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最後一晚
summer被他那副表情嚇到,「謝律師,你……你別開玩笑了。」
謝影塵突然一把將她拉了過來,指著電腦屏幕上的謝舜名,問道:「你們就沒覺得我和他長得很像?」
summer咬唇:「謝律師難道不知道么?」
「嗯?」謝影塵眉頭一皺,隱約覺得他們有什麼事瞞著他。
summer便道:「業界都盛傳謝律師相貌奇醜無比……」
「嗯?」謝影塵又瞪大了眼睛。這長相也算奇醜無比,那什麼樣的才叫帥?
summer繼續說下去:「因為太丑,所以你是照著謝少整出來的。」
謝影塵恍然大悟!
難怪謝舜名這麼出名,他頂著一張和謝舜名一模一樣的臉出入法庭,卻從來沒有人用訝異的目光看他!這樣的傳言,也不知道究竟是惡意還是善意,是有心還是無心!
summer見他悶聲不語,心知自己失言,忙勸慰道:「謝律師,其實你完全不用太在意自己的長相。在我看來,有才者勝過有貌者,謝律師的才華早就已經令你在業界閃閃發光,又何必再去在意那些表象的東西呢?!」
「呵——」謝影塵禁不住輕嗤出聲,「我確實不在意。我好奇的是,這麼大的新聞,為什麼沒有任何一家報紙報導過?」
summer聳了聳肩,「現在整容手術很流行,謝少又那麼帥,照著謝少整得人不在少數,只是……到現在為止,謝律師是我見過的整得最像的!謝律師你在業界的地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有誰敢挑戰你這位常勝將軍?那些個八卦雜誌和報紙就算想寫,萬一你告他們詆毀告他們侵權,他們怎麼傾家蕩產的都不知道!正因為如此,誰都不敢瞎報導!」
謝影塵被她說得哭笑不得!原來這麼多年來,妨礙他認祖歸宗的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要怪就怪他太專業,嚇得那麼八卦雜誌都不敢亂寫,導致他永遠只能在業界聞名,卻不能走進公眾的視線。
summer傾下身子,又瞟了一眼屏幕上的人道:「仔細看看,其實謝律師整得比謝少還帥呢!」
謝影塵冷下臉來:「林夏天,別再狗腿了,滾回去做你的報告!」
summer一吐舌頭,灰溜溜回了座位。
謝影塵查了一下自己的日程,接下來的三天,案子竟然都排得滿滿的。他播了內線,沉聲道:「小陳,幾個事情,幫我處理一下。明天下午的醫療糾紛案,替我轉給何律師。晚上的CASE,你替我收集一下資料。」
「是。」
謝影塵掛掉電話,在日曆上用紅筆圈了圈,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也是時候認祖歸宗了。謝氏這麼大,在它即將破裂的時候,從中分一杯羹,不為過吧?
醞釀許久,他又撥了電話給唐穎,聲音恢復了慣有的磁性:「母親,我查過日程了。明天晚上,我就回家——」
「好!好……」唐穎激動得泣不成聲。
「但我有一個條件。」謝影塵緩緩開口。
「你說!有什麼條件,媽媽都答應你,媽媽欠你的實在太多!」唐穎急忙出聲。
謝影塵勾了勾唇角,目光盯著電腦屏幕上的人,寒冷到了極致,「我要見父親,我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反正也要離婚了,唐穎自然希望自己的兒子可以分到得多一點。於是鄭重應承他道:「你放心,屬於你的,一樣都少不了你!」
「那就勞煩母親了。」
唐穎還想說些什麼,對方已經迫不及待地掛了電話。
謝舜名自打在辦公室撞見沈讓赤身裸體之後,他便回了雲城建設的公寓。
彼時,關靜秋正攔在他家門口。
謝舜名眉頭一蹙,「我們已經離婚了。」
關靜秋一臉焦急,咬唇道:「你讓我進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對你說。再不說,只怕沒有機會了。」
謝舜名的腦海里反覆回蕩著鍾可情對陸屹楠說得那番情真意切的話,他根本沒心思去理會關靜秋。他隨手開了門,放她進來。
像是疲憊到了極致,一進屋,他就脫掉了白大褂,隨意扔在地上,而後整個人往沙發上一攤。
關靜秋的眉頭蹙成一團。
從前的他不是這樣子的。他有潔癖的,衣服必須整整齊齊地掛在衣架上,放進衣櫃。白大褂每天都得洗,一進屋他就會扔進洗衣機。工作一天很累,他一定要先沖一個熱水澡,洗掉身上的汗味兒。
這樣隨意的他,她從來都沒有見過。或許,也只有跟那個丫頭生活在一起,他才會這麼不拘小節吧!
