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攜家眷赴宴

第二百八十二章 攜家眷赴宴

魚非池甚少認真拾掇自己,畢竟長得漂亮的人都這樣,仗著自己臉蛋好看,套個麻袋他也是好看的。

當然了,魚非池只是不肯承認穿漂亮衣服都比較累人而已。

可是今日要去的這答謝宴多是權貴豪門,她總不能再套個麻袋就過去,未免太不尊重人,失了禮儀。

石鳳岐攜著這位難得鄭重打扮一番出門的「家眷」,心中很是歡喜,盼著余岸公子他多辦幾場這樣的宴會,他便好讓魚非池多穿幾件漂亮衣裳。

衣裳是好看的,畢竟成本價都讓石鳳岐罵街,總歸是貴得有他的道理,華麗但不沉悶,飄逸但不輕佻,水色的腰帶掐著魚非池盈盈一握的細腰,淺青色的綃紗薄衣行走間儘是靈動的氣息。

再看她眉眼中的囂艷之色一壓,好個天成的艷骨美人無風塵。

宴席就辦在那角斗場中,魚非池他們到時,已經來了許多人,魚非池看到了熟面孔,比如曲拂,比如音彌生,甚至比如……挽瀾。

挽瀾看著她這身打扮,皺皺眉頭:「難看。」

魚非池難得地與他意見統一:「我也覺得難看。」

「你兩都瞎了。」石鳳岐在一邊插話。

「哼。」挽瀾小公子一聲輕哼,小大人似的搖頭,看著華衣錦服眉目疏朗風流倜儻的石鳳岐,沉重地說道,「你更難看。」

「好巧啊,我也是這麼覺得。」魚非池也皺著眉,一本正經地說道,牽上了挽瀾的手,又看看挽瀾身上合身華麗又不失莊重的淺藍色錦衣:「我覺得你身上這衣服,也挺難看的。」

「對,也難看!」挽瀾點點頭。

「你兩病得不輕啊這是。」石鳳岐以前不知道挽瀾這個熊孩子怎麼就跟魚非池聊得來了,現在可算明白,兩人都瞎,兩人都有病。

三人正互相嫌棄對方難看,音彌生與曲拂兩人走過來,曲拂笑看著魚非池:「我還以為魚姑娘今日不會來呢,魚姑娘今日真好看。」

魚非池客套地謝過,旁邊的小大人一聲淡淡的不屑,大概是嫌棄曲拂也眼瞎了。

「挽小公子是自己一人來的嗎?你家大人,老將軍未來?」曲拂低下腰問挽瀾,哄孩子一般地語調。

果不其然得到了挽瀾的臭臉:「我就是我家的大人,將軍有事,無空來此。」

曲拂想來也是知道這小破孩的臭脾氣,倒不生氣,只是笑道:「那挽小公子可要玩得開心才好。」

「我不是來玩的。」挽瀾板著一張生人勿近的臭臉,不喜曲拂把他當無知小孩兒一般地哄話,鬆開了魚非池手,自己走到一邊去,穩穩地坐下,看著倒真是一位大人物的模樣。

魚非池覺得,這裡所有人加起來,都比不得一個挽瀾有意思。

「我原以為,你不會喜歡來這種場合。」音彌生眉眼中有疲憊神色,想來他是不愛這些地方的。

「我原以為,你也不會喜歡來的。」魚非池回一句。

「迫不得已罷了。」音彌生苦笑道,「他在長寧,倒是比我更有望,他做儲君比我合適。」

「是嗎?」魚非池不反對也不贊同。

「你近來如何?」音彌生問她,仔細想想,他倒的確有些日子沒與魚非池他們見面了,多是在宮中陪燕帝,難怪神色疲憊。

「挺好的。」魚非池心中微嘆,不管他有多反感,多疲憊,這南燕儲君之位,他怕是逃不掉了。

誰讓他倒了八輩子的血霉,被石鳳岐盯上了?

石鳳岐拖著魚非池離開音彌生:「聊什麼呢?家眷過來坐!」

魚非池嘆聲氣:「你再喊一聲家眷,我就只好認你做哥哥了,不然對不起你這份赤誠親情。」

「好的,師妹。」石鳳岐立時改口。

曲拂笑看著魚非池與石鳳岐兩人小聲鬥嘴,笑聲對音彌生說道:「音世子覺不覺得,他們二人真是天作之合?」

「那與公主又有何關係呢?」音彌生看來不是很喜歡這位公主殿下,或者說,他誰都不喜歡。

「有啊,這樣一對璧人,若是因為我,或者世子殿下的原因,就被人活生生拆開了,豈不是罪過?」曲拂笑道,華衣錦服透著她的高貴典雅,她笑看著音彌生:「世子殿下,是否如我一般,有成人之美的想法呢?」

