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F2
「不客氣。」
謝舜名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便抽回了手,「我問候的是家屬,不是陸醫生。」
「老太太臨死之前,曾經將小墨託付給我。難道這樣,我都算不了家屬么?」陸屹楠面若寒霜地望著他,目光中藏著幾分倨傲。
「當然算不得。」謝舜名輕哼了一聲,仍舊彬彬有禮地問道,「陸醫生和季醫生難道結婚了么?別說領證了,就連你們的婚禮都被中斷了——」
「我娶她,是遲早的事。」陸屹楠薄唇緊抿,下顎已經綳成一線。
「你願意娶她,她未必願意嫁給你。如今老太太尚未入土,季醫生需要守孝,你們就算是想辦婚禮,那也至少是一年之後的事了!人心千變萬化,誰知道到那個時候你們是不是還在一起?」謝舜名鐵著心要拆掉他們兩個,句句相逼。
鍾可情聽他們一人一句爭吵著,最後指著大門口道:「你們要吵,勞煩出去吵!這裡是奶奶的靈堂,她需要休息,需要絕對的安靜——」
謝舜名琉璃般晶透的眸子暗沉了下去,緊盯著她的視線,壓抑出聲:「我來這裡,不是為了弔唁,只是最後提醒你一句,千萬別再選錯了人!
「再」是什麼意思?她從前選錯過誰么?
陸屹楠的眸底泛起一絲狐疑,但見鍾可情面無表情,便沒有追問。
謝舜名不再出聲,長臂一甩,便邁著修長的雙腿,跨出了靈堂。
鍾可情驀然望著他的背影,久久不能出聲。陸屹楠以為她是累了,讓她倚在自己懷裡小憩了一會兒。
等到了晚上,前來拜祭地客人越來越少。沈惠潔也因為太累,早早回房休息去了,留下鍾可情還在靈堂守著。
鍾可情堅挺一天的背,頹然癱軟下來。整個人累得就快化成水了一般,她軟軟地靠在陸屹楠身上,心中醞釀著什麼。
「屹楠,你帶我回去吧。」鍾可情有氣無力道,「待在這裡,我有些害怕。父親死了,奶奶死了,母親下個月就要回老家。我不敢一個人住這間空蕩蕩的屋子,我總覺得奶奶和父親會在某個角落裡看著我。」
「有什麼好害怕的?」陸屹楠輕蔑地望了一眼靈堂,輕嗤道:「活著的時候,她尚且鬥不過我們,死了還有什麼臉面在這個屋子裡待下去——」
鍾可情面上故意露出震驚之色,但其中心中早已瞭然。季老太太並非是被江美琴氣死的,而是某些人早有預謀!
陸屹楠握緊了她的手,像是在安撫她:「我早就跟你說過,那個老太婆很快就沒辦法阻止我們兩人在一起了。你看,現在如願以償了吧?」
鍾可情怔忡地望著他:「屹楠,你……」
陸屹楠收起白天那副冰冷的表情,換上春風化雨般的暖暖笑意,往日的溫潤里,竟還添了幾分邪肆。
「你應該發現了。季老太太倒下的時候,口吐白沫,並且四肢抽搐。」陸屹楠勾了勾唇角,「這的確是中風的癥狀。但以季老太太的年紀,一旦中風,不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並且未經治療,就恢復意識。」
「所以,其實是你動了手腳?」鍾可情故作驚訝地捂住了嘴。
其實,這些細節,她又怎麼會沒有發覺。老太太倒下的時候,她就發覺,她其實是慢性中毒,但礙於江美琴母女在場,她不便當面揭穿。因為一旦揭穿,以江美琴母女的性格,必定反咬她一口。鍾可情呆在老太太身邊的時間更長,更有機會下毒,並且早先她們兩個人又鬧上了法庭,有足夠的殺人動機。
陸屹楠抿了抿唇,而後按住了鍾可情的雙肩,一本正經地問道:「小墨,你一定不會怪我吧?為了我們的未來,我不得不這麼做——」
鍾可情滿目嚴肅,一把將他推開,鬧彆扭似的,直直跪倒在季老太太的靈堂前,一聲不吭,久跪不起。
陸屹楠走過去扶她,想要開導她。
鍾可情知道做做樣子也就夠了,不能太過。於是,她將他推開,冷冷道:「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等我想通了,我自然會去找你。」
「也好。」
出了季家,陸屹楠直奔醫院。
