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噩夢驚醒
杜月梅識得上面的字兒,看完以後,她半天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才道:「別人都是怎麼辦的?咱們那破房子能幹什麼?」
「左不過是推倒了,給幾個錢!」蘇敬宗道。
蘇珏看了看兩人,道:「咱們那房子挨著大路,興許有大用處呢!爸媽你們倆好好商量一下。」
「嗯,媽知道!」杜月梅道。
蘇珏還想說什麼,杜月梅忽然站了起來,高興的道:「我先去收拾收拾,明天去別人家幹活,得穿的利索點,不能丟臉!」
蘇珏知道這事兒她要和母親說,畢竟一遇到大事兒,父親總是拿不定主意,還總是生氣發脾氣。
她還是找個機會稍微和母親透漏一下,讓她知道該怎麼做出決定吧!
晚上睡覺的時候,蘇珏躺在床上仰頭看著上面的橫樑,腦子裡又浮現出白天見到王舟楫的那一幕。
蘇娣洗完澡走進房間,看她床上躺的好好地,便將燈關掉了。
蘇珏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再去想任何東西。
半睡半醒間,蘇珏發現自己站在一個空曠的走廊里,周圍安安靜靜的,走廊盡頭的窗戶開著,外面彷彿升起了迷霧,什麼都看不清。
她抬腳慢慢朝前面走,走廊兩邊的房門都緊閉著。她雖然感到奇怪,但心裡沒有絲毫的害怕。
在即將走到走廊盡頭的時候,她忽然聽到了有人在說話。
從走廊盡頭的房間里傳來了一個痛苦的男人的聲音,粗重的喘氣,斷斷續續的聲音,像是瀕臨死亡。
蘇珏疑惑的走到那個房間的門外,房門半開著,裡面的光線有些昏暗,她看到房間里一張床上倒著一個男人。
雖然那男人一身黑色西裝,系著領帶,英俊的側臉對著她,身體顫抖著,而且身上都是血,臉上頭上也都是血。即便這樣,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是王舟楫!曾經和她愛的死去活來的王舟楫!
因為太過震驚,蘇珏連忙捂住了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來。
此時的王舟楫靠在牆上,一隻手捂住用力捂住胸口,他的另一隻手摸摸索索的想從口袋裡面掏出什麼。
「……蘇珏……蘇珏……蘇珏……」他口中念著蘇珏的名字,左手緩緩抬起伸進口袋。
「找什麼?拿槍?!」這時候房間有人冷笑著道。
蘇珏又是震驚,沒想到房間里還有其他人的存在,因為被門擋著,她看不見。
接著她聽到腳步聲,被房門遮擋住的那人走到了床邊,給了王舟楫一拳,那人背對著蘇珏而站,蘇珏看不清他長什麼樣子。
王舟楫的頭撞在了牆上,半天沒反應過來,然而左手又緩緩朝西裝右上方的口袋裡掏。
那人見他一直想從口袋裡拿什麼,便粗暴的將手伸進他的上衣口袋裡,從裡面摸出一張照片來!
他舉著照片看了一眼,不由得大笑起來,「這個女人值得你那麼賣命嗎?!如果你今天不來,也不會進入我們的圈套,不會遭到暗算!你竟然為了她不要命!蘇珏?嘖!嘖!她現在估計比你還慘上十倍八倍!說不定她已經死了!」
蘇珏震驚的望著他們,眼前的情形是真的還是假的?!
王舟楫竟然為了她不要命?他現在變成這個樣子是為了她?!甚至快要死了還在念著她的名字,想看她的相片?!
難道,王舟楫不是不愛自己,他也遭到了別人的暗算?
「你把她怎麼了?!你們把她怎麼了?!」王舟楫半邊臉上都是鮮血,由於反抗,他上衣的紐扣開了幾個,裡面的白襯衣也被血染紅了,這時候他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忽然伸手抓住了那人的衣領,咬牙切齒的怒聲質問他。
蘇珏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然而那個男人一腳踢開了他,他站在床邊,緩緩舉起手中的槍,對著王舟楫開了一槍。
『砰』的一聲響,蘇珏尖叫了一聲,那一槍彷彿打在了她的心上。
撕心裂肺的痛苦,眼睜睜的看著王舟楫死去,她竟然心痛到無以復加,彷彿她還深愛著王舟楫!
站在房間里的那個男人忽然轉過了身,一臉陰沉的看向站在門口的蘇珏。
恐懼之下,蘇珏從睡夢中驚醒來過來。
她睜開眼睛,周圍的一切依舊處在黑暗之中,天還沒亮。蘇珏意識到自己做了個噩夢,且噩夢中的情形真實的可怕!她親眼看著王舟楫被人打死,甚至死之前還念著她的名字!
她長呼一口氣,用手一摸,額頭上都是汗。從床上坐起來,心還砰砰砰跳動著,甚至手還有些發抖。
蘇珏閉上眼睛搖搖頭,那不是真的,那只是個夢罷了!
今生的她一定不能重蹈覆轍,她一定要遠離王舟楫!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蘇珏狀似無意的提起:「媽,老房子的事兒,你和爸商量好怎麼辦了嗎?」
「反正咱們也不回去住了,就把宅子賣給村子里的人吧!」蘇敬宗開口道。
蘇珏看了一眼母親,道:「現在鄉下也在開發,我看還不如把房子賣給政府,這樣政府也不能賴咱們的錢,要是賣給村子里的人,他們一準不能把錢交齊,咱們在城裡又夠不著他們,不能總回去找他們要賬吧?」
況且爸媽也知道漁村的那些鄉親都是什麼樣的人,占的上便宜的事兒都往前擠,吃虧的事兒躲得比誰都快,更重要的是一個比一個會耍賴。有時候吵起架來,隔壁幾個村的人都來看熱鬧!
蘇珏這麼一說,杜月梅和蘇敬宗也不得不往這上面想,確實像蘇珏說的那樣,他們不可能和那些人扯皮。
「賣給政府是什麼個賣法兒?」蘇敬宗問她。
蘇珏也不能把自己知道的透漏太多,只好笑著道:「我看政府有想發展的想法,不如你和媽誰回去問問!」
「要不把宅子留著,說不定咱們哪天回去你!」蘇敬宗一沉吟道。
他本來也沒多想進城,心裡頭時時刻刻都在想著哪一天還會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