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討還
討要東西的女人
倪章富就近的心情格外好,因了一個東西,朋友讓給他的。是一個精緻的銀鐲子,看上去很有年頭,雖有些發黑,但掩飾不了精巧的高貴。
上面雕刻花紋,一眼便能認出,是手藝人一下一下細緻雕花而成。市場上已經很難見,但,因為關係好,朋友只收了一千元。
那鐲子成了倪章富的「命根子」。
每日,起床或睡覺,都要從抽屜里拿出來,把玩一番,才可安心。
今日亦如是。
但,還未等他收好,便傳來一陣敲門聲,一下一下,輕重緩急,得心應手。
隨意地收好那個鐲子,他起身開門。是一個女人,穿著一身苗家服侍站在屋外,素麵朝天,暗夜裡,有一種病態的蒼白。
「還給我……」女人嘴唇上下啟合,咬出這不用力的三個字。
「什麼?」倪章富好奇,是瘋子?或找錯人?女人漠視他臉上表情:「還給我,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她聲音很小,孱弱的,像是微風裡的蠟燭——無力,細小,毫無作用。
「我不認識你……」倪章富的好心情被破壞,不顧儀態的打算關門,但,女人的一隻手,死死地抵住大門。
她很瘦弱,但力氣極大,用力地抵著,根本關不上。
「喂,」就算是女人,這般無禮也著實反感。倪富章不打算客氣:「我不認識你,你找錯人了,或者腦子有病。我警告你,你在這樣無理取鬧,別管我動手!」猛地推了一把,女人被推開,門,終於關上。
「瘋子。」叫罵著發泄情緒,倪章富上床半小時后才終於睡著。
但,第二天還未天明,他便從夢中醒來。是一種強烈的不適,他的右手,被麻木和冰冷包圍,根本使不上力氣,像是被冰鎮過,有如螞蟻在啃噬。
打開檯燈,他清楚看見,一整個右手發黑——黑到極致,有點紫!
顧不得等天亮,急匆匆從床上爬起出門,趕赴醫院。掛了急症,醫生都被嚇到,安排他拍了「X光」,但檢查結果卻是正常。
醫生懷疑是睡覺是壓迫神經血管導致,后想盡辦法,手段用光都不能緩解。還是一樣,麻木,冰冷,沒有力氣……
倪章富懷疑,他被人下蠱——是昨天那個女人,苗家打扮,聽說苗女很多會下蠱……
但,往往蠱都要下蠱的人才能解……天曉得還會不會碰到那個女人。
他感到一陣絕望。
氣惱地回家,只希望她晚上還會前來,就算跪下,都要救回這隻手。推開家門,失魂落魄地走近房間,倪章富看到,那個鐲子,被擺放在床頭柜上!
有人進來過!他記得很清楚,昨晚睡覺前,鐲子是被收入柜子里的!未確認是否還有其它物品被動過,倪章富耐住性子,不怕麻煩地用左手把家中各處檢查一遍。
但,出了鐲子被人放在柜子上,別的都一如往常,家中錢財,都未丟失。
奇怪,是誰?正疑惑,倪章富發現,那鐲子似乎起了異樣!原本上面的黑,只是時間的成就,但,今天來看,顏色好像更深,似墨水浸過——
怎回事,怎回事,怎回事……忽而,他想到,昨天那個女人——她一見面,便要倪章富「還給她」,難道是這個鐲子?
急忙打電話給他那位朋友,想求個答案。
但,電話一直不接聽。奇怪,難道上班去了?他那朋友叫做劉文龍,是一名婦產科醫生,上班會很忙,不能開電話。
倪章富只好去醫院找他。
但,醫院同事告知,他今天休息不用上班。
心裡罵了一句髒話,只覺得倒霉,無可奈何,還得去他家一趟。心想著,這臭小子不會是隨意撿了個鐲子,見精緻轉手相賣,以至引來麻煩?
