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警察傳喚

過了好一會兒，阿民又重新返回到桌上，他見我坐在地上，不由問：「初七，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剛剛撿筷子的時候椅子突然倒了。」我趕緊站了起來重新坐好，看了一眼阿民。

那鬼嬰就趴在他的後背上，腦袋擱在他的頸側，張開沒有牙齒的嘴巴，用力朝著阿民的脖子咬了一口。

我差點兒叫出聲來。

阿民擰著眉，伸手摸了摸被鬼嬰咬到的地方，嘟囔道：「還沒到六月天，蚊子就這麼多了，真是！」

蚊子嗎？

我抿了抿唇，臉色有些發白，卻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不經意問：「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外面突然有人自殺了，走著走著拿出一把剪刀捅了自己。又是一個孕婦。」阿民說。

又一個？

我突然想起剛剛偷聽到的話，忍不住問：「什麼叫又一個孕婦？」

「你不知道？」阿民驚訝地望著我。

我搖搖頭。

「就是年輕的孕婦走在大街上，突然就掏出一把刀把自己的肚子給捅了，之前咱們在殯儀館遇到的那個死者也是。你說豈不奇怪？」阿民跟我解釋說。

我忍不住擰起眉頭。

阿民卻突然微微起身朝我湊近，我狐疑望著他，卻聽他刻意壓低了聲音，說：「你說，會不會是鬼上身？」

我嚇得手一抖，心咯噔一跳！

阿民眼珠子轉了轉，笑出聲：「瞧把你嚇得，看來你的心理素質還不夠硬啊，瞧把你嚇得！」

我緊張地手心都冒汗了，聽他這麼一說，這才鬆了口氣。

正好服務員端著飯菜上來了，我趕緊道：「吃飯吧，我都餓了。」

晚上的時候，躺在床上，我就忍不住想今天晚上裴胤會不會出現，白天的事情至今還讓我心有餘悸，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睡一個好覺。

我沒有關燈，就這麼躺在被窩裡，因為緊張和害怕而瑟瑟發抖。

可大概是老天爺聽到了我心裡的願望，直到第二天鬧鐘鈴聲將我吵醒，我才發現這一晚上什麼都沒有發生。

或許這是個好兆頭。

我心裡暗暗給自己打氣。

可是中午的時候，正在午休，兩個穿著警察制服的人卻找上了我。

「請問，是沈初七小姐嗎？」其中一個人問。

「我是。」我茫然地望著他們，「怎麼了？」

「那你認識林琪吧？」

林琪是我的鄰居，一個懷孕獨居的年輕女孩。她在我之前搬進這棟樓，所以開始對我很熱情。一來二去碰見的多了，我們也就成了朋友。

我點點頭承認了。

「沈小姐，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吧！」警察對我說。

「發生了什麼事，和我有什麼關係？」我疑惑地望著他們，很是不解。

就在這時，阿民也走了出來，他看了看警察，表情一變。

「去警察局再說吧！」一個更顯年輕的警察說。

我看了看周圍一些人都好奇地望著這裡，出於影響，我對阿民說：「我先去一趟，很快回來，你幫我和館長說一聲。」

「沒事吧？」阿民有些擔心地問。

我笑了下：「我又沒犯事，能有什麼事，好像是和我鄰居有關。」

回警察局的路上，兩個警察都不願意多說，我心裡隱隱有不安，想起昨天在飯館聽阿民說的，忍不住為林琪擔心起來。

下車以後，警察並沒有直接帶我去做筆供，反而帶我去停屍房。

「沈小姐，你既然是殯儀化妝師，應該不會害怕屍體吧？」一個領路的法醫笑著問。

我搖搖頭，對於屍體，我並沒有什麼恐懼，最忙的時候一天甚至要接觸十幾二十具屍體，出車禍的，淹死的，被砍死的，各種各樣都有。

一直走到一個房間，推開門，冷風直接襲來，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沈小姐，過來吧！」那個法醫已經走到了屍體邊上，沖著我說。

我走近一看，那張蒼白的臉果然是林琪，雙眼閉著，嘴唇鐵青，乍看一眼像是中毒的徵兆。可是憑我的直覺，我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果然，那法醫拿出一些用透明封口袋裝好的東西給我，有的是照片，有的像是兇器之類的東西。

「死者具體的身份我就不介紹了，但是有幾點很奇怪。第一，她身上有被施虐的痕迹，而且手段不一，有的地方像是被針扎過，可是有的地方又像是被燙傷，還有一些青紫的掐痕。第二，她的身上發現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第三，她腹中的嬰兒不翼而飛。」

「不翼而飛，什麼意思？」

法醫聲音一沉：「我想，兇手最終的目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吧。」

我手裡的東西險些掉落在地上，身子不覺一抖。究竟是什麼人，居然這麼殘忍，硬生生地將一個沒有出生的嬰兒從孕婦的肚子里取了出來！

「A市已經是第四起年輕孕婦詭異死亡的兇殺案了，雖然有人證明前三個孕婦都是自己拿著刀捅了肚子，但是我覺得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法醫說著，抬頭朝我看來，「沈小姐，你說呢？」

我直覺有異，抬頭看著他，心裡生起警惕,不動聲色地說：「其實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孕婦死亡的消息，這其中有什麼聯繫我的確不知道。你……嗯，你的名字？」

「我叫楚一陽。」他笑了下。

「楚法醫，你為什麼會告訴我這麼多？」我望著眼前這個叫做楚一陽的男生。

楚一陽沖我眨了眨眼睛，好看的桃花眼閃過一抹精光：「因為我覺得沈小姐不像是兇手。」

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秦法醫，這兒不是開玩笑的地方。」

楚一陽輕輕咳了兩聲，正色道：「兩張紙條，其中一張寫的是死者的生辰八字，而另一張，寫的則是你沈小姐的名字。就在警察發現死者的時候，她手裡拿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也是你的電話號碼。」

我忍不住握緊了手：「也許，她只是想和我求救。」

楚一陽笑了笑，沒有再問什麼了，轉而沖一旁的警察點點頭。

警察將我帶出了停屍房，離開的時候，我不經意回頭一看，卻見楚一陽正望著我，眼神諱莫如深。

他見我回頭，沖我比劃了一個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