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開了門，站在門外的郭明見柯瑞安也在房內也沒有多想，倒不是郭明粗線條，柯瑞安與白靖南兩個人平常也就走得近，這時候已是早上將近十點，倆人又穿戴整齊，郭明自然沒有作其他的聯想。

饒是這樣，柯瑞安的一顆心還是咚咚直跳，總覺得讓別人發現了異常。

郭明道：「白總，你們再晚下去就沒有早餐了，我和徐工他們幾個想出去逛一圈。」離中午的飯局還有段時間，悶在酒店太無聊了。

白靖南點頭，只道：「中午跟人還有約，不要誤了時間。」

三個人一起進電梯，郭明突然道：「瑞安，你臉怎麼那麼紅。」

「有……有嗎？」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只是燙得厲害，今天早上真是一個混亂的早上，她勸自己不要把昨晚的事情想得太嚴重，說到底不就是和自己的上司發生了*嗎！可偏偏舉止泄露了她的心情。她暗自掐了自己一把，自己不是一向冷靜嗎，不是一向處變不驚嗎，她警告自己千萬不要弄得像不知世事的小女孩似的，那樣只會增加自己難堪，也會讓整件事情變質，她從未想過讓他負責，也不想他有那樣的心理負擔。

郭明道：「你該照照鏡子，看，都紅得像什麼似的！」

白靖南倒是波瀾不驚，淡聲道：「是不是昨天吹了風，有點感冒了，等下記得自己去藥店買點葯。」

柯瑞安勉強的笑笑，嗯了聲。買葯！

她不知道他這句話到底是無意的還是在提醒她該做好事後措施，當然，就算他什麼都不說，她也會這麼做的，要是真那麼巧弄出一個孩子來，那才是最難收場的。可是，她承認他這句話還是讓她多想了，心裡有一股酸楚的味道在蔓延。

到了大廳，郭明就和幾個隨行的同事一起出去逛了，早過了吃早餐的時間，她現在也沒有胃口。

她對白靖南道：「白總，我出去一趟。」

他問：「有事情？」

「去一趟藥店。」

他沒說什麼，她想剛才他在電梯里說的話果然是在提醒她。有點悲哀！到了酒店外面等車的時候，他就跟出來了，道：「我去吧，人生地不熟，你去哪裡找藥店。」

再說，她一個女孩子，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難免抹不開臉。

柯瑞安搖頭：「不用了，我也想順便在外面逛一圈，再說，你不是約了這邊分公司的章總過來談事情嗎。」

她的要求真的不高，他剛才的那一句話就已經令她跌到谷底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這次來的時間短，沒有去公司，而是單獨約了章長建，時間確實有點趕。

白靖南打開車門，道：「那上車吧。」

很快就找到一家小藥店，他下車進去拿了盒事後*葯出來，她在車上就和著水吞下去了。

她道：「那我在這裡下車。」

他和章長建約的時間也快到點了，只得先回酒店，交代道：「自己小心點，完了就回酒店。」

北京城，天子腳下，所以在她的印象中這座城市似乎總帶著點皇權的傲慢，其實她很不習慣這裡的捲舌音和兒話音。聽起來總感覺少了股清脆，但是全國的普通話倒是以這裡的為標準，所以這座城市骨子裡難免有股優越感。

出來逛逛只是借口，她也沒什麼可買的。不過高樂喜歡吃烤鴨，倒是可以給她提回去一隻。

趙聖庭早上估計七八點鐘的時候就醒過來了，平常幾乎日夜顛倒著過的人早上竟然失眠了，他想大概是換床的緣故，太久沒著家，連床都認生了。其實沒想給她打電話的。

他難得回一趟家，晚上到家的時候於成美已經睡下了，早上在餐桌上還是傭人在她面前提了句：「太太，少爺，昨天晚上回來過夜。」

於成美拿著勺子，訝異的挑高眉毛，隨即道：「那去看看他醒了沒有，把他叫下來吃早餐。」

所以現在餐桌上，趙聖庭坐在了於成美的對面。

於成美是搞橋樑設計的，國內幾個有名的橋樑項目都有她的參與。五十開外的年紀，倒也不顯老，很知性的一個女人。

三十歲的時候生下趙聖庭，很快就又投入到自己的專業領域，丈夫忙於生意也是不著家的時候多，兒子小的時候倒是乖巧，家裡帶他的保姆都說這個孩子愛靜，幾塊積木玩具就能讓他在房間的角落裡一個人呆幾個小時，大一點的時候慢慢的就露出男孩子的野性來，而且愈演愈烈。於成美沒什麼精力，只能放任，美名其曰那是原生態放養的教育方式。

後來還是她軍人出身的父親把趙聖庭提回去嚴加教管了兩三年，只是軍人的強硬作風也沒能完全的把趙聖庭的性子給扭轉過來。但對於成美來說已經足夠了，至少兒子現在只是不定性了一點，除了有點富家子弟的自傲外也沒什麼大的缺陷。

就像趙聖庭自己說的，他沒有成長成一個手持菜刀到處砍人的黑道少年已是奇迹了，這大概還得歸功於他外公那幾年的管教，讓他骨子裡野歸野，但也不至於走上歪門邪道。

於成美道：「真難得，昨晚竟然回來睡覺。」

趙聖庭叉起一個煎蛋咬了口，喝了口牛奶就放下，於成美夫妻兩個留洋數十年，趙家的早餐習慣西式的，不過倒是他習慣清粥小菜的。

他道：「想你了啊，一聽說你回來了，我昨晚立刻就趕回來，要不哪能陪你吃早餐。」

這純粹瞎掰，她都回國一個多月了，連他一面都沒見到，估計也就是早上傭人上去叫他的時候，他才知道她這個當*回國了。

於成美道：「你這段時間在忙什麼，李副總打電話跟你爸說你有一陣子沒出現在公司了，工作上的事情也可以讓你這麼胡來嗎！」

趙聖庭不以為然，但也不會正面反駁，依然笑吟吟的道：「去江樂，看看墨陽表哥！這不是他回國，我們兄弟倆還沒見著面嗎！」

於成美笑：「你們倒是兄弟情深，聖庭，要不然你也出國吧，你還年輕，多讀幾年書總是好的。」

趙聖庭趕緊抬手：「別！媽，你打住！我們家有你和爸喝足洋墨水就夠了。」

於成美嘆口氣：「要我說，你墨陽表哥可比你靠譜多了，至少聽說他事業還做得有聲有色的。」

「媽，不然我去江樂，去和表哥取取經，我這次去發現江樂的房地產業很有前景！」

「看來江樂讓你上心的地方不少，北京的房產業沒有前景嗎？自家的公司一堆人為你鋪路你都三天打魚兩天晒網，一個人去江樂還能讓你闖出一番天地來？」

於成美說的對，就算要自主創業，當然也是在自己的地盤更有優勢，但是……他真的動起了長久呆在江樂的念頭，認真的思考起這件事情的可能性，前後不過想了一個鐘頭的時間，他就覺得這件事情完全可行。不知道為什麼，拿起電話，第一個通知的人就是柯瑞安，不料，話還沒出口，她倒是一盆冷水潑下來，約她見一面，她竟然說沒時間。掛了電話，心裡確實有幾分失落感，第一次意識到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會配合著他的興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