一路懊惱一路趕去,到他家時,門是緊閉著的。漆黑的,厚重的,現代的大門,靜靜地隔絕了外面與裡面。
右手還是使不上力,只好用左手。但,敲好好久,都未有回應。
再打他電話,仍舊是無人接聽。倪章富只好去找物業。他經常來探望劉文龍,管理員也認得,講幾句好話,塞兩百塊錢,他還是「淪陷」,願意為倪章富開門。
心悸而亡的屍體
門被打開,裡面安靜無聲,桌子上還有昨晚上遺留的剩菜。管理員站在門口,倪章富對著屋內喊劉文龍的名字。
安靜,幾乎可以聽見回聲。倪章富蹙著眉,大聲叫罵:「喂,你小子是不是死了?給我說句話啊。」
「他可能不在家,」管理員試探著說,很明顯,倪章富心情並不好,講話更要仔細,免得開罪,會有麻煩,他說:「你要不再打一個電話,或者,或者是之前有事。」
「他媽的。」倪章富吃力地從褲袋中摸出手機,按下他的號碼。電話鈴聲,從屋內某個房間傳來,像是劉文龍的卧室。「怎麼手機都不帶,總不是真死在床上了吧。」
走向卧室時,倪章富無意發現,廁所似乎有人。人影躺在地上,漆黑模糊,好似熟睡。倪章富看了管理員一眼,管理員會意,為他打開廁所外門。
門一打開,一個身影面朝地呈現在倪章富眼前,看背影,是劉文龍。
「喂,你小子怎麼了?」倪章富心覺不好,雖認識多年,但有些事也不算太了解。鬼知道劉文龍有沒有心臟病,是否會猝死?
用力地,和管理員兩個翻過他的身子。倪章富的心,一點一點冷下來,最後麻木——他看見,劉文龍一臉驚懼,眼睛吐出,五官猙獰的死在廁所。
他的臉,跳出好多青筋,並且發白帶青。雖然,倪章富對於醫院並不了解,但,劉文龍脖子上赤裸的青色,他也知道是屍斑!
「死……死人了……」管理員比他快一步反應過來,隨後報警。警方感到,詢問了幾句,便把屍體搬走。
后,倪章富通過打聽得知,劉文龍是猝死,原因是受驚。更詭異的,是警方調查得知劉文龍本人,及他的家族,都沒有心臟病!
他看到了什麼,竟然被活活嚇死!
劉文龍是醫生,見慣生死,很難被嚇到。除非有鬼!但,經歷過高等教育的人,不會相信此等無稽,且劉文龍雖有些油腔滑調,愛佔便宜,可人品到底不壞,即便有鬼,無冤無仇,亦不至被纏上。
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是密室殺人案?劉文龍開罪了何人,竟如此歹毒,要奪他性命?