「什麼事?」謝舜名倚在沙發上,有點低燒。
關靜秋沉下聲來:「我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我是拆白黨,是明拆。」
謝舜名若有所思地點頭。
「我們拆白黨有好幾撥人,最大的頭目叫做秦叔,代號為K,killer的意思。我之所以接近你,強迫你跟我結婚,也是受了他的指使。」關靜秋嘆息,「為了阻止你跟我離婚,我……被迫懷孕了很多次,一次次引產也都是他找人做的。現在,他見我任務失敗,已經派了其他同胞對付謝氏。我知道我的價值已經被榨乾了,遲早和賀遲一樣,難免一死。我不能再為你做什麼,你自己要小心。」
謝舜名眉頭微微一擰。
關靜秋便接著道:「我不知道這一次秦叔派出的是誰,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的年資比我高,手段一定比我狠毒!」
說罷,關靜秋便要出門。
謝舜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關靜秋回眸,靜靜望著他。
謝舜名便道:「既然你已經將自己陷入了危險的境地,為什麼不報警?!」
關靜秋頹然望著他,慘笑道:「我父親臨死前曾經說過,錢可以輸,命可以輸,但名節不可以輸!如果我現在報警,等於向整個A市的人承認我是拆白黨,是個空手套白狼的大騙子!真若是這麼做了,我們關家的名聲怎麼辦?!」
謝舜名咬牙,「做錯了事,就應該勇敢地去承擔!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這樣?只敢做,不敢認!」
關靜秋突然安靜了下來,悄不聲息地掰開了他的手,暖聲道:「我現在很開心。自打離婚之後,我以為我們再也做不回朋友了。幸好,你還是關心我的。」
謝舜名怔怔望著她,不知該如何勸她。
關靜秋又道:「我這輩子做得最錯的一件事,就是接了秦叔的任務,欺騙了你。如果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和你結婚……」
謝舜名微不可查地嘆息了一聲。
關靜秋緊抿的唇角微微泛白,「其實,我還有一個願望。」
「你說。」
關靜秋微微仰起頭來,臉上帶著溫暖的笑容:「我想再看看麒麟,陪它最後一晚。」
謝舜名默許,當即就打了電話給月嫂,讓她抱孩子回來。
月嫂看他們夫妻二人都在,面帶笑意,將小麒麟牽到關靜秋手中,感嘆道:「就是說嘛!孩子能有個媽媽才最好。」
關靜秋尷尬地笑笑,沒有吱聲。
謝舜名擺了擺手,吩咐月嫂:「今晚你不用過來了,明天中午再來帶孩子。」
月嫂見他們之間氣氛怪異,忙應承道:「是。」
月嫂一走,小麒麟便開心地撲進了關靜秋懷裡,甜甜喊道:「媽咪!」
關靜秋的身形微微一震,愣愣望著他:「傻孩子,誰讓你這麼喊的,我不是你媽咪。」
小麒麟咧嘴笑:「是我媽咪,都是我媽咪!奶娘說,跟爹地一起上雜誌封面的女人,都有可能是我媽咪!」他說著,便蹦躂進自己的小房間,抱著一個畫冊出來,指著關靜秋和謝舜名的合照道:「看!去年你和爹地一起上過《MTD》。」
關靜秋接過那本畫冊,從頭到尾翻了一遍,愣愣地望著小麒麟:「這……這上面的女人,你都認識?」
「認識啊!一共二百一十二個,六十七個名模,八十九個二線明星,三十四個大家閨秀……還有十二個醫生。」小麒麟一口氣報出來。
關靜秋驚詫不已,他小小年紀竟然有這樣出神的記憶力,只怕是謝舜名自己也未必記得吧?
