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下落

350,下落

當初姜璇跟林翊離京,所有人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太皇太后收到消息后,倒也沒有不高興,只是擔心姜璇的安全。

之後,姜璇帶著幾千人守住安家口的戰報傳回京城,在京城掀起軒然大波,眾人心思各異。

倒是太皇太后曾和顧念說過,沒想到姜璇竟然還有做女將軍的潛質。

這次來信讓姜璇回京,說是說讓姜璇回京幫著打理宮務,其實也是心疼姜璇,想著戰事結束了,就讓姜璇回京好好休養休養。

鳳嶺那邊早就有信寄回宮中,說姜璇已經出發,大概會是什麼日子到京,只是過了那個日子已經很多天了,太皇太后依然沒有見到姜璇回京。

她私底下和貼身宮人嘀咕,「也不知道阿璇那邊是怎麼了,這麼久都沒到京,該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宮人的眸光閃爍,笑著道,「正值冬日,大概路上落了雪,車馬不好行走,故而晚了。」

太皇太后看了看外面紛紛揚揚的大雪,蹙了蹙眉,「早知道這樣天寒地凍的,就讓她先別回來了。」

宮人樂了,「娘娘,這催太后回來的,是您,擔心的又是您,奴婢看,這天下,再沒有比你更好的婆婆了。」

宮人陪了太皇太后一輩子,是以才敢這樣打趣她。

太皇太后也被她逗樂了,嘆了口氣,「長生好不容易得了個這樣貼心的兒媳,我哪裡還能不疼喲,就是可惜長生的身子,要委屈那孩子了。」

早知道當初就不幫他取那樣一個小名了,她總是怕長生落得和他叔叔一樣的地步。

鳳儀宮裡,顧念靠在榻上,臉色有些不太好,蕭越坐在床邊,探了探她的額頭,問,

「除了吐,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顧念搖搖頭,前頭兩胎都沒這麼折騰人,這一胎才一個月,就開始吐個不停,什麼樣的味道都聞不得,一聞就吐個不停。

就連喝水都吐。

不過短短的時間,顧念眼看著消瘦下去,偏偏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不得不打起精神來,能吃一口就吃一口。

「大嫂還沒有消息嗎?」顧念問。

蕭越搖搖頭,「大哥已經去了出事地點,現在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太皇太後年紀大了,暫時先瞞著吧,大嫂若真的出事了,雖相處時間不長,她老人家恐也承受不住。」顧念說道。

蕭越點頭,「消息還沒傳出去,還瞞著,就怕時間長了,大嫂再不回京,她老人家會懷疑。」

他捶了下床板,「大哥好不容易得了個貼心人,偏偏出了這樣的事,這老天真的不公平!」

這話有些孩子氣,可他也確實是為林翊擔心。

自從娶妻后,大哥整個人都變了,應該是極為喜歡這個妻子的。

他真的怕萬一大嫂真的出事,到時候大哥該怎麼辦?