警方那邊遲遲沒有消息,倪章富按耐不住,主動詢問。從他們口中得知,現場早被包圍勘察,除管理員與倪章富外,找不到其他人痕迹。並找來多位他的身邊人,查探過,都不曉得劉文龍有何仇人。
倪章富心知肚明,這種無線索無動機的案子,最終只會像是積攢在床底的灰塵,被人淡忘無視。
他悲痛不已。
更讓他痛苦的,是他的手,毫無轉機,一直都是烏青發紫使不上力。而那個鐲子,也被他收在櫃地,等待那女人前來討要。
但,那女人卻像是泥牛入海,毫無蹤跡——
這兩件事,像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倪章富心口,逼得他喘不過氣。因了右手無力,連工作都停止,生活來源被斷絕,只能坐吃山空。
他甚至後悔,當時要買下這個鐲子,自討麻煩。
玄機講不出
壓力逼迫的倪章富幾近窒息,每個晚上,都無法入眠,靠藥物亦無用功。他整個人,開始消瘦憔悴。原本,一百多斤的體重瘦的不到五十斤,有時照鏡,他都以為鏡子里的是個鬼魂。
再加上他身高又高,衣服穿在身上松垮垮,像一根竹竿,撐起一套衣服似得,講不出的古怪。
他甚至不敢見人,怕別人誤會,當他嗑藥。
但,人無法在家中躲一輩子,忍住外人異樣目光,他每星期會出去買一些廉價的,幾乎過期的食物度日。
某天,倪章富去超市時碰到一個人,是劉文龍生前的同事兼好友,叫譚玉亞,也是婦產科醫生,因劉文龍的關係,倪章富也和他比較熟識。
他此時看起來和倪章富無二——瘦,且蒼白,似重病垂危之人,快要辭世,回天無術。
好奇地靠過去,寒暄了兩句,他發現,對方更加神不守舍,像三魂丟了兩魂。
「你怎麼……怎麼也瘦成這個樣子?」即便超市的燈光亮如白晝,也覺得他的樣子嚇人,尤其是此刻,譚玉亞穿個件黑色衣裳,像去世之人所著的壽衣被他提前穿上。
他的眼睛更加嚇人,褐色,沒有神采,就連身上,都隱約散發著死人的體香——壓抑的,棺材里才有的味道,是與生命無關的氣息。
「你是……倪章富?」用了好大功夫,他才辨別出倪章富來:「你怎麼也……瘦成這個樣子了?」
「別提了,我最近遇到了一些很不如意的事情。你呢?剛才還不敢認,只覺得眼熟,跟看你好久才認出,怎麼你也變成這樣?」
譚玉亞苦笑莞爾:「我大抵快死了,所以……快死的人或許都這樣……」
「你……得了疾病?是什麼,不要……不要太灰心。」其實倪章富也知道,他可能活不長,但仍舊安慰了兩句。
不過他的安慰過於蒼白,譚玉亞搖了搖頭:「不,我不是得了病,就是快死了。」
倪章富蹙眉,心底疑惑。
「你知道劉文龍吧,前段時間……他被發現死於家中廁所,死因是活活嚇死。從他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也快了。這段時間,我經常做噩夢。總是夢到……夢到……」忽而停頓,他重重嘆息:「算了,不說了,說了也沒用,破壞名聲,還得被你看不起。」
愈發覺得可疑,他們兩個,遇到了什麼?
還想再問,譚玉亞已然找了個借口離開。人太多,倪章富不好挽留,只打算明天抽時間去拜訪一次。
一晚上,倪章富都難以入眠。他總覺得,劉文龍的死,和譚玉亞有某種聯繫,或許……關於那個鐲子,他也略知一二。
第二天一早,顧不得吃早飯,便急忙趕去譚玉亞家。他們兩個住的不遠,相隔不過三公里路程,很快便到了。
到之前特意打了個電話,一樣是無人接聽。恐懼,像蜘蛛的絲,黏在他身上,雖細碎,但感覺清晰。
看著綿長的樓梯,倪章富彷彿看到地獄——一步一步,都是死亡,萬劫不復——
終於走到譚玉亞家門口,用左手用力敲門,那大門緊閉著沒有反應。他和這裡的物業不熟,不曉得對方肯不肯幫忙。
後來還是求了譚玉亞鄰居,他小區管理員才勉強應允。
門打開,倪章富急忙把每一個房間都找了個遍——他發現,譚玉亞躺在穿上,蒙著被子,頭也蓋住。
顫抖著,一下掀開,譚玉亞的屍體,躍然而出。
和劉文龍一樣,心悸而死……他的表情,他的青筋,甚至屍斑……都和劉文龍當時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這次撥打報警電話的,是倪章富本人。
因了兩起命案他都是目擊者,警方詢問的特別仔細,他們的目光,透滿懷疑。
后,查探小區監控,詢問數位保安,才確定昨晚並無人來過譚玉亞家!倪章富在審訊結束后被放出。
等待著女人
回到家,倪章富被絕望包圍。坐立不安,總覺得厄運就要降臨,蓋了好幾床被子,冷的感覺都還清晰無比。
像是大冬天,被丟入冰冷池塘,除了等死,別無他法。
倪章富痛苦的熬著最後的天亮!
