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買碎片
王小凡語不驚人死不休！
嘎！
四周喧鬧的聲音立即戛然而止，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盯著王小凡，彷彿是在看怪物一樣。
「什麼？假的？這哪來的毛頭小子？毛都還沒長齊吧，竟然就敢質疑唐大師。」
「真是無知者無畏啊，唐大師在可是號稱滁州古玩界的火眼金睛，但凡他掌眼的東西，至今為止還從沒有出過一次錯，竟然敢質疑唐大師，真是不知死活。」
短暫的沉寂之後，人群中立即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討伐聲。
「什麼？假的？王小凡你這個窮屌絲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郇玉桃驚怒不已，音調都提了好幾十分貝，破口大罵：「你這個窮屌絲知道什麼是釉下五彩瓶嗎？竟然敢說是假的？你就算是想要引起我的注意，也請你找個好一點的理由，不要出來丟人現眼。」
唐大師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他作為行業標杆，幾十年都沒有出過錯，今天竟然被一個二十歲的毛頭小子質疑，但他畢竟是有身份的人，不好出面。
「這位先生，說話要有根據，您認為這是贗品，請拿出證據，否則我們將會告您誹謗！」
京軒坊的小坊主，那個大腹便便的禿頂中年人聞言，臉色一黑，綳著臉說道。
他們京軒坊能夠成為古玩街第一古玩店，靠的就是好名聲，從沒有贗品，如果真從自己手上賣出去一件贗品，敗了京軒坊的名聲，就算他是小坊主，後果也承受不了。
「證據我當然有，不過我就怕有人不同意，畢竟這可是三百萬的贗品！」
王小凡把贗品兩個字咬的很重，眼底滿是戲謔之色。
「哼！同意，我當然同意，王小凡今天如果你拿不出證據來，我要你躺著出去。」
王強臉色一冷，眼底劃過一縷寒芒。
他雖然四肢發達，但並不笨，首先這件釉下五彩瓶是從京軒坊購買，本身品質上就有保障，而且又有唐大師的點評，基本可以確定是真品。
「要我躺著出去？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王小凡臉上掛著淺笑，邁步走向承載釉下五彩瓶的展示櫃，一臉自信之色。
如果沒有弱化版的火眼金睛，他當然找不出任何問題，但有弱化版火眼金睛這樣逆天的作弊器，只要是贗品，就無所遁形。
「這件醴陵釉下五彩瓶製作精良，色澤艷麗，雖是贗品，但足以以假亂真，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但如果仔細觀察便可以發現在瓶底的地方，有一條很淺的裂縫。」
說完，王小凡雙臂抱胸站在一旁，冷眼相看，因為他知道，接下來已經沒有他什麼事了。
醴陵釉下五彩瓶講究的就是渾然天成，絕不可能有裂縫！
「瓶底有裂縫？」
唐大師聞言身軀一震，這件釉下五彩瓶做工精良，瓶口和瓶身他都仔細觀察了，但唯獨瓶底，他卻忽略了。
「竟、竟然真的有裂縫……」
唐大師在瓶底用放大鏡仔細觀察之後，神色一暗，臉上寫滿震驚之色。
因為瓶底真的有一條細小的裂縫，而且就算是用放大鏡看，也只能看到淺淺的一條，肉眼根本看不清。
「難道真的是贗品？不會吧？」
「唐大師的火眼金睛也能看走眼了，不可能吧。」
四周人群見唐大師一副震驚的模樣，頓時議論紛紛，有人甚至是走上前去，親自觀察。
「竟然真的有一條裂縫。」
「天啊，那麼小的裂縫，他是怎麼看到的？」
四周震驚的聲音，王小凡置若罔聞，一臉冷笑的盯著王強，敢在小爺面前得瑟，就讓你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唉……我竟看走眼了，真是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吶！」
唐大師長嘆一聲，背脊都有些彎曲，顯得很落寞。
他一生都在搞收藏，號稱火眼金睛，竟然在後半輩子，栽在了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身上。
「小兄弟火眼金睛，老朽確實不如，但老朽還是想知道，小兄弟究竟是如何判斷出這是贗品的。」
「當然小兄弟也不用說是看到底座的裂縫，那條裂縫就算是在放大鏡下也很細小，人眼根本不可能看出來。」
唐大師彷彿在一瞬間蒼老了很多，嘆了口氣，對著王小凡虛心請教。
「這……」
王小凡一下子愣住了，他能看出釉下五彩瓶是贗品，找出瑕疵，完全是仗著弱化版的火眼金睛，要他說是怎麼看出來的，這不是為難他嗎？
「是啊，小兄弟，你就說一說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那麼小的裂縫肉眼根本看不出來，這絕不是你第一眼看到的問題。」
圍觀人群也跟著附和，說實話，他們也很想知道王小凡究竟是怎麼看出來的。
「這……」
王小凡一臉無語，大哥，我是靠弱化版火眼金睛看出來的，你讓我說什麼啊？難道說我是蒙的？
這不被你們罵死！
「小兄弟，這件醴陵釉下五彩瓶做工精良，表面平滑光亮，具有飽滿水分感，而且色彩繽紛，艷而不俗，淡而有神，無論從形態還是色彩方面，都毫無瑕疵，你究竟是憑什麼判定這是贗品？」
聽著唐大師的話，王小凡眼睛一亮，有了。
「咳！咳！」
王小凡清了清嗓子，接著唐大師的話說：「沒錯，就是因為毫無瑕疵。」
「這件物品可是清末的醴陵釉下五彩瓶，就算保存的再完整，也應該有一點瑕疵吧？但這件呢？毫無瑕疵，這怎麼可能？」
「是啊，就算保存在完善，也會有瑕疵，怎麼會毫無瑕疵。」
「果然是沒有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
王小凡的話音一落，四周頓時響起一陣附和聲，隨即眾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嘭！
而就在此時，王強一腳將擺放釉下五彩瓶的展示櫃踹到，玻璃頓時碎了一地，展示櫃中的釉下五彩瓶也是化為陶瓷碎片。
「嘿嘿，真有魄力，三百萬的東西，說砸就砸了。」
「三百萬買了一件贗品，不砸了難道還留著？」
四周的議論聲，讓王強臉色更加陰沉，彷彿是能滴出了水。
而在釉下五彩瓶碎裂的瞬間，王小凡一怔，因為整個五彩瓶都碎了，唯獨瓶底完好無損，而且紅色光芒愈加刺眼。
「難道瓶底還夾層？」
王小凡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整個釉下五彩瓶泛著白光，必是贗品無疑，但為什麼瓶底會泛紅光，這當中一定另有乾坤。
「得把瓶底留下來。」
王小凡眼睛珠一轉，計上心頭，對著王強笑道：「王大少真是財大氣粗，三百萬的東西說砸就砸了，不知道剩下的碎瓷器有沒有興趣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