……

原本鳳嶺到礫門關一帶城池收復一座座收回來,事情非常多,但林翊自從收到姜璇落水的消息后,什麼都丟開,守在出事大山的腳下。

那一條奔騰咆哮的大河,姜崇手下的士兵,把繩子捆在腰上,一個連著一個,從上游往下游,連著找了好幾日了,都未曾見到姜璇的影子。

林翊從收到信,到趕往出事地,再到今日,已經過去十幾天,他和姜崇親自帶著士兵們尋找,從早到晚,沒有停歇。

每一寸土地,每一處石灘,每一處巨石的間隙,他們都尋找過了,依然一無所獲。

原本溫潤如玉,高大挺拔的林翊,如今眼瞼深陷,眼圈四周是濃重青黑,下巴的胡茬亂糟糟的。

其實,一般來說,落入大河裡的人,過了三日,還沒有消息,那麼基本生還的可能就很小了。

可林翊不信,他不相信姜璇會出事,他站在河岸邊,看著那沉默的岩石,還有無情奔騰而去的河水,睜著滿是血絲的眼睛,聲嘶竭力的大喊,「姜……璇!」

沒有人回應他的呼喊!回應他的只有山間呼嘯而過的風,還有奔騰間發出的歡快的水聲。

他的心一直揪成團,他跌倒在地上,心被一刀刀的凌遲著,他不敢閉眼,一旦閉眼,姜璇的面容就會浮現,笑意盈盈的。

她離開的時候促狹的說,她聽太皇太后的話回京,是因為怕自己在他身邊,他忍不了三個月不碰他。

因為他說她不在身邊就不會想那些事情。

她還說,等到三個月滿了,她一定任他為所欲為。

到時候他們再生一個像他的兒子,一個像她的女兒。

林翊想到這裡,心裡的痛越發的尖銳。

她都不見了,哪裡來的小小的她,和小小的他啊。

他的眼角有晶瑩的水珠滾落,他仰起頭,看著天間飄浮的雲朵,他深吸一口氣,逼回還要滾落的水珠。

他的阿璇,不會死的!

他站了起來,沉聲吩咐常遠收工,同時吩咐人備水,他要沐浴更衣,讓自己變成從前的那個自己。

萬一姜璇哪天回來了,到時候嫌棄他怎麼辦?

……

姜璇被大石一撞,掉入河裡順著水流往下流,她記得自己緊緊抱住一根浮母,沒多久就沒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這身衣服,她見過,這是南燕貴族女子穿的衣衫。

然後,她就發現被軟禁在一間屋子裡,身上所有的東西都被搜刮乾淨,那些服侍她的人都不回答她的問題,她想了各種辦法要逃走,沒有逃出院子就被攔了回來。

到了後來,她也就沒有再折騰。只是暗中觀察著軟禁她的人。

她站在窗邊,看著外頭院子里的風景,這個地方的風光和她見過的都不一樣,陽光落在她的臉上,不一會就覺得有些刺眼,她動了動身子,躲到陰影里。

太陽高高掛著,孤獨而寂寞。

她想起了林翊,還有父親,大哥他們,他們知道她還活著嗎?是不是在找他?

心中的焦慮還有無助,從所未有的強烈。

不知道將她從河裡救起的人是誰,但是既然軟禁了她,那說明幕後之人,同時想要拿她來換取什麼好處。

在焦慮中煎熬著,這日夜裡,終於有了轉機,有一隊人,挾持著她出了院子,將她綁在馬上。

姜璇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不過,這些人的手段不怎麼樣,只是捆著她的手,沒有拿布蒙她的眼睛。

