跟他王振有些過節,那除了他王振以外,吏部尚書洪興還和誰有過節呢?所以說,這件事情十分詭異,讓人難以琢磨通透!
這個時候,王振在自己的屬下理刑百戶侯三的帶領下,來到了乾清宮裡的議事大殿之上,此時,大殿之上可聚齊了不少的朝廷官員,其中兵部尚書朱能,翰林院的大學士們,還有戶部、禮部、工部、刑部的尚書們也一併到起了,雖然這不是早朝,但是,其氣氛比早朝有過之而無不及也!
而王振便是最後一個來到議事大殿之上的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