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大錯特錯
當務之急,還是儘快調查清楚霍臨安找張寬是為了什麼。
霍琪安腳步放得很輕,霍臨安心情很急躁,好像一路上都沒有發現她,她可以繼續跟進去,只要不被發現就好。
霍臨安現在的確是沒有心情考慮其他,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儘快救出他的女人和孩子,一去監獄看到他們,他恨不得代替他們坐牢。
他這輩子,辜負了唐然,也想要兒子,他不能讓他們受到委屈。
就算付出任何代價,他也要他們平平安安地出來。
剛好張寬正在院子里,霍臨安走到他面前,直截了當地開口:「張寬,你說過會幫我呢?」
張寬喝完一杯茶,現在的他,心情很平靜,或許心中最值得牽挂的一件事已經放下來了,他好奇地問:「我說過幫你什麼了?霍臨安,兵不厭詐這個道理我相信你比誰都懂,我記得,你當初拿到霍家也是背地裡做了很多手段的。」
「不關你的事,我現在只想知道你能不能兌現你說過的話。」
霍臨安要的是結果,而不是跟他浪費時間。
張寬不是付謙成,他沒有必要對他低聲下氣。
他當初一定是瞎了眼了,才會選擇跟這個沒有半點能力的男人一起合作,現在他順利撇下他,拿錢跑路了,這種男人,他看不起。
「你看看我現在這個樣子,能做什麼?」
截肢了,殘廢了,而且還得癌症了,這輩子已經快要走到頭了,張寬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他現在相當於一個廢物一樣,每天等待死亡的降臨。
每天回想過去,他發現最該跟付謙成說一聲對不起,如果沒有他的話,他什麼都不是,更不能給父母這麼好的的生活。
只可惜,付謙成不會接受,而他怕是這輩子也不可能當著他的面說對不起了。
「張寬,你不能這樣。」
張寬好笑的反問:「那你覺得我現在能怎麼樣?幫你?霍臨安,你早該認清現實了,他們母子並不是真正喜歡你,你付出再多也不會得到幸福的,唐然這輩子愛的都是付總的父親,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當初為什麼跟你在一起,你應該知道。」
張寬跟在付謙成身邊,調查到這些資料,易如反掌。
「不行,我想要救他們出來,張寬,我相信你肯定有辦法的,幫幫我好不好?」霍臨安硬的不行,只好來軟的了。
「不好意思,我無能為力,請你離開。」
「我不會走的,張寬,你如果不答應我,我就死在這裡的。」
霍琪安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霍臨安還真當自己有兩把刷子,什麼人都不在乎,使勁兒威脅?她都不想承認跟他有半毛錢的血緣關係了,辣眼睛,丟臉。
「我的好叔叔,你鬧夠了沒有?那對母子犯法了,要坐牢,你覺得有誰能把他們救出來?你異想天開。」
「你怎麼跟過來了?我不是說過我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嗎?既然你不肯幫我,你就走。」
霍臨安驅趕著,看到霍琪安,就彷彿看到了失敗的自己,他不允許往事一幕幕上演。
霍琪安說:「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你到處求人真的一點用都沒有,你不如叫他們在監獄里好好改造,爭取早日放出來。」
這時,幾個警察出現,把霍臨安圍住,張寬指著霍臨安說:「這個人私闖民宅。」
霍臨安不甘心,但是沒有辦法,他被警察帶走了。
霍琪安盯著張寬看了很久,似乎有點難以相信,她側著頭,問:「我還以為你會跟霍臨安合作的?」
張寬笑了,這笑容是很諷刺的。
「你覺得我會跟霍臨安那樣的豬隊友合作?」
哦?那就奇怪了,之前不是合作了嗎?雖然霍琪安當時沒在這個城市,但是這裡發生的事情,她都了解。
現在張寬轉性了?不過又有一句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應該不會那麼容易改變的吧。
「你跟付謙成到底怎麼回事?」
張寬說:「一步錯,步步錯,我已經不可能回頭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回頭了。」
他已經淚流滿面,控制不住自己。
忽然他全身抽搐,歪在了輪椅上,他拚命忍住疼痛,臉色都發青了,霍琪安在醫療方面還是有點見地的,看到張寬的樣子,就知道他有事。
「你怎麼了?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張寬搖搖頭,「不用,給我時間緩緩就行。」
霍琪安勉為其難扶著他坐正,好一會兒之後,張寬苦澀的開口:「這是報應,這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我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如果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一定不會走上這條路。」
他很討厭這樣的自己。
「你到底怎麼了?」霍琪安莫名其妙,發生了什麼事又不肯說,藏在心裡有什麼用?
「我得了癌症,晚期,無葯可治。」
「啊?」
「你不用同情我,這是我咎由自取。」
霍琪安才不會同情他,當初又不是沒見到他們一家對白朵的殘忍,現在想要同情,未免太晚了一點。
「你有病就去治療,沒準會有奇迹的。」
「不會的,不會的。」張寬喃喃著,身體的痛楚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他的身體兵敗如山倒,他措手不及,但是又不得不接受。
在死亡面前,他第一次意識到人是那麼渺小,他這輩子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去做,他好想好想老天再給他一次機會,一次就好,他一定會拚命抓住自己想要珍惜的人和事,絕對不會犯傻。
「我送你去醫院吧。」
霍琪安看到張寬的樣子,也堅持不到哪裡去了,她怕看到他倒下的一幕,她不想跟這種人牽扯上什麼關係。
「不用。」張寬堅持,他並不想餘生在醫院度過,一旦去醫院,他的父母肯定會知道的。
既然如此,霍琪安也不想跟他聊下去了,她索性告辭,還沒走幾步,就聽到了身後的痛吟。
她對自己無語,以前的她不會這麼優柔寡斷的,為什麼現在會這麼善良?她覺得這並不是真正的自己。
她回頭,看到張寬雙眼閉緊,握拳,痛得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