小麒麟突然咧嘴笑了,「將來我也要學爹地,找滿滿一棟樓的老婆回來!」
謝舜名惡瞪了那個小傢伙一眼,隨手拿了衣架上的白大褂,回頭對關靜秋道:「今晚你和麒麟住,我回醫院住——」
關靜秋一愣,忙道:「其實,家裡有很多房間,你可以……」
「不用了,避嫌。」謝舜名冷冷丟下五個字,便匆匆關上了大門。
晚上八點,卓然原本在陽台上打盹兒,一抬頭便看見對面的廊燈亮了,關靜秋的身影便闖入他的視線。
「喂喂喂!」他吃驚不已,朝著屋裡喊了幾聲,「姓沈的!快來看!先前那個喝得半醉,差點兒沒死在我們屋裡的女人,現在又搬回來住了——」
沈讓聞言,眉頭不經意地皺了皺。
深秋的晚上,他剛剛洗完澡,套了件家居服,赤著腳便去了陽台。
關靜秋正抱著小麒麟,坐在陽台上,跟他講著故事。兩個人親昵地將腦袋湊到一起,宛如母子。
卓然呷了一口紅酒,回眸對沈讓道:「你說姓謝的究竟是什麼意思?家裡養著一個,外頭還盼著一個……真跟他老爹沒什麼區別了。」
沈讓被那女人認真的表情所蠱惑,一時之間忘了答話。
卓然見手中的紅酒杯見了底,便進屋去倒酒。沈讓一個人在陽台上看著。
恰當此時,對面的陽台一個黑影突然閃過!
男人一身黑色緊身衣,手中持一把槍,盤旋在十五樓的陽台處。暗夜之中,他的眼眸寒光迸射,帶著殺氣。
關靜秋像是感覺到了那股森冷的寒意,將小麒麟往屋裡推了推,道:「時候不早了,麒麟該去睡覺了。」
小麒麟的眉頭皺成一團,「媽咪,故事還沒講完呢。」
關靜秋頹然笑道:「結局,你爹地明天會講給你聽。」
「那媽咪要去哪裡?」小麒麟愣愣地望著她。
關靜秋抬頭望了一眼,倒掛在樓頂的黑衣人,虛弱地笑笑:「媽咪……可能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媽咪出去旅遊么?」小麒麟眨著眼睛望向她,「能不能帶麒麟一起去呢?」
「當然不行。」關靜秋搖頭,「麒麟還小,不能到處亂跑,爹地會找不到你的。」
「那媽咪回來,會給麒麟帶禮物么?」小麒麟天真地問道。
「會啊,當然會。」關靜秋乾澀地咬著唇角,生怕自己會落淚,「媽咪會給小麒麟帶很多好吃的,還有好玩的。」
「那就好!」小麒麟乖巧地抱著懷中的漫畫書,回頭往屋裡走。
才走沒兩步,關靜秋便爬上了陽台圍欄,怔怔望著頂樓的那個人,頹然一笑,而後縱身一躍,從十四樓簌簌墜落!
