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重雷轟頂
傅子文神情非常的緊張,他手背上的青筋清晰的凸現出來,也許柳彥並不知道,在此時他要保護的不僅僅是尹靜茹,更多的是他自己的面子。
柳彥哼笑著走過來,傅子文厲聲道:「你要幹嘛?」
她卻並沒有回答,只是優雅的打開那個文件袋,將裡面的東西一點不剩的倒了出來。
尹靜文眼尖,看到了醫院裡面一些東西,她身體一震,心開始有些慌亂,此時如果她手上有那份資料,也許她可以證明這孩子是傅子文的,但一切都是枉然,現在除非把孩子生下來去鑒定DNA,別無他法。
「傅子文,你真的是瞎了眼了,你自己上前去看看,你摟在懷裡的是個什麼樣的人。」柳騰輕蔑的笑著。
傅子文冷笑起來:「柳騰,你這樣的人玩的把戲,我還不放在眼裡,只要你妹妹不發神經病,其他的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
「傅子文,你!」柳彥被激怒了起來,被自己心愛的人說自己是神經病,這柳家大小姐哪裡受過這樣的屈辱。
她衝上前去就要打尹靜茹:「賤人,你給我離傅子文遠點。」
她剛衝上去,就被傅子文一掌給拍到了地上:「你繼續發瘋,我就報警了。」
柳彥倒在地上,柳騰趕緊跑過來。怨毒的看了一眼,摟得緊緊的傅子文和尹靜茹,低下頭在柳彥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柳彥開始不依不饒的扭動身體想掙脫柳騰的環抱,然而柳騰繼續耳語了幾句后,她終於也平靜下來,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然後平靜的坐到一邊去了。
然而她站起來的瞬間,那殺人般的眼神投過去,讓尹靜茹不由的往傅子文的懷裡縮了縮。
「好,傅子文,既然你這麼信任這個女人,即使看了這些也沒關係吧。你怎麼不看看呢,有些東西我可以耍滑,有些東西卻是編不出來的吧,比如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不是柳彥那麼愛你,老子真懶得管你的爛事兒。」柳騰不屑的看著傅子文。
然而這幾句話,傅子文突然間就感覺整個大腦和臉部都麻痹了,他用牙咬了咬嘴唇,發現果然沒有知覺。
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不能立刻就失去控制,因為這事情真假還沒弄清楚,他不能被柳騰那樣的人,牽著鼻子走。
於是他輕輕拍了拍尹靜茹,然後放開她,走到那些資料面前,那是醫院的就診記錄,裡面清晰的記著尹靜茹所有的就診過程和身體狀況,以及醫生的診斷。
傅子文,看完以後,腦子裡迴響的是常楓的說的那些話,他沒碰過尹靜茹!
這如同一顆重雷直接砸在了傅子文的頭上,他像個傻瓜一樣的護著的人,倒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所以的事情都是假的,甚至有可能是這個女人用來接近自己甩掉前夫的計策。
傅子文拿著文件轉過身來,對著尹靜茹甩了過去,此時他猩紅的眼裡全是殺戮的光芒。
「這……是真的?」傅子文的語氣平淡得聽不出一絲絲的波瀾,但眼神卻如同一個殺神。
「我……」尹靜茹看著傅子文的眼睛,心裡全部是恐慌,腦子也停止運轉了,她不斷的告訴自己鎮定,她並沒有做任何見不得人的事情,可是身全不由自主的攔了抖了起來,「你聽我解釋。」
她話剛出口柳彥突然間大喝斥她道:「你有什麼好解釋的,難道你肚子里沒有一隻不明不白的野種嗎?」
傅子文低下頭,望著她的眼睛,那裡一片清澈,除了恐慌沒有任何的一絲雜質。
「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是不是懷孕了?」
「我……我……」尹靜茹面對著傅子文,胸口不停的激烈起伏著,突然間一陣噁心傳來,她捂著嘴衝到廁所里,一陣強烈的嘔吐。
「哈哈哈,還要她說嗎?她肚子里的小野種都在迫不及待的證明了。」柳彥狂笑起來,面部扭曲得有些猙獰,柳騰瞪了她一眼,可是她卻仍舊視而不見。
傅子文走進廁所,倒了一杯水梯到尹靜茹的面前,然後站在門外等著。
尹靜茹吐了半天之後,心反倒平靜了許多,她走出來,雖然仍舊全身顫抖,但目光卻平和了許多,她定了定神,然後慢慢的說:「是的,他們拿出來的東西都是真的,我懷孕了。」
傅子文閉上了眼睛,靠在牆上,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尹靜茹走到他的面前,輕輕用手撫了一下他線條堅毅的下巴,然後淡淡的說:「對不起。」
