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所以，必須自己強大起來
凌塵沒有帶蘇小愛去看望凌廷墨，但蘇小愛自己是有自覺的。
凌塵其實沒有直接和蘇小愛說這件事情，是蘇小愛在莊園臨行前，管家隨口提了一句，他大概是想讓蘇小愛做點什麼，讓公媳關係緩和一些。
本來應該昨天就探望，但林清泉的事情始料未及。
不過再怎麼說，她也是兒媳婦，所以蘇小愛認為即使沒有凌塵的陪同，也要去看看凌廷墨，僅僅當作是一種義務也罷。
鑒於凌塵昨晚奇怪的表現，蘇小愛打消了打電話詢問凌塵的念頭，她早起收拾了一下自己，因為中午要和那位見義勇為的人吃飯，所以在穿著上稍微注意了一下。
家裡沒有食材，蘇小愛是在外面買的早點。
不知道為什麼，她驀然想起一句俗語，沒過門的媳婦是寶，過門的媳婦是草，這句話雖然並不恰當，但用來形容蘇小愛此時的處境倒是一點不違和。
之前她睡晚起來還有凌塵的愛心早餐，現在倒好，直接二人分居了。
重重嘆了口氣，蘇小愛嚼著手中沒什麼味道的餅，如同嚼臘一般。
蘇小愛不知道凌廷墨在哪家醫院的，但她知道凌霄陪同凌廷墨來到了東城，便給凌霄打了個電話。
在等待電話接通的過程中，蘇小愛不禁苦笑，對她來說，給凌霄打電話，居然比給凌塵打電話容易得多。
凌霄對蘇小愛的來電很驚訝，不過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接了起來。
知道蘇小愛是想探望凌廷墨的時候，凌霄多少有些落寞，但在語氣上沒有表現出來。
他告訴蘇小愛地址，並親自到樓下迎接。
蘇小愛並沒有第一時間趕往，而是掐著時間，在醫生的晨檢時間後面到的醫院。
對於醫院的一些規定，蘇小愛可以說已經非常熟悉，每次踏入這片彷彿氤氳著死亡之氣的土地，她總是很難受。
但蘇小愛不想讓自己被過去擊垮，她甩了甩頭，不讓自己去回想。
她需要振作，在失去依靠後，她必須自己強大起來。
剛步入高級住院部大樓的斜坡，蘇小愛就被眼尖的凌霄發現。
凌霄迅速靠近，他看到蘇小愛還是很高興的，特別是，蘇小愛身邊沒有凌塵的時候。
「小愛，吃過早餐了嗎？」
凌霄一如既往的溫和如同冬日的暖陽，蘇小愛的世界彷彿都被照亮了，畢竟昨天對她來說，和蒙著一層陰霾沒有兩樣。
「吃過了，霄哥，現在探望，會打擾嗎？」
蘇小愛還是有些擔心自己的貿然前來可能會造成什麼麻煩，儘管她已經站在了這裡。
凌霄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說的什麼話，你能來，三叔一定很高興。昨晚剛醒的，我通知小塵了，他來過。」
凌霄是故意這麼說的，他不著痕迹地瞄了蘇小愛一眼，想看看她有什麼反應。
「……」蘇小愛微微低下頭，她是有些在意的。
凌塵昨晚的表現怪怪的，結果凌廷墨醒了，他也沒有打算帶蘇小愛一同探視，這讓蘇小愛覺得凌塵根本沒有將她當做是自己人。
或者更確切地說，是利用完就可以拋開的人。
到底是不太服氣，蘇小愛咬了咬下唇，低聲問凌霄：「霄哥，我這麼來，是不是很不自量力？」
微微一怔，凌霄沒想到蘇小愛會這麼問。
他微微皺了眉頭，看出蘇小愛的情緒有些不太對。
「小愛，你和小塵之間……發生了什麼嗎？」
昨晚凌塵獨自前來，凌霄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畢竟蘇小愛如果能不涉入凌家的事情，最好不要涉入。
但現在蘇小愛突然這麼問，凌霄不可能覺察不出有問題。
「……」蘇小愛沉吟，而後輕輕搖了搖頭，對凌霄，她沒有什麼防備，倒是願意說心裡話。