姜璇從她想了各種方法都沒逃走後,就沒再輕舉妄動,她被扔到一輛馬車上,上了馬車,她趁外面的人不注意想要掀開帘子看看外面的情況。

外面跟車的人看到了她眼中的疑惑,忽然罵了句,然後吩咐同夥拿黑布將她的眼睛給蒙住了。

也不知道顛簸了多久,從喧鬧到安靜,馬速終於慢了下來。

然後她在喝罵中被拉著下了馬車,推著往前進。

黑色的布蒙在她的眼睛上,有一絲絲的光亮,看來應該還是白天。

終於,她被人推進了一棟屋子,好像她是一隻牲口,被用力的一推,她一個趔趄,撲倒在地上,門被『碰』的關上了。

她聽到外頭有人在獰笑,「裡頭的聽說是一國太后,沒想到竟然這樣的年輕,長的很標緻。」

另外一個人也是怪笑道,「細皮嫩肉的,怪不得大人說不能碰她,看來要自己享用了。」

姜璇聽到兩人一來一往越說越難聽,狠狠的踹了下門板,外頭看守的人推開門,怒罵起來,

「臭娘們,踹什麼踹?」

姜璇被捆著雙手,雙腳卻沒被捆,踢門就是為了引人進來,見有人進來於是猛的一腳踹在來人的胸口上,

「誰是臭娘們,你是石頭裡蹦出來的嗎?」

那人猝不及防之下被踢了一腳,拔了刀就要砍姜璇,後頭進來一個人將他攔住,

「不能傷她,大人會怪罪的!」

姜璇挑了挑眉梢,冷冷地看著兩人,那兩人竟也被她的目光給震懾住,只是狠狠地啐了一口,咬著牙將刀收了回去,出了門,將門『砰』的一聲關了起來。

「等大人來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這是姜璇好幾次聽到他們提起『大人』,很明顯那個大人才是他們的頭,這個大人她吃不準是誰,但應該不是許鄴留下來的人。

她聽許彬提起過,許鄴的人稱呼他是『老太爺。』

而且,許鄴已經死了,那麼這個『大人』會是誰?慕容寒被稱呼為『少主』,慕容會則是『王爺』。

不管是誰,那個所謂的『大人』是這些人的頭。

兩人經過這樣一鬧,消停下來。姜璇隔著門縫,看外面的情況。

雖然說剛剛只有兩個人進來,但這個院子里的守衛不會僅僅只有兩個人。

從把她換了個地方關押后,一直過了大半天,外頭天色漸晚時,門外腳步聲和說話聲就變得密集和清晰了些。

大約是外頭那些人口中的『大人』來了,聽外頭的腳步聲,看起來隨從不少,應該是一個地位還蠻高的人。

說話的聲音漸漸的清晰起來,她聽到了不屬於中原的話,也不屬於南燕的話。

那話彷彿是哪個部落的方言。

人漸漸的靠近,透過門縫,姜璇終於看清楚了領頭的人是誰。

慕容會!可不是么!

就是慕容會!

這個雜碎,想不到那天晚上的人竟然是他的人,竟然還能守著將她打撈起來,帶到南燕!

她心裡如浪翻湧,當時的情景迅速湧入腦海,終於明白走到今日,應該都不是那麼單純的。

腳步聲越來越近,姜璇不動聲色,坐會椅子上,門外的鐵鏈聲響起,然後門被打開,先進來兩個侍衛,隨後才闊步走進來一個高大魁梧的聲音。

姜璇斜睨著對面的人,道,「慕容會,果然是你,是你讓人把我弄到這裡來的嗎?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她蹙著眉頭,面上帶著怒容,口氣更是兇狠。

慕容會卻彷彿渾然未覺,目光如鷹,直直地在她身上打量了片刻,忽然彷彿回過神來,哈哈笑了數聲,命屋子他的那些親衛都出去,自己反手關上了門,朝著姜璇走去,笑容滿面道,

「太後娘娘,當初你第一次來南燕,也是本王將你帶過來的,這次還是,想來我們真的是很有緣分。

你放心,我絕不會傷害你,你應該知道吧,我和我的侄兒慕容寒,現在是水火不容的時候。

可是,我不想和他對著干,就想著將你帶過來,讓你勸勸他,別和我作對了,反正他也只是想做一個安閑的王爺,還不如把國主的位置讓給我。」

姜璇笑了起來,斜睨著他,這個人真是她看過最無恥的人,明明是抓她來要挾別人,可竟然被他巧言如簧說成是『勸』。

這個人就和一條暗地裡的瘋狗,偷偷的窺探著,就等著對手一個鬆懈,就撲上去咬住對方的脖子。

卑鄙又無恥!

「慕容會,你不過是個和過街老鼠一樣臭不可聞的東西,你想要國主之位,用你自身的力量去奪來就是,抓一個女流之輩算什麼英雄?不怕叫人看不起嗎?」

她看著慕容會,眼裡的譏誚,鄙視都明顯極了。

慕容會目光陰沉下來,冷哼一聲,「我慕容會想要的東西,不擇手段也要得到,你算什麼女流之輩?

