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秘回京城
太子圖謀,而安慶王爺與太子似乎也有一分說不清的關係。
雪兒。
皇后。
太子。
安慶王爺。
許多的事讓她紛亂。
許多的人,身份都是一個亂啊。
「齊飛,你等等我,我與姐姐去看看父親。」伊諾看著雪兒,總是她的姐姐,一家的人,再也是不分彼此的。
雪兒卻無動於衷的站在那裡,「除了感謝母親生了我,對他,我只有恨意,只是,我很開心自己的身份,從此再也不是大燕國的公主了。」似乎開心似乎悵然的說道,淡笑時那眉眼不自覺的飄向了慕容淳。
她的心思十之八九已全讓人知曉了。
「隨你吧。那我去了。」
不再理她,原來父親在她的眼裡什麼都不是,那個皇后越發的讓伊諾好奇了,可是在皇宮裡生了雪兒而不被聖上知道,那也是一個厲害啊。
推了門,父親正坐在那榻上喝著茶,一雙眼炯炯的望著推門而入的她,「過來坐吧。」
「爹是固意要我留在別院的,是吧。」或許父親早已料到有這一劫了,所以才會不聞不問隨她去了耶律齊飛的別院。
原來父親對她並不是無情的。
「這是非之地,本想讓你離了的,卻是怎麼也慢了。」一口將那杯中茶飲盡,似乎沒了品的雅緻,喝下的都是凌厲。
「太子在謀反,爹爹可知道。」
「知道。」
「太子無情,爹爹可知道。」
「知道。」
「太子是皇后的兒子,爹爹可知道。」
「知道。」
三問三答,父親對太子的關心程度已是瞭然,一切已猜出七八分了,又何必問。
「羽裳姐姐的事有著落了嗎?」
「他不放。」似乎是已動了情,只是不想承認罷了。
「太子侍寢的人中有男有女。」這樣說不過是要告訴父親一個事實,太子的心似乎有些扭曲。
「隨他吧,有時候人心太累了,就要去找那發泄的臨界點。」
「我想再去試試,如果他不放羽裳,那麼,至少要讓她快樂。」她見過太子,他眉宇間的英氣告訴她他不是天生如此的,只是他與蒼國圖謀的事讓她很不贊同。
門外還有一個與他一爭江山之人,那人是慕容淳。
私心裡,她更想是慕容淳登上那一方高位。
人與人,緣份都是註定的。誰也不想相幫,也不想參與相爭,淡定看世間繁華,但她至少要讓羽裳有些許的幸福。
「或許你可與他長談,也可一試,他的心思,我只能猜出五分。」安慶王爺滿目的無奈,他的這個女兒心思縝密,古怪精靈的,真不想讓她再摻合進皇宮裡的是是非非。
「太子與慕容淳,爹爹更看好誰呢?」
「慕容淳是雪兒相中的人,所以誰為正統,如今老夫都已無所謂了,任其自然吧。」他裝瘋了十幾年為的是什麼,自己已放棄,就讓年輕人斗吧。
不看她也要看清梧啊,父親到底是偏心了些。他與皇后,理也理不清的關係,她還不懂,以後有機會她要找人去問詢一下。
一盞茶畢,伊諾退了出來,門外,耶律齊飛在等著她,不遠處,慕容淳站在那花樹下正與雪兒說著什麼,可是那眼睛卻是看著她的方向。
一山還比一山高,兩座山,就要那高的吧。
壓低了聲音對耶律齊飛道:「你換了裝,易了容,天黑了我們再去京城。」
耶律齊飛瞪圓了眼睛,才出虎穴就又要回去,這丫頭也忒大膽了些吧。
可是他就是不忍拒絕她,「好吧。」
夕陽如桔,那橙淡的昏黃錯亂了院子里的人影……
夜色已暗淡,所有的機會都給了雪兒,所以慕容淳暫時無暇顧及到她,出入,她可以自由,況且有耶律齊飛可以保護她。這男人,這一輩子她無法還清的他的債,那麼,就來世吧。
武承安一直安靜的呆在他的屋子裡,一直被囚,才從太子府里出來就遇上了她的事情,人一定好累了。吃過了飯,就去歇息了。
皎潔的月色下,兩個人影,精靈一般向那皇城而進發。
耶律齊飛帶著她,走的飛快,似乎想拋下身後的一切,那裡,有慕容淳,他不喜歡,雖然是他與他兩個人聯手救了伊諾。
