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痛苦

陸一鳴想問點什麼，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問，「你和老顧？」

宋小西心情低落到了谷底，啞聲說，「他就是那個法國的鮑里斯！」

陸一鳴有點弄不明白，「你說是老顧和你提出分手的？」

宋小西肯定地點點頭。

「可是，可是據我所知當年是你和蘇家的蘇摩結婚……」陸一鳴話說到一半，他忽然明白了，繼續道，「那個和蘇摩結婚的人根本不是真的慕念？！」

「應該是這樣的，那些已經是我被害以後發生的事情了！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慕思雨喜歡蘇摩，從小她就喜歡他，她說的取代我的計劃應該主要也是在這……」

「小西，你在濱海時有見過那個慕念嗎？」

「見過，但是當時我還沒恢復記憶，只是覺得面容很眼熟，可是卻完全不認識。」

「那個慕念和以前的你長得很像嗎？」

「恩，確切的說是一模一樣！」

陸一鳴驚訝之餘，終於解釋得通顧以琛為什麼會拋棄已經懷了自己骨肉的宋小西分手，感嘆道，「難怪老顧會不惜一切的要和她在一起！」

「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三年前那個假慕念要和蘇摩結婚時，老顧派人強行把她給綁了，而且還關了起來，但是她太狡猾，使計逃跑了……老顧那些年一直在找她，瘋了一樣地滿世界的找……可是她就那樣蒸發了……老顧受到了很大打擊，那些年一直不近女色！直到後來你的出現……」

陸一鳴停頓了一會兒，「這可能就是冥冥中上天自有安排吧，老天爺再次安排你們見面，讓你們再次相愛……」

宋小西對陸一鳴的話很不認同，「不，不對，你說的不對！在時間順序上就是不對的，顧以琛和慕念分手在前，慕念和蘇摩結婚在後！就算慕念和蘇摩結婚，在時間上也已經早就和他顧以琛沒有關係了，因為那是在我被害以後發生的事情了！而早在那以前他就已經和我提出了分手，而且早已美人在懷了！」

「這怎麼可能？！」

「老顧他和我們這些人不一樣！別的我不敢保證，但是我敢說他絕對不是那種胡亂找女人的人！」

宋小西冷笑了一下，淡淡地說，「你怎麼保證啊？！你拿什麼保證呢？！我是親眼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床上的照片的……」

宋小西收起激動的情緒，「不重要了，那些都不重要了，他是什麼樣的人，我現在一點兒都不在乎，也不關心！」

「小西，你真的不關心了嗎？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嗎？畢竟暖暖是老顧的孩子……」陸一鳴遲疑又沒有底氣地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不，暖暖是我一個人的孩子！顧以琛的孩子早在濱海就已經被他做掉了，現在留下的是我宋小西的孩子，我宋小西一個人的孩子！」宋小西斬釘截鐵地是說。

「小西，只要你願意，我願意和你一起把暖暖撫養長大！」

宋小西低下頭，她不知道該怎麼把陸一鳴的話接下去……

見宋小西有些為難的樣子，陸一鳴趕忙解釋，「不！小西，你不要誤會！我沒有逼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說，如果你真的不想回國，不想重新回到老顧身邊……或者說你真的願意以宋小西的身體生活下去，我願意一直以朋友的身份陪著你和暖暖……」陸一鳴覺得自己說的邏輯不清，可是他說出的是他內心真實的想法，他真的可以別無所求，只是默默地陪伴……

宋小西抬眸對上陸一鳴的眼睛，「一鳴，說實話，現在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怎樣做，該怎樣做，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我能不能忘記仇恨，忘記慕思雨對我造成的傷害，忘記慕念這個身份，甚至都不知道，我能不能忘記對顧以琛的恨，忘記他幾次三番對我的拋棄……我什麼都不想去想，也不願意去想，我真希望我只是宋小西……我只想把暖暖養大，讓她有個快樂的童年！」

陸一鳴微笑著揉揉宋小西的頭頂，「我知道了！快去看看暖暖吧，她已經醒半天了，一直乖乖地自己玩耍呢！」

宋小西看看躺在那不停地蹬著小腿、揮舞著小胳膊的暖暖，緊鎖的雙眉漸漸舒展開來，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勸說，「一鳴，你回去吧！我一個人真的可以的！」