「不要——」
沈讓親眼目睹這一幕,卻來不及阻止。
樓頂的黑衣人見關靜秋選擇了自我了斷,便借著繩索,飛檐走壁,很快便消失在了案發現場。
關靜秋墜地的聲音很響,就像是鍋爐爆炸一下,一聲悶哼,驚醒了樓里不少人。
抱著漫畫書的小麒麟也被那聲音嚇到,愣愣回頭,再望向陽台的時候,卻不見了關靜秋的身影。
「媽咪,媽咪……」他「啪嗒」一聲丟下漫畫書,朝著陽台那邊衝過去。
陽台上空無一人,唯獨地上還散落著關靜秋的珍珠項鏈。
小麒麟縱然只有兩歲,心中也隱隱升騰出不祥的預感來。他雙目茫然,踮著腳尖趴在圍欄邊上,勾著腦袋,朝樓下看——
沈讓翻身而起,越過陽台圍欄,跳入了對面的陽台。他伸手緊緊捂住小麒麟的眼睛,咬牙悶聲道:「別看——」
耳畔響起了警車和救護車的聲音,明明是大晚上睡覺的時候,雲城建設一棟的樓下卻聚集滿了人。
小麒麟什麼都沒有看到,但憑藉著孩子明銳的直覺,以及那種心底的落單感,他在沈讓懷裡嗚咽出聲:「媽媽,麒麟要媽媽,你們把媽媽還給麒麟……」
沈讓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一個孩子,只能將他摟得緊緊的,不停地給他擦眼淚。
從這個角度望下去,關靜秋是仰面躺下去的,後腦勺著地,當場死亡。
她墜樓的那一瞬間,沈讓分明看到她臉上帶著久違的笑意,彷彿束縛了她這麼多年的繩索,隨著她這麼一條,也斷了……她徹底,自由了!
沈讓從第一眼看到那個女人開始,便知道她身上藏著許多秘密。她抽煙、吸毒、墮胎,幾乎什麼壞女孩兒該做的事,她都做盡了,表面上是高傲冷漠的名門千金,其實骨子裡早已被毒物腐蝕,她想要掙脫卻掙脫不了,最後終於只能換來這一跳——
謝舜名收到通知,趕回來的時候,便只能看到那具冰冷的屍體了。
他將她和麒麟留下,自己去警察局報案,本想救她一命,卻想不到……那藏著暗處的人,竟然如此急不可耐!
警察到現場取證之後,將這起墜樓案判定為自殺,理由則是:為情所困。
第二天一早,《F2》、《MTD》以及各類周刊上,滿屏都是關於謝舜名的負面報導,說他花心風流,逼得前妻從自家的陽台上跳樓自盡!
雲城建設的樓下聚集滿了媒體,十四樓,謝舜名的公寓門口更是被記者們堵死了。有的記者甚至帶了座椅過來,還有些直接席地而坐,三餐外賣,蹲守在謝舜名家門口,只等著他一出門,就將他堵住。
安律師是第一時間趕到的,他面目焦急地望著謝舜名,嘆道:「謝氏的整個公關部門都癱瘓了,沒有媒體願意發我們的公告。因為關靜秋的形象一直都很正面,很多人都為她的死鳴不平,這回我們徹底處於下風了!就連你的那些腦殘粉,都跟著粉轉黑了!」
謝舜名剛剛小麒麟哄著睡著了,小心翼翼帶上房門,而後與安律師到客廳說話。
「這個時候,不管哪家媒體為你說話,都會被口水淹死。」安律師氣得跺腳,「關小姐她真是……」
謝舜名突然抬頭,寒光凜凜地瞪了他一眼,沉聲道:「不關她的事,她也不想的。如果昨晚她不自己跳樓,對方只怕不會輕易放過麒麟……她這麼用心良苦,只是為了保麒麟一命。」
關靜秋在國內已經沒有家人,唯一的妹妹還在國外讀書。謝舜名上網聯繫了喪葬公司,處理她的後事。
早上十點,被媒體困在公寓的謝舜名突然接到謝雲的電話,有股份變更的合同,需要他簽字。
謝舜名腦海里回想起昨天下午關靜秋同他說過的話,隱約覺得另一個拆白黨已經打入謝氏內部。他沉悶哼了一聲,推脫道:「我現在出不了門,也簽不了字。」
「父親,直接給大哥傳真,根本不需要他出門。」陸屹楠從旁聽著,給了建議。