六樓實驗室的燈還亮著,童謠僵立在實驗台旁,整個人一動不動,獃獃地望著滿檯子的小白鼠……一動不動,十隻全都死光了。
「你想好了么?要不要用季子墨的身體——」
童謠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冰冷,不含任何情緒。她轉過臉來,那一剎那就連一向膽大的陸屹楠都驚住了。她的臉上濺滿鮮血,面目全非。若沒有猜錯,那些鮮血應該是實驗台上的那些小白鼠的。
「我把實驗室的小白鼠都用完了,還是做不成——」童謠扔開沾滿鮮血的手術手套,回眸一臉認真地望著陸屹楠,「動物的身體構造和人畢竟不一樣。體型不一樣,藥物的承受劑量也不一樣。單麻藥這一環,我就把握不準,更別提你研發的新葯了。」
陸屹楠厭惡地望了一眼實驗台,沉聲道:「以後別再浪費這些小白鼠了。」
童謠就著水池,打開水龍頭,將臉上的血跡擦乾,而後回眸瞪他:「又沒有人讓我們做實驗,不拿小白鼠還能拿什麼?你也知道,Kill的郵件不會只發給一個人,我如今連婦產科主任的位置都沒了,我不想一輩子只當一個默默無聞的小醫生!」
童謠言語中不停暗示著什麼。
陸屹楠回眸,墨黑色的瞳仁在白熾燈的映射下,泛著茶綠色的光芒,詭異極了。
「季老太太已經死了,季子墨就快住回陸家了——」
童謠聞言,興奮地瞪大了眼睛,上前一步追問道:「你終於想通了?」
陸屹楠抿唇不語,算是默認。
「想通了就好,對男人而言,女人不過是件隨時可以丟棄的衣裳,但你的仕途卻決定著你這輩子可以不停地換什麼檔次的衣裳!」童謠挑了挑眉,「有些事,我說了,你或許不信,但也有必要讓你知道。院長年輕的時候也喜歡過一個漂亮的姑娘,但到頭來還不是娶了有錢的院長夫人?」
陸屹楠輕哼了一聲,不發表任何觀點。
童謠便道:「既然你想通了,那鍾可欣那邊就得藉助外力推動一把了。按照原計劃,她應當會在三年左右病發身亡,眼下該提前了。」
「可欣也搬到陸家來住了。至於你說的外力,我也安排好了。」陸屹楠從不抽煙,此時此刻卻從白大褂口袋裡摸出一包煙來,點燃一支,狠狠抽上幾口,吐了滿口的濃雲,彷彿將他壓抑在心底的怨氣全都吐了出來。
童謠隱約明白了什麼。
先前可情還活著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當鍾可欣從醫院搬回鍾家,他們三個人住到一起的時候,陸屹楠便準備下手了。
童謠漸漸變得興奮起來。先是鍾可情從她身邊奪走陸屹楠,後來季子墨又贏得陸屹楠的心,她的愛先後被這兩個女人碾壓,但這兩個女人又註定都要死在她的手術刀下!如今,她竟有些期待了,期待季子墨和鍾可情一樣,躺在手術台上任人魚肉的模樣!
「陸宛如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關於季子墨的話題,陸屹楠似乎不願同她多說。
童謠收起笑意,嚴肅起來:「和你料想的一樣,謝雲對一個殘廢出奇地好……」
啪——
童謠一句話還沒說完,陸屹楠揚手便重重招呼了她一巴掌,用力之猛,煽得她身子不穩,險些摔倒。
童謠的嘴角掛著血跡,唇邊血型味四溢,她不明所以地望著陸屹楠:「你……」
陸屹楠倏地上前,單手扼住了她的脖頸,極其用力地威脅道:「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說三道四!」
童謠的面色漲得發紫,她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她不過是說了陸宛如一句「殘廢」,他至於這樣么?陸宛如是什麼人,他犯得著為了她那樣一個面目全毀的女人出頭?!
陸屹楠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她想要問什麼問題,於是,他墨黑色的瞳仁飛快流轉,而後逼視著她道:「陸宛如是什麼人,用不著你管!你若還想留在流光,就乖乖聽我的吩咐!」
童謠震顫著身子點頭。他若是再不鬆開她的脖頸,她就要窒息了!