女流之輩可不能帶著幾千人將北蠻大王子的十萬兵馬給攔住。

再說了,別人看不起我,關你何事?」

說完,他頓了頓,「你如果不願意去說服慕容寒,其實還有一條路的,你是林翊的棋子,你若是有用,林翊應該會乖乖的過來南燕,到時候,你們兩人在手,不怕你們東離皇帝不妥協。」

「如果林翊不來,到時候你的家人就會埋怨他,到時候免不了鬧氣內訌,我坐收漁翁之力其實也是不錯的。」

姜璇心頭怒火熊熊,面上卻是冷靜的很。

因為安家口的拚命抵抗,慕容會不會把她當成一般的女人來看待,就會格外的防備她。

那她想要走,一時半會是不可能了。

她閉上眼睛,不說話,讓她去勸說慕容寒?開什麼玩笑?

慕容會也不知道,他也知道姜璇不可能輕易的答應她,於是放緩了聲音道,

「你是我侄兒的心頭好,沖這,我也不會對你怎麼樣,你在這裡慢慢想,正好落水后你身體虛弱的很,你先在此樣身體,等養好身體,我會把慕容寒送來陪你的。」

他的臉色一股邪氣,那『陪』字說的尤其的曖昧。

「慕容會,你是失心瘋了?我何等身份,你敢如此對我?我丈夫是不會眼睜睜看著我遭受如此羞辱,還有我的父親,你不會不知道,他是何人吧!」

「你趁早打消你那些骯髒,齷齪的想法吧。」

慕容會臉色驀然變得越發陰沉起來,咬牙切齒道,

「我慕容會是怕事的人?要怕事,也不會慫恿北蠻大王子的人去追殺你,更不會等在那下游,就為了捉住你!」

姜璇臉色慢慢泛白,身子晃了晃,原來,這一切都是慕容會的陰謀,怪道當初那些驛站的人都不怎麼說話,還有他們都縮在屋子裡,趁著半夜想捉住她。

因為北蠻人的長相和中原的不一樣,還有說話的口音等等!

「我怎麼會不知道你的父親是誰?你放心,我也會讓你父親來陪你的,你們這些劊子手,我都會一一的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和許鄴一樣的下場!」

姜璇聞言,打了個寒噤,慕容會的話,讓他什麼都明白過來,原來,他才是罪魁禍首,他確實如她所想的那樣,是個陰暗的臭水溝里生活的老鼠。

她反捆在背後的手緊緊握成拳。

慕容會很滿意姜璇的表現,朝門外喊了一聲,很快,進來一個侍女,「好生服侍,若有半分不周,我拿你是問。」

慕容會眼睛看著姜璇,嘴裡吩咐侍女,語氣嚴厲。

侍女顯得有些驚慌,躬身低頭,口中應是,雙手攏於袖中。

慕容會似乎是滿意於侍女的驚慌失措,轉身出去,在門口又吩咐了幾句,然後走了。

……

太皇太后算著日子,原以為姜璇就算拖了幾天,應該也會很快就到京城了,不料,她收到了一封林翊的信,說姜璇暫時留在鳳嶺和他一起處理鳳嶺的事宜,先不回京了。

太皇太后一陣氣氛,但也是無可奈何,她倒沒有怪責姜璇,只怪自己的兒子,她是知道自己兒子的性子的。

姜璇沒回京,於是她只能又將宮務接了過來,幫著打理,奇怪的是,不過是增加了一個小皇子,宮務再次接過來,竟然多了許多的事情,那些下頭的人,彷彿什麼都不懂一樣,這也來請示,那也來請示。

