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榮耀的少年呦

夏瑜努力地搖搖頭，發現自己無論看向哪裡，那個倒計時的電子錶始終在自己視線的右上角，揮之不去。

「該死！這玩意似乎是跟著我的！」夏瑜脫口而出！

車胄的眼皮跳了跳：「夏瑜，你跟我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夏瑜用手在前面揮舞幾下，發現自己完全觸摸不到，他被眼前的奇怪景象驚呆了！

車胄見到夏瑜這樣的垃圾貨色，以往見到自己都是很忐忑的樣子，大口喘氣都不敢的傢伙，今天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面，對自己的話充耳不聞，立刻氣的漲紅了臉！

「夏瑜！我在和你說話！你看看你，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是不是和人打架了？垃圾，貧民區的狗雜種，就知道玷污這個高級學府，早晚有一天，我會和校董建議，將你們這些下等人驅逐出去！夏瑜，你他媽的到底聽沒聽我說話！」

車胄用力地抓住夏瑜的領子，前後搖晃，巨大的憤怒讓他的眼睛通紅，臉色猙獰。

夏瑜一臉蒙登，轉過頭：「你們剛剛聽到了什麼嗎？就是……很奇怪的聲音……或者你們看到了什麼嗎？自己的右上角，有沒有什麼倒計時的電子錶之類的？只有我聽到了嗎？」

周圍的人都感覺夏瑜瘋了，教導主任要是被得罪了，以後這個學校對他來說，就是噩夢！但是此時的夏瑜，似乎根本沒把教導主任車胄放在眼裡，竟然公然嘲諷！

車胄放開了夏瑜，他沒想到，這個混球竟然敢如此藐視自己！

車胄後退兩步：「好，很好。」

車胄轉向在一旁因為夏瑜的表現已經有些痴獃的黃軍：「黃軍，教訓他。」

「啊，啊？」黃軍剛答應完，又小心地問了句：「這……合適嗎？」

「哼！」車胄得意地揚揚眉頭：「是夏瑜發了狂犬病，先攻擊你們的，你們只是正當防衛，我可以作證，包括這裡的很多同學，都很願意為你作證。」

這是公然的陷害，就在大庭廣眾之下！但是，沒人敢反對。

黃軍笑了：「好！哥幾個，動手，讓這個傻子恢復正常吧，或者是變的更傻一點！」

幾個人慢慢圍住了夏瑜。

夏瑜突然被一拳打倒，之後幾個人上來拳打腳踢。

夏瑜抱著頭跪在地上，心裡道：是真是假，試試就知道了！車胄！確定！

夏瑜本來用雙臂擋著頭，但是他突然發現，自己不疼了，沒有人攻擊自己？

慢慢地放下雙臂，眼前的景象讓他驚呆了。

自己站在一個外圍的位置，前面不遠的地方，黃軍領帶著他的小夥伴們，正在十分賣力氣地、揮汗如雨地……揍一個人，也不知道是揍誰，格外賣力。那人的慘叫聲十分駭人。

夏瑜看看左右，其餘的同學也都盯著眼前的暴行，但是沒人敢阻攔，只是有人搖頭嘆息，或是幸災樂禍。

夏瑜捂著自己的胸口，心有餘悸地脫口而出：「我次奧，好險。」

此時教導主任車胄的喊聲已經讓人感覺恐怖了，他嘶喊著：「住手！住手！你們在做什麼？我是車……」

砰！

黃軍拎起旁邊的垃圾桶，一下子掄在他的腮幫子上，砸的車軸要出口的話變成了慘叫：「你就是個二逼！給我往死揍，打臉，主要打臉，讓他除了慘叫，什麼罵娘的話都說不出來！」

其餘的四個人圍著他，這就是傳說中的「圈兒踢」啊！

那架勢根本就是一群熱血青年，為了爭奪最後的榮譽和勝利，在充滿激情的綠茵賽場上，搏命地爭搶一個足球。他們都是英雄，他們都是未來的棟樑，他們都奮力地出招，生恐自己這次表現不好，會讓自己的球隊無緣下一輪的世界盃！

他們都是——英雄！榮耀屬於他們，勝利屬於他們，鮮花和掌聲屬於他們！當然，之後的黑鍋，也屬於他們！

訓導主任都說了，出事兒他擔著，這時候誰也不會捨不得力氣？誰也不會擔心會有什麼其他的問題發生。一個夏瑜，哼哼，就算是踢成了殘疾，大不了黃軍家裡花點錢搞定！

車胄完全不知道，為什麼這群人會突然對自己出手，自己剛剛明明想點跟煙看看熱鬧的，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怎麼會突然變成了這樣？

他每次想要喊什麼的時候，就有人踢自己的嘴，每次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就有人踹的自己氣短，說不出半個字。

夏瑜用自己的衣角擦著額頭的汗，心說好險，如果沒有這個什麼狗屁卡，現在被圈兒踢的就是自己了啊！這群小犢子下手真黑啊，仗著有訓導主任撐腰，這是要踢死人的節奏啊？我次奧，那小子夠黑，踢下面！還踢，還踢！

夏瑜撅著嘴搖搖頭道：「慘啊，太慘了。」

一個同學正喝著盒裝的鮮奶，像一隻狐狸一樣縮著腮幫子裹著吸管，下意識地回頭，突然看到了在旁邊擦冷汗的夏瑜。立刻一緊張，一用力，大半盒奶都擠到了自己的臉上。

夏瑜看了看他，呲牙，露出兩排牙齒：「你好同學，看什麼呢？」

那人嚇的整個人張開雙臂，貼在牆上，好像恨不得自己是個牆上的壁畫，哆哆嗦嗦地道：「他們……踢的……不是你嗎？」

夏瑜聳聳肩：「好像不是，因為我一點都不疼。」

那人看了看那群正在努力「工作」的人，幾乎要哭了：「那他們踢的是誰啊？」

夏瑜偷偷一笑，比劃了一個禁聲的動作：「肯定是個欠踢的傢伙。」

過了一會兒，車胄已經沒有力氣喊救命了。

黃軍微微偏頭，大口喘氣問身後的「訓導主任」：「主任，我看這樣子可以了吧？」

夏瑜狠狠咽了口唾沫：「呃……差差差……差不多了。你們做的很好。」

黃軍滿意地點點頭：「行了行了，收手吧，可以了。唉呀媽呀，累死我了，這傢伙骨頭真硬。」

一個跟班道：「我最佩服的就是這小子，無論怎麼揍，都不求饒的精神。」

另一個道：「我也是，一天揍六頓都揍不服的，這個學校里可能也就只有他了。」

幾個人像是剛剛結束了球賽，一個個汗流浹背，呼哧帶喘。黃軍轉過身：「主任，您看……」

黃軍整個人獃滯了。

夏瑜在旁邊若無其事地嘬著一盒酸奶，旁邊一個人一臉鮮奶，嚇的面無人色，驚恐地看看夏瑜，又看看黃軍，可憐巴巴地搖搖頭，想告訴所有人，他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