陸屹楠反手一扔,將她身子甩得老遠,直砸在一側的實驗柜上,砸出「噗通」一聲巨響。實驗柜上的所有玻璃器皿,也隨之碎了滿地。雖玻璃片扎進她的手掌心,流了一地的鮮紅。
童謠從來沒見陸屹楠發過這麼大的火,即便是為了鍾可情,也未曾這樣過。她終於明白陸宛如這個人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不敢再說她半句閑話。
「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亂說話了。」童謠一邊擦拭著傷口,一邊低頭認錯。
陸屹楠掐滅半截煙頭,眸子不由眯成一線:「我聽說陽光雜誌社為了跟《MTD》競爭,最近出了本雜誌叫《F2》,會在全球發行。我希望謝雲在國內的消息,可以一點不落地傳進唐穎的耳中……你明白該怎麼做了么?」
童謠辦事效率不差,不出一個星期時間,《F2》最新版版面上的人物就是謝雲,而他身側圈著一個小圖,圖中便是躺在病床上面上打著馬賽克的女人,故事的標題是《初戀毀容的背後》。這篇娛樂八卦的版面並不大,細數下來不到兩千字,但字裡行間都在暗示:陸宛如是因為唐穎而被毀容的。
流光醫院心外科。
謝舜名原本正在幫病人看診,突然變接到一個國際長途。
唐穎聲音低啞,沉靜道:「阿名,是我,媽媽。」
謝舜名一怔,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
面前的病人望著他,一臉愁苦地問道:「謝醫生,我的病難道治不好了么?你怎麼那副表情?你就跟我說實話吧,我承受得住的。」
謝舜名朝著身側的助理醫生擺了擺手。
助理醫生連忙將那病人領進休息室:「先生,你先在這裡等一會兒。謝醫生待會兒幫你看診。」
「好。」
謝舜名出了辦公室,繞道一個無人的樓道,才壓抑著問出聲:「母親,你過的好么?」
唐穎在法國生活十多年,早已習慣了說法文,說話有些不太順暢,聽在謝舜名耳中,則顯得異常陌生。他們母子鮮少通電話,像是處於一種默契,能不聯繫,便相互不聯繫。
「一切都好。」唐穎應承了一聲,而後啞著嗓子道,「但身在異鄉,終歸不比國內。我聽說,你有了心儀的女子,是F市的市長,我也想回國看看。你幫我訂最近的機票,從巴黎到A市的。媽媽想你了。」
她的聲音很是溫婉動聽,一切在她口中都顯得尋常不過。許久沒聽見兒子的聲音,她也只是用簡單的「媽媽想你了」五個字來概括,直接了當,比起同年齡的貴婦,她確有自己的個性。
謝舜名想起早上的《F2》,心中隱約明白了什麼,也不點破,只是低低應承道:「好。」
「乖。」
唐穎便掛了電話。
短短的幾句話,謝舜名便已經聽出她的疲憊。
結婚之前,唐穎只是一個三流小明星,結婚之後,幸運就突然開了。先是在國內拍了一部玄幻巨制,出演女二號,但紅過女一號,躍居國內一線女星。隨後受名家導演青睞,應邀去好萊塢發展,兩部影片紅透整個歐洲。之後,她在法國開創了自己的服裝品牌,自己給自己的品牌代言。為方便照看自己的公司,她近年來接的戲,幾乎都在巴黎拍攝。
或許結婚前,唐穎的身價比謝雲相差很多,但結婚之後,她也是女強人一個,地位再也不能同日而語。單她的粉絲,每人吐一口口水,都能把謝雲淹死!
謝舜名上網查了機票,最早的一般飛機居然就是今天晚上的。他眉頭一擰,直接跳過那般飛機,訂了第二天中午的票。
隨後,他便播了謝雲的電話。
謝雲看到他的來電顯示的時候,面上還怔愣了一下。他這個兒子,已經有三年沒電話聯繫過他了。
「母親訂了明天中午的機票,如果飛機不晚點,後天晚上八點,飛機抵達。父親,你應該會去接機吧?」謝舜名開門見山道,「母親如今是好萊塢當紅影星,粉絲無數。她回國的消息,必然會在國內各大報刊上報導,倘若父親不出現,我擔心會出現已經不實報道——」
「阿穎要回國?」謝雲眉頭擰成一團,聲音里明顯多了幾分焦慮,「她為什麼沒有跟我通電話,為什麼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母親也是人,如果連回國都要經過您的允許的話,那您也未免太拿自己當回事了!」謝舜名毫不客氣地堵回去,「再說,就算她和您聯繫,您要照顧那位宛如阿姨,怕也沒時間搭理她吧。母親是聰慧的女人,不會自討沒趣。」
「阿名,你怎麼說話么?!」許是謝舜名的語氣過激,謝雲言語間帶了幾分惱怒。
謝舜名輕哼出聲:「父親,我怎麼說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是不是應該在母親回來之前,處理掉那些破事?!」
「什麼叫破事?!」謝雲突然拔高了聲音,「宛如是我的老同學,現在出了事,我幫她一把,難道不可以?」
「當然可以。」謝舜名薄唇一抿,「只盼著你別幫到床上去!」
鍾可情一直在找L的下落,直到《F2》最新版出來,這才尋到蹤跡。
陸宛如……
她反覆念叨著這個名字,記憶深處似乎曾經出現過,卻又怎麼都想不起來。她可以確定,這是屬於季子墨的記憶,或許就是在十一年前那場大火中喪失掉的記憶。
與陸屹楠冷戰一日,她見好就收。
白天季老太太和季正剛火化掉以後,當天她就隨陸屹楠住回了陸家。
推開陸家大門的剎那,鍾可欣便友好地站在門口,一面笑著迎接她,一面幫她拿行李。
鍾可情的眉頭不由擰成一團。
那場被中斷的婚禮之上,殷氏和鍾可欣被警察帶走之後,她也就沒有再關注她們兩個人的近況了。殺害陸惜月,這麼嚴重的罪,鍾可欣竟然可以毫髮無損,想來也是尹世眉承擔了所有的罪責!