傅子文突然間睜開了眼睛,嫌惡的甩掉了尹靜茹的手,聲音粗糙得像砂紙一樣的刮人頭上的肉:「別碰我。」
「你們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可以一次性說完。」尹靜茹覺得,不會比這更糟糕了,她如今也無所謂了。
「子文哥,這個女人叫凡小莉,她是尹靜茹大學時代的同學,你聽聽她的話吧。」柳彥此時看到這兩人的情況,心裡說不出的暢快和爽利,她現在像一隻溫柔的小白兔。
「傅……總……我叫凡小莉,尹靜茹她大學時代就是我們學校的交際花。本來我跟常楓在一起好好的,是她橫插一杠子搶走了常楓,她大學時候的男朋友多得比天上的星星還多,我們全校的人都知道她喜歡攀附那些有錢的公子歌,她有個外號叫假仙,你可以隨便去問大學同學,大家都知道的。」
尹靜茹懵了,她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可以這樣大膽的去說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言,隨意找個大學同學問一下,就能夠知道真相。
她望著一本正經說謊的凡小莉,心裡慘苦到了極點,因為她也知道此時說這些,除了火上澆油不會有任何別的作用。
所以她望著眼睛越來越猩紅的傅子文,淡淡的說:「你們都走吧,我想一個人呆著。」
說完她便朝著自己的卧室走去,此時的她漸漸的越來越平靜了,這明顯是一個圈套,人家有備而來,她如果強辯只會越描越黑,所以她選擇沉默。
走到房門口前,她頓了頓,回頭望著這一眾人,然後淡淡的說:「一會記得幫我關上客廳的門。」
傅子文伸出長長的手臂,上前一步拉住她,眼睛瞪了起來,望著她說:「你都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解釋什麼?」尹靜茹突然間拿出自己當年在學校時的那一股子傲氣,挺起胸來嘲弄的望著傅子文,「你是個二十九歲的成年男子,一個集團的總裁,我想你自然會有你自己的判斷的,你信了,我不需要解釋,因為沒用,你不信,我也不需要解釋,因為沒必要。所以,我不想解釋,我接受一切後果。」
尹靜茹輕輕掙開了傅子文的手,坦然的走進房間,然後關上了門。
柳彥立刻奔上來,挽著傅子文:「走吧,子文哥哥,這種女人,她不過是在欲蓋彌彰罷了,你不要相信她。」
柳彥拉著傅子文要他往外走,可是傅子文心裡總覺得有什麼忘記在這間房子里了,所以他仍舊不想離開,他腦子裡全部都是尹靜茹剛剛那個嘲弄的笑,還有她平淡的眼神。
夜深到了一定程度,此時的世界死一般的寧靜,小別墅的房間里,沒有燈,月光灑在房間里,飄窗上坐著一個人,一手拿著一隻威士忌的酒瓶子,一手拿著一支正在燃燒的煙。
這個人就是傅子文,他用力的吸了一口煙,慢慢的吐出來,望著窗外靜靜不語的月亮,他一會兒抽泣,一會兒苦笑,拿起酒瓶子對著亂灌一氣。
月光下,他那張精緻的臉此時全部是頹敗的感覺,彷彿一時間老了十歲:「尹靜茹……尹靜茹……為什麼當我是傻子,為什麼!!」
說著,酒瓶被砸在了地上,粉醉之餘,裡面的酒濺了一地。
傅子文吸了吸鼻子,想到常楓說沒有碰過尹靜茹,想到尹靜茹說他是一個集團的總裁,會有自己的判斷。
想到許許多的事情,然而不管什麼事情,都敵不過現在這個最大的問題,尹靜茹並非處子,她不但不是,還懷孕了。
傅子文覺得自己就是個白痴,這一輩子,他嘲笑著別人的智商,斥責別人的愚蠢,卻沒想到,自己被一個不起眼的小女子,一個不經社會的家庭主婦給戲弄了,而且還被自己瞧不起的人給揭開。
這樣的打擊,傅子文一輩子都沒有遇到過,他是多麼的高高在上,從來沒人敢挑戰他的權威,也沒有人弄得他如此的不堪過。
「尹靜茹,我不會讓你好過的,我不會……」也許是醉得太厲害了吧,他就這樣窩在飄窗上睡著了。
夜涼如水,夜風輕颯,傅子文都沒有感覺,他只沉靜在他那些解釋不開的夢和心結里。
此時,尹靜茹也坐在自己房間的飄窗里,望著天上的月亮,然後撫著肚子輕輕的說:「寶寶,爸爸不要咱們了,以後,你一定要堅強,媽媽也會堅強的。」
說完眼淚止不住的一滴一滴的快速落下,慢慢的連珠成線,完全糊住了她的眼睛,爬滿了她的面頰。
回到柳家的柳氏兄妹,給了凡小莉一些賞錢,打發她離開了,柳彥開心的說:「哥,真有你的,這麼容易就拆散了他們。」
「真被你的天真打敗了,這麼容易就叫拆散嗎?別忘了,這尹靜茹還在當傅子文的助理呢,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柳騰的眼睛裡面出現了一絲絲的血色,他眯起眼睛,露出一抹詭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