抱著暖暖的陸一鳴，逗弄著懷中的孩子，語氣堅定地說，「只要你們一天不回去，我就會一直陪在你們身邊，陪著我們暖暖……」

宋小西無耐地搖搖頭，走向陸一鳴，「暖暖，陸爸爸這麼聽話，我們要拿他怎麼辦呢？！」

陸一鳴驚訝地看著宋小西，「你讓暖暖叫我什麼？！陸爸爸？！我是陸爸爸！」

「是啊，暖暖的命是你救回來的，你就是她的再生父親，等她長大了，我一定會告訴她要像孝順媽媽一樣孝順陸爸爸的！」

陸一鳴激動地把懷中的暖暖抱得更緊，「暖暖，叫陸爸爸，陸爸爸……」

暖暖雖然聽不懂，但是卻學著他咿咿呀呀地發著聲音，像是在和陸一鳴交流一樣。

日子就這樣平靜地過著，直到有一天，陸一鳴大半夜接到顧以琛的電話……

喝得爛醉的顧以琛在電話響了數聲終於接通的那一刻，對這電話一頓大喊大叫，「老陸，老陸，我要訂婚了！我真的要和念念訂婚了……」

「什麼？訂婚！」陸一鳴尖叫著。

顧以琛在電話那頭一頓冷笑，笑得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眼角竟然流下了淚水，「對訂婚，我要訂婚了！」

陸一鳴壓制著對朋友未來幸福的緊張和焦慮，「要訂婚了，你不是應該高興嗎？！怎麼聽起來像是一幅醉酒的死樣子！」

「高興，對，我是應該高興的！我找了她那麼多年，她終於回來了，我終於把她追到手了，現在都要訂婚了，我的願望全部實現了，我是應該高興的！可是，可是我為什麼高興不起來呢！沒有人能理解我，沒有人，你陸一鳴也不能！」

「你小子整天滿世界的飛，滿世界的女人，可是你知道真正愛一個人的滋味嗎？！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愛念念，我全身心的愛著她，就算和宋小西在一起的時候，我，我他媽的經常看到的都是念念的影子，我罵自己，覺得對宋小西不公平……念念終於回來了，為了念念，也為了宋小西，我不顧一切地拋棄了宋小西，和慕念在一起，可是我除了找到了那個刻在骨子裡，融化在血液里的皮囊以外，什麼都找不到了，找不到那顆心，那顆我深愛著的心，找不到那種感覺，那種熟悉的感覺……」

陸一鳴的心緊緊地揪在一起，身體甚至有些兒顫抖，他不願意對面對的事情終歸還是來了，就這樣突如其來的來了！

他曾天真的幻想，顧以琛能拋棄宋小西，和現在那個假慕念在一起，應該是愛上了那個身邊的假慕念，他們就那樣幸福的生活下去……小西有暖暖、有他的陪伴和關愛，會漸漸地忘記仇恨，忘記顧以琛……他還在想這也許對大家都是一個不錯的結局。

可是現在的顧以琛很痛苦，他不知道身邊的慕念是假的，他不知道自己一直在尋找的慕念，就是再度愛上他，又被他無情地拋棄了的宋小西！

今晚的顧以琛喝多了，徹底地喝多了，他一肚子的傷感不知道該找誰訴說，沒有人能理解他，他習慣了什麼事情都一個人扛！可是現在的他卻異常的脆弱，他覺得自己真的扛不住了，他想找人訴說，可是他拿起電話，看著電話本上的一個個名字，顧非凡、陸思琪、陸一鳴……

竟然沒有說可說，現在自己的親弟弟顧非凡已經恨死自己了，他不怪他，因為是他橫刀奪愛，從他身邊強行帶走了宋小西，可是當宋小西真的愛上自己的時候又拋棄了她，他怎麼能不恨自己呢！

又是宋小西，又想到宋小西，自從和慕念在一起以後，他總會不自覺地想起宋小西，想起和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和宋小西在一起的時候，他又總是想起念念，總是透過宋小西去尋找念念影子……顧以琛快被自己折磨瘋了！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愛誰，他知道他的內心很焦灼……

他不停地在電話號碼本上翻找著，翻了好幾個回合，最終他還是撥通了這個老朋友陸一鳴的電話，把要和慕念訂婚的噩耗連同他的痛苦一股腦地拋給了陸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