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2章 最痛苦的折磨

第0622章 最痛苦的折磨

宇文恆一聲悶哼,卻咬牙忍下背上劇痛,突然仰天大笑起來,血紅的牙齒彷彿一柄柄砍下人頭顱的彎刀,森森張開:「悲慘?是啊,那個女人死的時候的確很悲慘。三四個太監騎在她身上,把她華美的宮裙扯下來,讓她裸露在所有人面前,然後扒開她的嘴,把那碗腥臭的毒藥灌了進去,沒有一會,她就開始全身抽搐,口吐白沫,最後,七竅流血而死。你知道嗎?當時所有人都離開之後,我看著她的屍體,站了整整一晚上。那凝脂般的肌膚,烏黑如緞的長發,豐潤殷紅的唇,當真堪稱人間尤物。不得不說,那個老昏君還是有些眼光的,要是我早生幾十年,我一定……」

他後面的話沒有來得及說完,因為宇文徵把他翻過來,結結實實照著他臉上揍了一拳。

「禽獸!」宇文徵面色陰冷肅殺,咬著牙低罵了一句。

這一拳,直揍得宇文恆牙齒崩落,他臉上血色模糊,一臉狼藉。可他依舊在笑,笑得暢意又痛快:「禽獸?是啊,我就是禽獸!可你那個自以為高貴的母妃,在死後,就是被我這個禽獸看光了身體!你氣嗎?恨嗎?那你接著打啊,接著打啊!」他一邊喊著,一邊用盡最後的力氣,把臉湊了上去。

宇文徵的拳頭已經揚起,卻突然被一隻手抓住了胳膊。

宇文徵頭也不回,咬緊了牙關,沉聲道:「隱魅,放手!」

隱魅恍若未聞,淡淡勸道:「王爺,他現在是自知必死無疑,在故意激怒你。你不要上了他的當,現在殺他,豈不便宜了他?」

隱魅的話宛若一泓清泉,澆醒了宇文徵。

他緩緩放下手,眼中因為怒氣而湧上的猩紅漸漸褪去,一把將宇文恆推回地上,臉色又恢復了冷靜,只是那蒼白的皮膚下微微透著青色。

「你想讓我殺了你?」宇文徵對上宇文恆得意的森笑,冷冷挑眉,口中毫不留情地道:「沒那麼容易!我要讓人劃破你的臉,挑斷你的手腳筋,割掉你的舌頭,然後給你穿上最破爛的衣服,把你扔在街邊乞討。我要讓你受盡這個世上所有的侮辱,要讓你死後無人為你收屍,要讓你在無人問津的角落腐爛發臭,最後只剩下森森白骨,被街上的野狗啃光!」

宇文恆第一次露出驚恐的神色,瞬間失聲,倉皇地往黑暗中躲,但因為手腳的劇烈顫抖,掙扎許久也沒有爬出半步遠。

宇文徵陰鷙一笑,彷彿死神降臨般冷酷,手微微一抬,隱魅身形如電,閃現在宇文恆身後,抓住了他的領子。

「用最好的葯,把他胸前的傷給我治好。然後照我方才所說去做,記住,要用最鈍的刀。」

隱魅略略欠身,答聲:「是!」提著宇文恆縱身而起,消失在夜色中。

大殿里又恢復了空寂。

除了空氣中淡淡飄來的血腥味道,幾乎察覺不出任何異樣。

宇文徵轉身,望著那座龍椅默了半晌,才舉步走近。

一步,兩步,三步……

手觸上冰冷的龍頭。涼意從掌心蔓延入血脈,抬眼看一眼周遭,一切景物彷彿都漂浮在空中,虛幻的像是夢境。

眼前的所有,究竟是真實的嗎?

簡雲苓從雲裳宮出來的時候,正好碰到匆匆趕來的楊勇。

問了一下承天殿那邊的情況,知道情形已被他們控制后,便上馬想去找宇文徵。

怎知韁繩還沒有提起來,卻被楊勇告知宇文徵已經帶上一千兵士,出宮趕往簡府。

趕往簡府?為什麼沒人通知她?

楊勇看出她的疑惑,抹了一把長刀上的血跡,重新套回腰間,道:「王爺可能是怕王妃看了不好,所以想把您留在宮裡處理善後吧。」

簡雲苓不屑冷哼:「不好?有什麼不好的?我等的就是這一天,當然要用我自己的眼睛確確實實看清楚了才行。」這麼一想,簡雲苓一夾馬腹,如風一般縱奔而去,臨走前不忘回頭大喊:「楊勇,這裡交給你了。」

楊勇出聲想阻止,轉眼卻只能看到一個黑點狀的人影,便也作罷。

只是……這裡是後宮,女人的天地,留他在這,要做什麼……

這廂楊勇為了簡雲苓最後交代的那句話苦惱不已,那廂簡雲苓已經一路奔出了長雀門。

熟門熟路地繞過兩條不起眼的小巷,終於在大路上攔到了宇文徵。

他表面看上去沒有異常,笑意淡淡,幽邃的眸子彷彿氳了水光。臉上身上看不到傷口,甚至鎧甲上也沒沾到一滴鮮血。

可為什麼,她卻總感覺,他低眉垂目間流露著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壓抑。

「你來了。」看到她從一條黝黑的小巷裡竄出來,宇文徵沒有半點驚訝。

簡雲苓因為馬催的急,被顛的上氣不接下氣,臉色微微潮紅,說話也有些不穩:「你……你怎麼……怎麼不叫我?」說到最後,一口氣用到了盡頭,舔了舔風乾的唇,拍著胸口不住給自己順氣。

宇文徵笑著伸出了手,簡雲苓不明所以地握住,只感覺一股力道把她凌空提了起來,然後她身子一輕,落在了宇文徵身前。

「你幹什麼!」簡雲苓手抵在他胸口,眼睛瞬間睜大。

宇文徵垂眸看著她,那一雙眼睛好像囊括了整個宇宙,叫她瞧一眼,便為之沉迷。

「你追的這樣急,也不怕岔了氣,現在,就老老實實歇一會吧。」他溫柔低邃的語氣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簡雲苓獃獃愣住,無意間瞥到後面傅東雲複雜的神色,才恍然驚覺他們居然就這樣停在路中央,明目張胆地讓一千個人看著他們兩個調情。

饒是簡雲苓臉皮再厚,此刻也實在掛不住了,低埋下頭,掩去自己頰邊緋紅,囁嚅道:「知道了,快走吧。」

宇文徵心中鬱氣頓時煙消雲散,抿了笑,輕喝一聲,馬兒踏著悠閑的步子緩緩前行。

夜色漸漸發淡,東方天際有一絲若隱若現的白亮了起來,但街角巷尾的那些高低錯落的屋頂,仍舊矗立在黑暗中。

大路朝著某個未知的方向延展,漫漫悠長,彷彿永遠也走不到盡頭。

簡雲苓背靠著宇文徵溫暖的胸膛,想著這會不會是他們一起度過的最後一個黑夜,默默陷入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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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王嗜寵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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