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消遣
不等他感概完畢，吧唧就開始催促了：「基礎訓練第二節，開始，慢跑十公里。」
「又來？不能等我歇一會？」柳刀忍不住叫起來了。他可是在訓練直接暈倒，現在醒來還沒兩分鐘，他的身體是休息了三個小時，可是精神卻沒有。
吧唧堅決的搖搖頭，訓練程序是經過數百年的歷史，數萬家訓練基地，幾百億的人類學員的實踐，不斷的改進完善，能在最大程度的激發身體潛能。
任何一個細微的改變，都有可能導致訓練效果不理想，平常的時候，訓練效果不理想就不理想了，可是現在卻是吧唧的初始任務，效果不理想很可能導致任務失敗。
面對自己唯一的人類學員，面對自己唯一完成任務的機會，吧唧堅決的拒絕了柳刀的要求：「三秒內不進入訓練，電擊。」
現在吧唧對懲罰柳刀是非常放心的，因為它已經掛了一個急救包在柳刀的身上，只要不是當場打爆他的腦袋，基本上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沒人性的傢伙。」柳刀小聲的罵了一句，不情不願的往前小跑起來。
經過上一輪的訓練，柳刀感覺自己的身體素質簡直是脫胎換骨了一般，無論是奔跑的速度，還是耐力，都遠比剛開始的時候增強了很多。
到底增強了多少，他沒辦法量化，只是覺得如果以前他能跑十公里，那現在絕對可以跑個二三十公里。
可惜，體力耐力倍增，訓練強度也倍增了，之前的慢跑屬於『慢』跑，那現在的慢跑至少要算作『中』速跑了，直到柳刀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時，吧唧才示意他保持速度。
十公里跑下來，體力的消耗竟然和上一輪差不了多少。
這一輪訓練，還是三個小時左右，柳刀就耗盡最後一滴精力，一頭栽倒在地上。
和上一輪相比，同樣的項目，柳刀多完成了一半。這可不是單純量上的一半，而是同樣時間內多完成一半，消耗的體力很可能得翻上三四倍。
又是三個小時后，柳刀在玻璃缸里睜開眼睛。
第三輪，第四輪，每一輪都保持在三個小時以內，然後休眠三個小時。
第四輪后，柳刀一睜眼，就瞪大眼睛看向他進來的方向。
他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沒完沒了的訓練了，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快點離開這裡。
當初他是因為在衣櫃里聽到咯吱咯吱的聲音，所以才打開櫃衣，從而來到了這裡。
如果那些咯吱聲是空間門開啟而產生的，那麼他幾乎都是在凌辰十二點半到兩點這段時間內，聽到這種聲音的。
也就是說，空間門很可能二十四小時一個循環。現在，四輪訓練過去了，正好是在二十四小時的這個區間，那麼空間門是不是應該打開呢？
不過很快，柳刀就絕望了，無論他怎麼看，都是一片湖光山色，絲毫看不到任何人工造物的痕迹，更別說他進來的那扇門了。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柳刀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醒來就是訓練，練到暈倒就休眠，連飯都不用吃。
他估計那個玻璃缸里的碧綠液體就是傳說中的營養液，浸泡在其中的時候可能也吞了不少，所以根本不會餓。
訓練，休眠，訓練，休眠，同樣的項目反反覆覆，強度不斷提升，到了後期還加入了登山，攀岩，武裝越野，蛙跳等等。
當柳刀適應了這些項目的強度后，原本輕若無物的作訓服，會增加重量，十公斤，二十公斤。
等柳刀在這裡呆到第六天的時候，他身上的作訓練已經重達三十公斤了，而他背負著這些重量，卻仍然要在三個小時內把自己累暈。
柳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過來的，在第一天絕望之後，他開始反抗，被懲罰，再反抗，再懲罰，實在扛不住妥協了，然後就不知不覺到了現在。
他已經不去想什麼結束，不去想什麼休息了，只會機械的跟著吧唧的指示，一路向前直至自己暈過去。
要說這人嘛，真是夠賤的，三天下來他發現，自己竟然適應了。
一睜開眼就訓練，直到累暈過去，再睜眼，再訓練，到了第三天後，他已經不用吧唧催促，就主動進入了訓練狀態，而且訓練的過程中，他還有餘力分神了。
「你是笨蛋嗎？」柳刀一邊跑著，一邊用好奇的語氣說到。
「不是笨蛋。」吧唧胸屏顯示到。
「你是蠢貨嗎？」柳刀竊笑著又問到。
「不是蠢貨。」吧唧照樣一本正經的應到。
「你有小雞雞嗎？」柳刀又問到。
「沒有小雞雞。」吧唧如常的應到，絲毫沒有因為這個問題而有任何的變化。
柳刀的心裡都要笑翻了，這是他最近才發現的，這個呆傻的機器人，對別人話語的判斷很呆板。
比如你說：「你是蠢貨」，它就會判斷為你在罵它，然後施以懲罰，但如果你換成：「你是蠢貨嗎？」就變成疑問句，它就會一本正經的回答你。
「連小雞雞都沒有，你是不是一個太監？」柳刀努力讓自己不笑出來，繼續問到。
「不是太監。」
「那你到底是什麼東西？」不管『是東西』，還是『不是東西』，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可是吧唧卻一如正經的應到：「我是訓導機器人，你的教官。」
看著被自己百般調戲卻懵然不覺的吧唧，柳刀的心情終於舒暢了不少，心裡對吧唧的恨意也蕩然無存了。
因為他發現，眼前這個傢伙雖然智能很高，但始終都免不了呆板機械和程序化，顯然他訓練自己只不過是程序使然，根本怪不到它的身上，要怪就怪自己倒霉，為什麼空間門會剛剛好通到自己的房間。
而且他也發現了，這個吧唧對他完全沒有惡意，只要不違反程序規定，它完全就是有問必答，知無不言的。
於是，一邊訓練一邊和吧唧聊天，就成了柳刀現在唯一的消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