到晚上,不顧醫囑,一口氣吞下五片佐匹克隆才勉強睡著。但,一合眼,便發噩夢,是心魔,都和那鐲子有關。
夢中,倪章富看見,冰冷蒼白的劉文龍和譚玉亞站在他面前,兩個人,手裡都帶著那個鐲子。鐲子不斷流血,似受傷的生命,淌著活生生的液體。
從噩夢醒來,倪章富出了一身汗,因了藥效,頭疼的厲害,左右都睡不著。去廁所沖完涼出來,他猛地看向床頭櫃。
鐲子——那該死的桌子——
用力地,狠狠地倪章富拉開柜子,東西塞了一地,那鐲子滾動著掉在地上。顏色又重了,漆黑的像被人試過劇毒。
「鐲子,都是這個該死的桌子……」赫然打開家的大門,將桌子丟在走道,落地聲音清脆,似泰山玉碎,香蘭泣露,但,倪章富只覺得那是一根針,被人緩慢地刺入他的耳膜……疼!
「該死的,該死的鐲子……」他不顧會叨擾鄰居,在走廊大聲叫罵:「不過是一個鐲子,我到底怎麼傷天害理了,就要我死么?」
猛然,一個人影從角落閃出,是那個苗裝女人。她低著身體,拾起鐲子,正準備走。
倪章富一下生了勇氣,急匆匆跑過去,攔住那女人。她化了妝,濃艷無比,一張臉,白皙的像抹了厚厚的石灰。眼皮子塗了沉重的黑色眼影,界線分明,顏色強烈。她的唇,染得鮮紅,似最艷麗的玫瑰花,合了鮮血,猩紅妖艷。
女人冷冷看了倪章富一眼,轉過身,準備離開。
但,倪章富猛地攔住她:「你到底是人是鬼?就算是鬼,我也要死個明白,我沒有得罪你,你為何那麼狠毒,要置我於死地!」
這句話彷彿刺激了女人,她表情愈發寒冷,一雙眼,像看入倪章富心底,讓他發顫。
「這個鐲子,是我阿媽的遺物,我上次問你要,你死活不肯給,所以我只是給你個教訓。」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蠱婆,巫師,儺女,還是鬼,或妖魔……不管是什麼,我都要給你講個明白。是鬼,就給我看看你的本相,不要藏著掖著——」倪章富被逼到發瘋,儼然喪失理智。
女人冷冷回應:「你真的要看?」也不管是否同意,它當真現了本相!
是極其可怕的一個女鬼,臉上的顏色徹底失去。但,素顏的它,不似第一次見面。它的面龐比之前黃,像一個患了肝病的人。
它頭髮如一把枯草,毫無顏色。
最可怖的,是它的下體,大汩大汩的鮮血,蜿蜒流淌,從赤裸的,帶著屍斑的大腿一點一點流下。而,掛在兩腿間的,還有一個嬰胎!