天空,剛剛還是月色清幽,此刻卻是雲團滾滾來,擋了月色,讓夜更加漆黑綿長。
離那京城越來越近了,只怕城門早關了吧。
也不知要用到什麼方法才能進了這城去。
城牆下,兩個人跺著腳在想著辦法,她要進城,可是那城牆七八丈高,而且上面還有滿滿的守衛,繞著城牆轉了一圈圈,伊諾感嘆了,他們選錯了時間,還不如白天大搖大擺的進城呢,反正易了容她又著了男裝,沒人認得出他的。
退了幾步,站在那城外的小路上,一臉的嘆息,想見羽裳的心又要斷了。
「我再想想辦法。」耶律齊飛從懷裡掏出長長的一個爪鉤,「嗖」的一聲扔到城牆上,拽了拽,很結實,耶律齊飛試了試一飛身就爬了兩三丈上去,又下來,看著伊諾道:「我背著你就可以上去了。」
伊諾才要趴到他的背上,突然夜空里橫出一個聲音道:「等等,這樣冒險的事還是不要了,我帶你們直接走正門就是了。」
嚇。
是慕容淳。
什麼時候跟來的,他們兩個竟然絲毫沒有感覺。
不是陪著雪兒嗎。
怎麼又有心追蹤他們呢?
可是羽裳的事,伊諾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多,對羽裳就更是一種難堪。
「你……怎麼可以跟蹤我們。」有些氣,但多少也有些欣喜,他還是在意她更多一些的,她知道。
「我沒有,我一出門你們就在我前面了,而且我也是要回京城,所以就同路了,這怎麼能算是我跟蹤你們呢。」
這傢伙明明就是跟蹤,可就是承認有什麼關係,看著他,能帶著他們進城那更好,必竟這樣飛上去兩個人都危險,「你真的能夠讓我們安全進城?」
「當然了,守門的人都是文非墨的手下。」京城的人誰人不知文非墨與他是兄弟一般。
可是更現實的是,那文非墨的妹子文凡兒也是他身上的八爪魚,粘他的狠。如今竟為了得到慕容淳而入宮搬倒了安慶王爺,那又如何,她伊諾可是好好的活著呢,她才不怕。
該利用的就利用,就利用這文非墨的手下,且隨慕容淳進去吧,「好吧,你先前帶路。」
於是,慕容淳在前面,伊諾隨在他身後,而耶律齊飛則是不聲不響的落在三米之外,這慕容淳的到來多少讓他心裡不爽快吧。
慕容淳身上那淡淡的沉香的味道散發在周遭,劫囚車的時候他明明是去劫的雪兒,有心或是無心,都讓她多少有些不舒坦,原來自己多少還是放不下他的。
到了城門口,伊諾與耶律齊飛安靜的站在城門前,而慕容淳則是退後了幾步向城牆上喊道:「我是四皇子慕容淳,快開城門。」
「城牆上突然一陣騷動,明亮的火把燃著這夜裡如同白晝一般,果然有人說道:「真是四皇子,快開城門。」
城門緩緩而開,慕容淳帶頭一路走了進去,伊諾低著頭怕被別人認出她是女的,不過她的臉已經抹了一圈的灰了,這樣的她是絕對不會有人認出的。
想起劫囚車時還好大家都帶了面巾遮面,否則這一回來還不早就被人認出是劫法場的人了。
因為是慕容淳,所以並沒有人為難他們,出奇的順利,一轉眼就進了京城。
「你們要去哪裡?」人都已經跟過來了,慕容淳想要跟到底,只是這要看伊諾同意不同意了,這丫頭,他就是不想放過她,硬把他塞給雪兒,他不喜歡。
「我有些事,我想四皇子不便隨行。」直接的回絕,不給他任一絲機會,快刀斬亂麻,長痛不如短痛。
「那耶律三王爺呢?他就方便嗎?」慕容淳挑釁著,其實胃裡面翻湧的都是酸酸的醋。
「這……」伊諾突然沒話說了。
「你去辦你的事,我們只要一齊送你過去就是。」給自己一個台階下,慕容淳不想惹惱伊諾,清梧的秘密他還沒有解開呢,找機會,他要問問武承安,下午在院子里看他的意思,好象知道實情的樣子。
「不用,你們兩個我都不要,姑且都走吧,四皇子回你的王爺府,耶律齊飛也回你的別院,我一個人就好了。」礙手礙腳的,羽裳自是不會見他們的。