就連顧念,這次懷胎因為人迅速的消瘦下去,大家都格外的小心,有些關於鳳儀宮的事情,宮人也都去到永福宮請示。

一時間,太皇太后也沒精力去埋怨兒子了,只是想著,姜璇不回來也好,這些宮人還是等她調教好了再讓姜璇回來接手正正好。

而在姜璇落水的那座城裡,林翊接受了城內的日常事務,同時,鳳嶺到礫門關一帶的善後事情,也都報到這邊給他。

林翊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他的變化。

就是常遠,這個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人,也沒見過這樣的太上皇。

林翊臉上再沒有溫和的笑容,他沉默下來,每日都把自己埋在各種公務和公文之中,不知疲倦。

當然,他從前也是一個很輕快的人,但是相當懂得勞逸結合,否則也不會逃出宮去了。

現在,他從到到晚,好像要把所有精力都耗光一樣,彷彿這樣才會不知傷痛。

常遠忍不住勸他,「上皇,還是歇一歇吧,若是娘娘見到你這樣,她會難過的。」

林翊何嘗不想歇一歇?但他停頓下來,就會忍不住去想姜璇,他找不到她的屍首,他不敢去想,她又可能死了。

只要一想,他的心就無法控制的抽痛,痛到最後,空蕩蕩的,無法縫補。

他只能讓自己不停的做事,到累極了倒下就睡,那樣才會好受一些。

姜崇已經將人散了出去,還有阿璇的畫像,都傳了出去。

「上皇,這是張先生吩咐的葯,您要吃了。」外頭碧婉小心翼翼的端了葯碗進來。

見此,林翊心頭又是一痛,這葯,是為了兩人將來吃的,可如今,那個一起努力的人不見了。

他不吃,他為什麼要吃?他吃了還有什麼意義?

他如同看仇人一般的看著那碗葯,到底,還是一飲而盡。

常遠日日祈求天上的神佛,能夠看到主子的這份傷心悲痛,只要不找到娘娘的屍體,上皇都還會有希望,一旦屍體找到了……

這一日,他正在看公務,外頭有衙役送了一封信過來,說了有人塞到衙門的大門門縫裡的。

上頭貼著一小縷的頭髮,寫著交給林翊。

林翊顧不上讓常遠去查毒之類的,將那縷頭髮小心的拿下,拆開信封,面無表情的看著,到了最後,他忽然揪起那衙役的衣領,面色鐵青的吼叫道,「那送信的人有沒有看到?」

衙役被嚇了一大跳,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說不知道。

……

姜璇的軟禁生活又過了一個月,這一個月,慕容會沒有來過。那侍候她的侍女沒有解開她受傷的繩子,穿衣,洗漱,喂飯,就連去凈房,都是侍女服侍。

開始她抗爭過,但是侍女就是一副,你說我聽著,但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的表情。

最後,姜璇不再抗爭,隨那侍女折騰。

倒是她問侍女一些關於慕容會和慕容寒的事情時,侍女知道的都會說出來。

比如慕容會和慕容寒如今正在對峙,但明顯是慕容會處於下峰。

姜璇聽了,幸災樂禍,慕容會是叛亂賊子,自然是很難和正統抗爭的,尤其是這個正統不是昏庸無道的昏君,想要隨意的就做上國主,哪裡那麼容易?

她不停的祈禱,慕容寒能夠贏,希望他能夠有點用,將慕容會給捉了。

侍女也會和姜璇說慕容寒還沒有娶妻,身邊連個侍女都沒有,用的都是小廝,她懷疑慕容寒有斷袖之癖。

姜璇撇撇嘴,慕容寒有沒有斷袖之癖她不知道,但她曾經和慕容寒說過,不要和那些普通男人一樣,看到個女的就抓過來睡,否則那不是睡女人,反而是被女人給嫖了。

希望他不要隨意的被女人給嫖了。

她嘆了口氣。

慕容寒會知道她在這裡嗎?

很快的,她就見到了慕容寒。

那天,她正在和一個小娃娃樣被侍女喂飯,慕容會來了,他帶來了很多的侍女,也帶來了很多的華服首飾,大手一揮,讓那些侍女幫她打扮,最後面上覆著紗,坐在一乘肩輿上,被抬著往一個未知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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