陸屹楠幫她放好行李,而後將她拉到鍾可欣面前,指著鍾可欣道:「從前的事,都是尹世眉的錯,她已經受到了應有的責罰。可欣當時年齡小,也是受人唆使,才做了錯事。至於婚禮上,她對你潑硫酸的行為,她也已經知道錯了。她父親失蹤,妹妹和母親先後去世,如今孤苦伶仃一個人,我實在不忍心……你知道的,我曾經向你可情表姐承諾過。」
承諾過?承諾過什麼?
鍾可情快要被他的謊話連篇說懵了。
「我承諾過可情,要替她照顧好她的家人。」陸屹楠說得理直氣壯。
鍾可情若是此時發難,倒顯得不近人情了。
她還沒開口,鍾可欣已經抬起眉頭,朝著她低聲下氣道:「小墨妹妹,先前的事,都是我的錯,我向你認錯。我們畢竟是表姐妹,何苦要鬧僵?我希望你能夠原諒我。」
陸屹楠和鍾可欣就像是事先約好了似的,兩個人一唱一和,令鍾可情想要拒絕都難。
罷了!
既然鍾可欣非要與她住在一個屋檐下,就住下吧。好歹三個人住著,陸屹楠也沒法子對她動手動腳。
「可欣表姐,你怎麼這麼說話呢?」鍾可情笑了笑,面色溫婉,「我其實一直怪的都是尹世眉,可欣表姐若不是受到她的唆使,也不會做出那些錯事來。如今尹世眉已經得到法律的制裁,我們表姐妹一家親,自然不能記隔夜仇的!」
「小墨說得好。」陸屹楠連忙稱讚,而後轉過頭去,暗暗拍了拍鍾可欣的肩膀道,「你看,我早就說過,小墨是不會怪你的。你早該搬來跟我們一起住,一個住著,實在太孤單了。」
鍾可欣面上的愁苦終於散去,露出久違的笑容來,看似真心地抱了抱鍾可情,拍了拍她的後背道:「小墨妹妹,你對我真好。」
鍾可情的手就懸在那裡,仍由她抱著,不掙脫,亦不迎合。
鍾可欣和尹世眉聯手害死陸屹楠的親妹妹陸惜月,鍾可情實在想不通,陸屹楠是怎麼容忍下來的。當初他懷疑是太陽抓傷陸惜月,導致陸惜月墜樓身亡,二話沒說,就把太陽給砸死了。鍾可情身為太陽的主人,他們也是整整三個月都沒有說話。
可是現在,陸屹楠居然這麼輕易地就原諒了鍾可欣!這其中,真的沒什麼陰謀么?!
第二天,謝舜名開了車,準備去機場接唐穎。到時,萬一謝雲不出現,他這個兒子,也能給她長點臉,免得那些亂七八糟的報刊寫得太難聽。
車開到半途中,他卻突然接到了韓語冰的電話。
韓語冰在電話里說了些什麼,謝舜名便一個急剎,險些撞車。他眉頭擰成一團,「嗯?你說什麼?」
「唐阿姨打了電話過來,說是想見見我。」韓語冰語氣歡快,「我已經梳洗打扮好了,你來接我吧!」
謝舜名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眉峰怒挑:「不要鬧了,我在做正事。」
「我可沒有鬧。」韓語冰拔高了聲音,「是不是要給你看簡訊,你才信?我都不知道唐阿姨是從哪裡要來我的手機號的,是你給她的么?怎麼?難不成你很想我做你老婆?」
唐穎想拿到一個人的電話號碼並不難,況且這個人還是F市的市長。問題的關鍵是,她為什麼對韓語冰這麼上心?莫不是就像她電話中說的那樣,這次回國,其實是想看他成家?
謝舜名心煩意亂。
韓語冰便撒嬌道:「帶我去吧,帶我去吧……我可是唐阿姨的忠實粉絲,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我一定要去的!」
「胡鬧。」謝舜名斥責道。
韓語冰咬牙:「你不帶我去也行,我自己去!到時,我可不敢保證我會對阿姨說些什麼……萬一一不小心把你迷戀有夫之婦的消息給透露了出去,可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