「我是何想法,與他人又有何干係?與你有何干係?我是何想法,與他們又有何干係?」音彌生面無表情,無爭溫和,卻也拒人於千里之外。

他轉身入席,不再與曲拂多說什麼。

曲拂繞了繞手中的帕子,笑意莫名地看著音彌生,再看看魚非池與石鳳岐,最後目光落在了挽瀾的身上,等把人都看盡了,才收了眼神,坐回到她自己的席位上。

待得眾人都入席,余岸作為東道主卻也不敢坐在正席上,正席上坐著音彌生,他在側一些的位置站起來,向眾人敬酒。

他在這晚宴上好歹脫下了他那身打著補丁的衣服,但換上的這件長袍依然樸素,據他說這是他最拿得出手的衣服了,還請各位貴客莫要笑話他才好。

貴客們怎會笑話他?貴客們只會說他勤儉節約,把一切錢銀都用在了解救奴隸之事上,是高尚的操守與品性。

魚非池的赴宴似乎令余岸受寵若驚一般,極為興奮地向眾人介紹著魚非池,那等溢美之詞,聽得魚非池這個臉皮厚得髮指的人都有些臉皮發燒。

但她依然保持著鎮定自若淡然出世的微笑,就像個得道高人一般說一句:「都是小事,不值得一提。」

挽瀾在不遠處借著酒杯擋著臉忍著笑,魚非池見了,狠狠瞪他一眼。

「魚姑娘心地仁善,待身邊奴隸有如家人,實在令人敬佩,今日能來此,實在是余某之幸!」余岸舉杯,對著魚非池一敬。

魚非池抬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說道:「說到奴隸之事,余公子所為才是真正令人敬佩的,在座各位誰不喚你一聲余大善人?」

「都是諸位抬愛了,余某愧不敢當,愧不敢當。」余岸連連擺手。

「我見余大善人如此熱衷於奴隸之事,也想出一份力,想來諸位也知道,我與后蜀國商人葉藏是同門師兄妹,感情頗深,想拿些銀子出來資助余大善人不在話下,甚至說服葉藏參與此事,也不是不可能的,不知余大善人意下如何?」魚非池笑問道。

「當然是最好不過,只我們同心協力,早晚能……」

「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問余大善人幾件事。」魚非池懶得聽他廢話連篇,直接打斷了他。

「魚姑娘但問無妨。」

「你救出來的奴隸,都是從何處購買?奴隸們又是何去處?你的銀子是如何花銷的?購買奴隸的價格是多少?這麼多年來你所購買的奴隸總數是多少?這麼大的事余大善人總不可能一個人親力親為,那麼幫著余大善人你做這件事的人有哪些?能否請出來與我們聊一聊其間是如何進行的?可有明細流水的記錄?既然是余大善人已經還了那些奴隸們自由,為何街頭還有奴隸身負重傷赤裸雙足地伸手向百姓討錢?余大善人,我可以拿出銀子來行此大善之事,但我總不好做個冤大頭,不知銀錢去向,您說呢?」

魚非池笑看著他,但一點溫暖的笑意也沒有,那笑容反而有點銳利。

余岸看著魚非池,放下了酒杯,神色依然溫和仁慈的樣子,但是有些惋惜的模樣,他脫下手腕上的佛珠,在掌中轉了一圈,嘆聲道:「魚姑娘,行善之事不問善果,但憑善心。魚姑娘若是信不過余某,余某必不會強求。」

「哪裡是信不過余大善人,正是因為信任,才來這裡與您相商。余大善人你既然想救出更多的奴隸,就需要更多的金錢,葉藏之富,想來不必我做多說您也知道。難道大善人你就因為小女子的幾個疑惑,就放棄拯救更多奴隸的機會嗎?想來不會,余大善人豈會這等心胸狹隘之輩呢?」

嘿,跟魚非池干嘴炮,還真沒幾個人是對手,她平日里只是懶得跟人吵罷了,吵起來能剝掉他三層皮!

余岸看著魚非池少半晌未說話,手中轉佛珠的動作也稍見慢了一些,只是臉上的仁慈神色不減。

場中有些寂靜,倒不是沒有人替余岸說話,而沒什麼人敢。

這場中所坐的人都是權貴候門,而大凡權貴候門都是耳目靈聰之輩,便都能知道,魚非池是誰。

那可是燕帝有意指給音世子作世子妃的人,誰敢輕易頂撞?

更不要提,她似乎還與將軍府挽家走得很近。

萬萬不能提,她還是個無為七子。

要死誒,得罪誰都不好得罪她的!

「其實我也覺得魚姑娘所問有理,這麼多年來,我也算是大主顧了,每年給的銀錢也不在少數,但是說真的,倒真未見過幾個被解救的奴隸,咱們南燕如此太平安樂之地,本該是那些奴隸最好的歸宿,也不見他們來投奔,這也挺讓人遺憾的。」

沒有想到,打破平靜,落井下石,替魚非池補了一刀在余岸身上的人竟會是十九公主,曲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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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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