連著胎盤,一身是血。那似乎是一個嬰靈,鮮紅中,點綴青斑。它的眼睛是碧綠的,像暗夜燃燒的磷火。它的姿態,像是一隻貓,捲縮著,在半透明的胎盤裡。
那雙碧綠的眼睛,還在一眨一眨,軲轆轉動。
女人猛地伸出手,一把扯過胎兒,臍帶斷開,羊水破裂,跌落一地。它用力地,帶著恨,一下子撕開胎盤,取出那個嬰靈。
「孩子,我的孩子,嗚嗚……」它把嬰靈抱在懷裡,仔細輕吻,哭將著說:「我的孩子,你還那麼小,還來不及看看這個世界,本來,本來你是可以看到的。就是那兩個該死的畜生,他們不是人!」
它的眼裡,倒映著仇恨的業火。
它的聲音,比夜梟還詭異,低沉的,低沉的講出了它生前的故事。
畜醫
女人生在一個偏遠落後的山村,是苗女。生前,它有一個疼愛它的丈夫,在這座城市的某工地做工。
結婚三年後,它有了身孕。因了老家醫療水平有限,它丈夫把它接到這座城市,借了一筆錢,讓它在最好的醫院待產。
但,負責接生的醫生,實在不是人。缺德到非要問他們要油水,那人是譚玉亞。
他一開口,就要三萬,講可以保母子平安。女人的老公,是一個老實人,不懂行情,亦不是很會「做人」。他竟然跑去問院長。
院長大怒,斥責了譚玉亞,並將他停職一個月做處罰。
但,譚玉亞不服氣,收買頂替他去接生的好友劉文龍。他要求劉文龍,想盡辦法讓這個女人生不下這一胎,並終身不孕!
因了利益,劉文龍赫然答應。
接生那天,劉文龍使了個陰招,死命按住孩子的頭假裝難產,趁著要護士準備剖腹產麻藥時,把手伸入女子下體,硬生生在它腹中弄死胎兒!
下刀時,又故意割偏一刀,傷它母體。但,沒有想到,用力過猛導致女子血崩不止。而最致命的,是女子的血型屬於熊貓血,醫院根本沒有這種血型。
爾後,劉文龍雖慌張,但也無奈,實在止不住它的血。最後,女子活脫脫失血而亡。
它丈夫為人十分老實,事後雖悲傷過度,但到底沒有追究。醫院也只當是一場普通醫療事故,扣了劉文龍一月工資,不了了之。
但,劉文龍喪盡天良,殺了人不算,還奪了女子手上的銀鐲,因它丈夫悲傷過度,也沒有追究。
事後,他還把鐲子賣給倪章富!
然而,劉文龍與譚玉亞都始料未及的是,女子死後,不如輪迴,竟生成厲鬼。因成了鬼,一切明了,它帶恨前來討命。
但女人首先要的,是陪了它一生的鐲子,是祖傳之外,很小時,它母親離世,留下的唯一念想。
它找到鐲子現今主人倪章富,卻討要不成,還被倪章富推了一把。作為報復,它讓倪章富右手發冷發麻,無法使力——
爾後,它前去報仇。
它不親手殺死劉文龍和譚玉亞,因他們讓它死前體驗最疼痛緩慢的死亡過程,所以它施了環境,化作鬼形,活生生把他們嚇死——先是親手誅殺劉文龍,爾後再誅殺始作俑者——它要譚玉亞,這個連窮人血汗都壓榨的畜生在恐懼中如履薄冰!
當兩個人都被殺死,它便再度來找倪章富,打算要回那個鐲子。沒想到,剛好看見倪章富丟出鐲子,它也省了麻煩。
「你放心,你並未得罪過我,你的右手只是懲罰,明天一亮便會好轉。」女人的眼睛透滿冰冷麻木,還有母愛的疼痛。它溫柔地,慈愛地看著懷中它的「孩子」,悲嗆地說道:「我的孩子,媽媽沒用,保護不了你,讓你不能來到這個世界平安長大。如果還有來生,媽媽還想做你媽媽。」
那嬰靈眼珠一轉,發出一陣嗚咽。
「我本來可以成為一個幸福的母親,雖然窮,但一家團聚,安度未來,共享天倫。是那兩個畜生,生生害死了我……」冷冷的,它語氣似冬日裡刮過的寒風,吹入骨髓,讓人打顫。
倪章富,對它生了無限憐憫,更恨自己,竟然認識一個禽獸!——做了虧心事,總要一天要償還。害人性命,饒是法律道德躲得過,但,能否躲過冥冥中那前來討命的鬼魂?
一飲一啄,都是前定,一欠一還,都乃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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