「我只是覺得，我並不是凌家的媳婦，作為一個旁觀者很尷尬，但又無法視而不見。」頓了頓你，蘇小愛補了一句，「其實，現在不需要我了吧？凌塵有自己需要去完成的使命，而這些都和我沒有關係。」
側頭深深看著蘇小愛，凌霄不由心疼。
他就是知道以蘇小愛這樣品性的人進入凌家，一定不會愉快，所以當時放棄了堅持。
但到頭來，蘇小愛還是以另外一種方式進入了凌家。
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傷害，而且這才剛剛開始。
幾不可聞嘆息，凌霄理應替凌塵辯解，或者說點讓他們兩人減少隔閡的話，但他卻說不出口。
「為什麼你從來不為自己想想！」
遙遠的記憶力，凌霄還記得凌塵的這句質問。
事實上，凌塵重複了好幾遍這句話，但每次凌霄都給不出回答。
但這次，也許他可以了。
凌霄遲疑了一下，緩聲開口：「小愛，如果不開心，你可以選擇別的活法。」
「別的活法？」轉頭疑惑地望向凌霄，他們兩人已經步入一樓的大廳，除了來回的護士，並沒有看到幾個人。
慢慢收斂起笑意，凌霄的眉眼中透著認真，他停下腳步，轉身面對著蘇小愛。
「你是一個值得幸福的女孩，也是一個聰明人，一定不會讓自己越過越糟糕。」抬手輕輕按住蘇小愛的腦袋，凌霄語重心長，「雖然以長輩的身份這麼和你說不合適，但我還是希望你能遵照自己的意願而活，而不是為了誰。」
「小愛，你誰都不欠，只有別人欠你的。」
說完立馬又補了一句，凌霄眼底的光在流轉，他說得十分隱晦，也沒有表達出自己的心情。
但蘇小愛卻彷彿聽進去了，她怔怔看著凌霄，眼裡閃爍著什麼。
「我希望是吧，謝謝，霄哥。」
半晌，蘇小愛當先移開視線。
她對凌霄的感情，早在五年前就已經不可能死灰復燃，但她對凌霄的依賴卻還在。
不得不說，凌霄的幾句話，對蘇小愛很有用。
她最近確實一直圍繞著凌塵轉，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會去思考是否對凌塵有利，但這不是她生存的方式。
如果說，凌塵有將她納入自己的人生藍圖，蘇小愛這麼做無可厚非。
但問題就在於，凌塵似乎並沒有，此前都是她的錯覺。
也許她真的應該重新調整自己的定位，既是「凌太太」，也不是「凌太太」。
看著蘇小愛一路若有所思，凌霄沒再說話，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
蘇小愛其實是一個很缺乏安全感的人，得不到實質性的答案，通通需要靠猜的感情維繫，對她來說相當致命。
了解這一點的凌霄只需要簡簡單單幾句話，就可以讓蘇小愛動搖。
如果說之前沒那麼容易尋到蘇小愛與凌塵之間的嫌隙，那是因為蘇小愛對凌塵還沒打開她心中緊閉的那扇門。
而一旦打開，很多事情都會變得不一樣，因為視角已經完全不同。
蘇小愛開始回想她與凌塵相處的畫面，冷漠和溫情皆有交織，但最終的影響停留在昨晚凌塵的冷眸中。
「可笑」兩個字突然冒出來，蘇小愛自嘲般笑了一下。
都說誰先動情誰就輸了，蘇小愛自己也沒想到她會是那個先潰敗的人。
走過長長的走廊，冷清的燈光就如同她此刻心情的寫照，蘇小愛走著，一顆心也逐漸緩緩下沉。
凌廷墨的房間是走廊的最後一間，盡頭有人在看守。
有一瞬間，蘇小愛彷彿看到了凌塵站在門前的身影。
但一晃，就消失了，如煙般消散。
走到探視窗前，蘇小愛隔著玻璃看到屋內許縝正在和凌廷墨說著什麼。
似乎是感知到蘇小愛的視線，凌廷墨轉頭看向蘇小愛。
他的眼神微妙，看著蘇小愛和許縝說了什麼。
許縝當即回頭也看了看蘇小愛，而後他便從病房內走出來。
「小媳婦，你公公有話要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