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劉然楊奕的故事(一)
我站在客廳門口,看著客廳里稍顯溫馨的擺設出了神。楊奕已經和他老婆離婚了,可這個地方還是處處都彰顯著別的女人存在過的痕迹。
「怎麼了?」楊奕抱著兒子,轉頭看我。
我猛地回過神,「沒什麼。」
他沒說什麼,伸出手拉著我的手進去,一邊對兒子說:「爸爸媽媽帶你回家了,高不高興?」
兒子臉上的表情怯怯的沒回答,而是轉頭看我,就像一頭受驚的小鹿。
「兒子別怕,這裡以後就是我們的家了。」我安慰他說。
我雖然這麼說,其實也我心裡惴惴不安,家的溫暖來的太迅猛,快的我措手不及。我旁邊站著楊奕,楊奕手裡抱著我們的孩子,這是我多次做夢夢到的場景,我從沒想過有一天真的實現了。
晚上兒子睡了,我給他蓋好被子下樓,楊奕坐在客廳里看電視,我還沒靠近他就轉頭,問:「孩子睡了?」
「嗯。」我點頭,「喝不喝牛奶?」
「喝。」他一邊回答一邊就站了起來,「我去弄吧,熱一熱,天氣怪冷的。」
看著他進去了,我好一會都沒動。
平時挺倘然的,真的共處一室了,我又渾身上下都不自在,這一點也不像我。
他端著熱牛奶出來的時候,我還在盯著一點也不喜歡的足球賽在看。其實我壓根就沒看到哪邊進球了,注意力都在廚房。
我伸手就去接,他趕緊出聲說:「小心燙。」
但已經來不及了,我手已經接觸到了杯子,又下意識的鬆開,牛奶撒在手背上,有點疼。
「看吧,你又粗心大意了。」他趕緊把手裡的杯子放在桌子上,伸手就來拉我的手,把我的手放在掌心裡了哈氣。
看著他的動作,我很久沒動過的心顫了顫。
「還好,只是有點發紅。」他放開我的手就去端牛奶。
我看著他直出神,他愣了一下,「看什麼呢?」
我聳了聳肩,故作自然,「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和江哥的區別真心挺大的。」
他一愣,「這和天易又有什麼關係?」
「要是言希姐被燙到了,他肯定去拿葯的,哪像你,吹幾口氣就完事了。」
「只是有點發紅,不用擦藥呀。」他又低頭看我的手。
這人性子挺耿直的,壓根沒看出我話里的酸味。
「好吧,的確不需要。」我縮回手盯著電視看。
好一會,楊奕伸手攬住我的肩膀,我躲了一下,他就加大了力道,「別躲了,以後你就是我老婆了。」
這話很普通,一點也算不上什麼高級的情話,可我卻瞬間紅了眼。
從楊奕結婚以後,我的後悔以日劇增,我從沒和任何人說過,我早就想做他的妻子了。
「不要哭。」他伸手輕輕的撫了撫我的眼瞼,「從前都是我混蛋,讓你傷心了,以後我肯定改,徹頭徹尾的對你好,不讓你再流淚。」
「我怎麼相信你?」我問。
他笑的很溫柔,說:「不用相信,我會用行動證明給你看,到時候你就感受到了。」
我看著他,突然覺得這樣很好。
從前我是自私過,可我終究過不起心裡那道坎。要是楊奕之前那小媳婦真的被拋棄了,那我就算真嫁給楊奕也不安心。
估摸著是我沒說話他急了,突然動了一下,緊緊的把我抱在懷裡,力道大的我呼吸有些不順暢。
他面對我時候總是像個毛頭小子,粗魯的不像話。
「我會對你好的,好聽話我不會說,但我一定會用盡我的全部力量對你好,你相信我好不好?」他抱著我,好聽話就那麼流瀉出來,偏偏他自己不覺得好聽。
「哼!」我哼了一聲當做是回答。
他抱著我的手臂僵了一下,輕輕推開我,捏著我的肩膀直視著我的眼睛,「你……」
「我等你證明給我看。」這話我說的一點也不為溫柔,就連語氣都有點質問的感覺。
他鄭重的點了點頭,然後捏著我肩膀的手就變成了摸。
我一個眼刀子丟過去,「摸什麼呢?」
他嘿嘿一笑,也沒收回手。
我突然想到了楊奕那小媳婦,心裡不爽快,就說:「你媳婦比我胖多了,肩膀上是不是肉比我多,摸著舒服多了吧?」
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許久沒見過的懊悔又覆蓋到他臉上。
看到他的反應,我又挺後悔的。
這個時候提他媳婦幹什麼,那些都是該忘記的往事,我知道他也不好受。
「我從不和她呆一起,她有孩子那兩次我都是喝醉了,幹了什麼我都不知道,只知道醒了的時候她就已經躺在我身邊了。」他咬了咬嘴唇,這個動作在他做來一點也不娘炮,「我特後悔那兩件事,現在還在後悔。」
他的表情讓我很難受,我主動的靠過去抱住了他。
我知道,在這場屬於我們三個人的感情故事裡,最難受的人不是我,也不是他小媳婦,而是他。
兩個女人,他拋棄誰都做不到。
他攬住我的腰,力道挺溫柔,和之前那蠻橫的模樣一點都不一樣。
「我託人在給我們看新的房子,這裡賣掉吧。」他突然說。
我愣住了,「為什麼?」
「我知道你住在這不舒服,既然不高興,為什麼要留下?」他輕輕的撫著我的背,「這事我已經託人弄了好幾天了,就是一直沒有合適的。」
這點,他又挺細心的。
「你怎麼知道我不舒服了?」我輕輕的錘了錘他的胸口。
他伸手圈住我,就像個面對小孩無理取鬧的長輩。我突然發現自己在他面前嬌小的就像只麻雀,他輕輕地就能把我給拿捏住。
「明天帶我去見見你父母吧。」他說。
我一下子僵住了,整個人變成了一塊石頭。
「總要見他們的,不是嗎?」他輕輕的拍著我的背,看似挺平靜,但我知道,去見我父母,他心裡也很沉重。
我因為未婚生子這件事和家裡鬧得挺僵的,這幾年都沒怎麼回過家。
提起我父母,我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的好。
「可是……」我呼吸都有些亂,心慌的不行。
他輕輕推開我,直視著我的眼睛,「有我在,沒關係的。」
「真要去嗎?」我看他挺執著的。
他笑了,「去啊,我們就要結婚了,不去見見長輩怎麼行?從前是我做得不對,他們怎麼對我,我都應該承受的。你不要擔心我會受不了,這幾年痛不欲生的日子都過了,我還有什麼承受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