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白面書生

說來，盛京蕭家大少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從前這是個脾氣溫潤的老好人，成親之後倒是越發成熟穩健，也更得皇上的的器重了，原先那些不將他放在眼裡的人自是不敢再不將他不放在眼裡了，而那些真正的明眼人就更是如此。

那些整日混跡在權貴子弟之中的人，自然是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的。

而蕭戰就是那個看這混潤無害，卻讓眾人不敢小覷之人。

因為，那女子一說蕭戰，原先那些喧鬧的人倒是一時間不敢胡亂開口了。

「噗嗤」的笑聲從邊上傳來，在眾人安靜的瞬間，顯得異常地突兀。

眾人順著笑聲看過去，便看到一位年紀輕輕的白面書生，正漫不經心地倒酒，一邊扯著嘴角在輕笑。

「你笑什麼？」那華服男子氣憤難當。

「我是在笑，你們這群人真有意思，區區一個侍女說的話，你們都信。」白面書生低笑一聲，

「這位公子，奴婢說的可都是事實，沒有半句虛言。」紫衣女子立刻反駁回去。

白面書生微微挑眉，輕笑著說道：「這位南塢第一美人，我們可是誰都沒有見過，不過都是你們說的罷了。」

他這麼一說，眾人紛紛點頭，這話倒是真的。

對這位南塢第一美人，大家都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再說美人，我們盛京難道還少么？今日大家過來不過是圖個新鮮罷了，莫非還真是盛京沒有美人么？」白面書生看著文文弱弱的，說話卻是半點不留情面。

不過，他這話倒也是沒錯的，要真的說那些權貴子弟貪戀美色其實倒也不至於，不過是對這男塢第一美人有些好奇罷了，說是圖新鮮也不為過。

「再說，這蕭家大少爺四處奔波，又經常初入宮廷，難不成見過的美色還少么？難道還會貪戀這南塢第一美人的美色不成？」白面書生說到這裡，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位小姐姐，是不是也太將這南塢第一美人的名號放在眼裡了？」

他這麼一說，紫衣女子臉色都沉了下來，只覺得受到了羞辱。

「既然公子這樣說，又何必來我們花坊？」她握了握拳頭，當即便反駁過去。

「自然是圖新鮮了，本公子見過的美女不少，可就這南塢第一美人沒見過，可不就好奇過來看看么？」白面書生見她面色難看，挑了挑眉繼續說道，「只是，你們這花坊拿著南塢第一美人的名頭吸引了我們來，卻推三阻四地不讓我們見她，我倒是實在懷疑，這南塢第一美人的名頭不會是假的吧？」

紫衣女子倏地反駁：「當然不是。」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們費盡心機地不讓我們見她，我可真是越發懷疑了呢。」白面書生說到這裡，又對著周圍看熱鬧的人問道，「你們都不好奇么？」

他的話，自然是得到了眾人的附議，畢竟大家來可都是為了看美人而來。

「可是我們姑娘，是真的被蕭家公子留下了。」紫衣女子氣悶不已。

「誰能證明呢？」白面書生呵呵笑了笑，「這恐怕，要麼是南流姑娘親自來說，亦或是讓蕭大少爺親自來說？」

這兩者，都是不可能的，但是偏偏眾人非常贊同他的話，倒是讓紫衣女子為難又尷尬。

「我覺得，你們還是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了，我們都是過來找樂子看美人的，你們總這麼藏著掖著，也實在是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白面書生這麼一說，邊上的人也都跟著喧嘩起來。

紫衣女子頓時被眾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說得說不出話來了，最後只能跺跺腳，轉身走了。

而眾人也由此鬧了起來，誰都沒有注意到那個始作俑者，已經不在方才的位置上，而是跟在紫衣女子的身後，去了另一棟樓里。

這棟小樓和方才的花坊是相通的，看著像是花坊的後院，但是布置卻比前頭更清雅一些。

紫衣女子推門進了小樓，直接上了二樓的廂房，而白面書生身形一閃，便跟了上去。

「南流的心意，公子莫非還是不懂嗎？」廂房裡傳來女子的聲音，溫柔而又恬靜，光是聽著就已經夠魅惑人心的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女子又開口了：「公子難道就真的這樣寡情嗎？南流千里迢迢來到盛京，便是為了見公子一面，可是公子卻偏偏避而不見，若不是今日……只怕南流是根本見不到公子的。」

「你要問的事我不知道。」男人的聲音，冷得像塊冰，「而我想知道的事，我也自己會查，不牢你費心。」

「公子為何這般拒人於千里之外？是因為……公子已經成親了嗎？南流從不奢望公子能給南流一個名分，只不過想要在公子身邊侍奉罷了。」女子的聲音略有些哭腔，聽著就連骨頭都要酥了。

可是同她說話的男子，卻依然冷硬道：「你費心見我，就只是要同我說這些？」

「南流聽說，公子之前一直在查南塢商賈與你們工部之間的事，恰巧南流同那些商賈相熟，在南塢亦有些人脈，興許能幫得上公子的忙……」南流話鋒一轉，便說起了別的事。

「不用。」男子的聲音，比方才更冷漠，他忽然眯起眼，看向門外，「誰？」

瞬間，殺氣四溢，不過當他看到來人時，視線卻是微微一頓，投出幾分無奈。

「南流姑娘遲遲不肯現身，我就只能自己摸過來啦。」原來是方才的白面書生，此時只見他異常愜意地依靠在門邊，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南流，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隨後點頭誇讚，「不虧是南塢第一美人，確實有幾分姿色。」

只不過，南塢第一美人，和幾分姿色，這兩個說法放在一起，那就是在隱隱地說她的第一美人名不副實了。

南流是聰明人，見他這樣說，自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公子這般闖了南流的閨閣，不太好吧？」南流微微抬了抬下顎，口吻帶著幾分不屑。

「閨閣？南流姑娘說笑了吧？風塵女子，哪裡來的閨閣之說？」不得不說，這白面書生講話實在是有些簡單粗暴，不過么，風塵女子倒也確實沒有閨閣這樣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