「不行。」兩個人異口同聲道。
「不行。」她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危險嗎,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都是一點的危機意識也沒漲。
瞧著他們兩個的堅決,也知道自己甩不開他們,兩個人的武功都是上乘,只有她什麼都不會,遇到什麼事連跑都跑不快也跑不遠,「算了,送我去翠香樓,然後在外面等我就好。」
翠香樓?他慕容淳沒有聽錯吧,她一個女子,又有著皇室的血統,怎麼可以去那樣的地方。
很想說,別去了。可是她的目光犀利的望著他,「怎麼,王爺似乎是一臉的不屑,可是那裡可有我的姐妹呢。」她從前就是青樓里的出身,而他從前也未曾小看了她,怎麼現今,倒是拿了眼睛瞪著她,比她犯了大不赫的罪還愕然。
「那地方終不是女子所去之地,伊諾還是……」勸還是要勸,雖然沒用,因為他的話已經被她打斷了。
「不要你管,齊飛我們走。」反正耶律齊飛已經陪著她去過一次了,再多一次也沒什麼關係,男人怕什麼,她女人都不怕了。
「好吧。」慕容淳妥協了。「這夜裡巡邏的多,他們一見了我,你們就安全了。」
終於又上路了,卻是寂靜無聲的,誰也不肯先說話。
偶爾遇上巡邏的兵士,也都是慕容淳給一一的化解了。
到了那翠香樓的不遠處,伊諾回頭看著他們,手一伸道:「銀子,或者銀票,給我些。」
媽媽呀,不會是真要嫖妓吧,她也太敢了。
耶律齊飛早知道她要做什麼,他並不擔心,伸了拿了一疊的銀票放在她的手裡,「要小心。」
「嗯。」轉身看向慕容淳的時候,後者正瞪圓了眼睛彷彿在看怪物一樣看著他,「錢拿來。」她叫,即來之就要陪著她玩到底。她要見羽裳。
這世上,有錢就好辦事,這是青樓的規矩,她伊諾比誰都懂得。
兩個男人留在陰暗的街角上,她一個人向著那翠香樓而去,香間坊呆得久了,她什麼仗勢都見過,來這裡,她不怕,怕只怕羽裳又去了太子府。
太子被禁足呢,不會再掠了她去解悶吧。
踏過那高高的門檻,她的男裝果然是好用,臉上的臟污早抹了個乾淨,此刻她又是那個風姿颯爽,瀟洒俊朗的狂傲公子哥了,那嬤嬤許是還認得她吧。
進了大廳,才在那門口的地毯上站定,果然,嬤嬤遠遠見了就直奔她而來,「哎喲,公子好啊,可是好久沒來了呢。」
伊諾暗笑,距離上一次她來也不過就只幾天的光景而已,「嬤嬤,報歉了啊,上一次本公子有事耽擱了,可是本公子一直惦記著奔月姑娘呢,茶也不思飯也不香了幾天了,就求嬤嬤讓本公子見上奔月姑娘一面就好。」她說著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啪」的一聲又扔在桌子上。
有了這銀票沒有辦不成的事,她今天一定要見到羽裳,這樣晚了,說出天花來羽裳也回來了。
「哎喲,公子真是喜氣,真是好命啊,我們家奔月姑娘天天都有人請著去跳舞呢,就只今個她有些小恙,身子不舒服也才沒有出去,不過可是不能給公子跳舞了,彈琴倒是可以的,這樣可好。」這嬤嬤看來還是蠻尊重蠻照顧羽裳的。
「行,但憑嬤嬤安排就是。」說著又是掏了一疊銀票甩在嬤嬤的手上。
嬤嬤嬉嬉笑的接過,「多謝公子了。」
踱著方步,再慢慢上了那樓梯,幽雅的迴廊間,雕著無數的飛鳥,彷彿欲展翅飛翔一般。
轉彎再轉彎,那裡面的一室,只看那門外就知道羽裳的住處已是這翠香樓里最奢華的一處所在了。
女人的心是水做的骨肉,而她,是男人養在籠子里的金絲雀,沒有自由,只有屈辱,翠香樓,永遠也不會帶給她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