謝舜名透過電話線,聽到他的聲音,聽見他喊他「大哥」,吃驚不已。
謝雲便道:「阿楠的話,你應當聽到了。阿楠與我骨肉分離二十八年,如今好不容易父子相認,我欠他太多,理應給予他一些補償。高飛羽已經替我擬好了股權轉讓協議,我現在就給你傳真過去,你即刻簽了。」
謝舜名隱約感覺到一股類似於逼宮的肅殺之氣。
「父親,」他突然拔高了聲音喊道,「我勸父親再仔細考慮一下。我不知道我何時添了一個弟弟,但我清楚的是,我還有一個大哥……父親的股權轉讓協議里,難道沒有將大哥算進去么?」
謝雲眉頭一皺,像是猛然回唔過來:「他?」
「是。」謝舜名沉聲應道,「父親與我的那位弟弟分隔二十八年,與我大哥又何嘗不是?父親疼惜弟弟,那大哥呢?父親願意給予弟弟補償,難道大哥就活該被人拋棄么?!」
謝雲的眉頭擰成一團:「這……」
「父親的心裡應該有一把秤,三方都要平衡,偏袒了誰,對另外兩個都是一種傷害!」謝舜名聲音冷沉有力。
方才還一臉幹勁的謝雲,此刻已經猶豫了。
謝舜名見他不說話,又緊接著道:「父親不如抽空見大哥一面,再做決定吧!」
「好。」
陸屹楠眼巴巴地望著謝雲掛了電話,到手的肥肉又突然間跑掉了。
唐穎很快打了電話過來,她聲音冷靜沉穩:「你要離婚,我不反對。我只有最後一個要求……」
「你說。」謝雲見她突然鬆口,心中一動。
唐穎便道:「今晚阿塵回來吃飯,他想見你一面。」
「阿……阿塵?」謝雲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
「不錯。」唐穎咬緊了牙,「就是你謝家的長子嫡孫,就是你素未謀面的大兒子!這麼多年了,他就生活在A市,每天都可以在報紙上看到關於你的新聞,看我們一家和樂融融,卻從來不敢奢望跟我們團圓。你既然認回了你的小兒子,難道就不該也給阿塵一個名分么?!」
謝雲沒有吭聲。
唐穎冷哼了一聲,咬唇怒斥:「同樣都是你兒子!陸宛如生的就是寶,我生的就是草,憑什麼?!我自己倒無所謂,但我不能讓我兒子受委屈!晚上,你來不來,給個痛快!」
謝雲瞟了一眼病床上的陸宛如,又看了看陸屹楠,心中不禁嘆息。或許,他真得是偏心得太厲害了吧?
他眸光一黯,想想謝舜名的話,再想想她的話,權衡再三,喑啞著聲音應承下來:「好……好,今晚我去見見我的乖兒子。」
晚上六點。
謝影塵準時出現在謝家老宅門口。
唐穎有好些年沒見過他,看到他的剎那,整個人都呆住了。
當年他疾病纏身,明明就是一副快死的模樣,而如今他竟出落的這樣英俊瀟洒,比起謝舜名,毫不遜色。小麥色黝黑的皮膚,黑如皓石的明眸,還有那橫飛入鬢的眉,英氣逼人,再也沒有當年的病態感了。
他和謝舜名雖是一樣的五官,差不多的身高和身材,但氣質卻是極不相同的。
「母親。」謝影塵故意挑了一身正式的西裝,將這場簡單的晚餐當成商務會議一樣來完成。
唐穎怔怔看了他好久,才慌忙走過去,一把將他抱住,「傻孩子,這些年,讓你吃苦了。」
謝影塵生疏地將她推開,就跟推開那些追求他的女人一樣無情,他冷冷扯了扯唇角:「母親不必太過自責,兒子這次回來,只為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唐穎連連點頭:「母親自然會幫你爭取。」
謝影塵卻輕笑出聲:「何必勞煩母親出手,兒子今日已經將籌碼全都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