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白罌粟
若干年後,華東區政治核心東京。
一輛轎車在高級酒吧門前停住,白衣白褲的高挑女人下了車,緩慢地走進這家酒吧。人狂亂地舞動,她站在人群中央,一身素白,未施粉黛,黑色長發如玉,有點曲高和寡的高雅。
燈光忽明忽滅,音樂高低起伏,曖昧低沉的音響如旋流婉轉,男人如狼一般閃爍的眼光,卓有興味地盯在這個白衣女人身上。
女人的氣質雖然有點高不可攀,但是一張如天使般純潔的臉配上她火辣的身材,很容易讓男人產生慾望。尤其是美人兒神思糾結,眉心緊蹙的時候,就更有別樣的美感和嬌媚。
這樣的女人,優秀而獨立,目光淡淡的似乎目空一切,但是如果仔細觀察,便會發現她眼睛里藏著一塊冰晶,隱藏著堅決的目的性。她,應該不是隨便什麼男人,就能把持的住的吧!
女人細長的丹鳳眼四處掃了一下,安靜地走到一處沙發上坐下,姿態是寂寞而孤獨的,如遺世獨立,末路狂花。
忽然,她唇角輕揚起,容顏越發地嬌媚,一個高個子男人向她走來。伸出右手,握住女人纖細的腰肢:「親愛的,今晚真美,我迫不及待想見你了。」
女人又笑了起來,然後跟著男人走上二樓的包廂。包廂外遍布華東區警備司的特工,說明男人身份的高貴和勢力的龐大。
走進包廂,男人一把將女人推到牆上,雙臂箍住她:「已經二十多天了,每天都在夢中才能跟你在一起。今晚,我可以碰你了么?」
女人手指輕輕按住男人的唇,「只要拿到文件,隨便你怎樣。」
男人點了點頭,「瞧你,演藝圈混的不怎麼樣,間諜倒做的不錯。看到你的樣子,沒人會相信你原來是大名鼎鼎的白罌粟吧。我就猜,唐家養了幾個女孩,肯定不會只是養女那麼簡單。」
女人輕笑:「當然不簡單哦,因為我今天不僅要拿走文件,還要害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寶貝兒,今晚你便盡情地害我吧。」按耐下涌動的情潮,上官非墨回身從公文包里拿過一份文件遞給女人。女人接過來看了一眼,然後塞進隨身包包里,抬起頭,笑道:「謝謝,這正是我需要的。」
「現在可以了么?」男人扯開領帶,嘴上雖然禮貌地徵詢女人的意見,一雙手則無所顧忌地攬住女人的腰,把她放在床上。
女人唇角依舊掛著淡淡的弧度,白軟的手輕輕地按在男人胸膛上,男人俯下頭,火熱的吻沿著她的唇、鎖骨,一路向下。
男人享受地閉緊了眼睛,然而女人的眼眸始終淡淡地睜開,從容蜷起小腿,從高跟鞋跟里抽出一隻銀色的小手槍,對準了的男人的太陽穴。
「對不起,gameover!」
緊接著卧室里想起一聲輕微的「砰!」。因為槍口安裝了消音器,所以門外的保鏢無論如何都不會聽到房間里發生了什麼。
看著血泊中的男人,郁可燃輕蔑地冷笑了下。就說今天是來害你的!你偏偏不信!
不相信我郁可燃的下場,便是如此!
將染滿鮮血的衣褲脫下,只穿著內衣的女人在室內走了一圈,查探並無攝像頭之類的東西后,這才從包里拿出另一套白衣白褲穿上,從窗口跳了出去。
坐在早已經停在路口等待她的車上,女人纖細的手指輕輕翻動得來的資料。
唐心從容地開車,回過頭笑道:「郁xiaojie,恭喜您再次完成任務。」
郁可燃眉間始終淡淡,語氣略帶嘲諷:「上官家子嗣太多。上官非墨是上官老頭的第十四個兒子。貪慕美色,甚至為了美色可以出賣家族機密。這樣的男人被心愛的女人殺死,也算死得其所。」
唐心卻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可怕的不是十四少,而是他同父同母的弟弟,十七少。聽說十七少上官非池跟上官非墨最為要好,如果他知道上官非墨死於你手,不知道會怎樣報復。」
郁可燃依舊眉間淡淡,「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唐心道:「那倒也是。」
郁可燃道:「文件所述,是華東區正在進行的一個計劃。他們正集合割據區全部的醫療力量,研究一種叫「HP」的病毒。如果「HP」和解藥研製成功,上官家可以將病毒散布到其他幾個區,同時向其他區兜售解藥。那麼他們所獲得的高額利潤,將會大大超過他們的傳統貿易——軍火交易。」
唐心點點頭:「咱們快些回京都,大少爺已經在摧我們了。您幫大少獲取這份情報,老夫人那兒便好說話,大少和喬喬xiaojie的婚事,便能得到允許了。」
郁可燃臉色忽然暗淡下去,聲音放地極輕:「原來我這麼辛苦為他籌謀,都是給喬喬做了嫁衣。」
……
卧室里,蘇韻西把聽診器從郁可燃心口拿下,眉間微皺。
郁可燃挑眉看他:「怎麼這種表情,我沒有什麼問題吧?」
「你記憶恢復的怎樣了?」
「我用不著恢復記憶,」郁可燃無所謂地說道:「我一個小電影明星,而且名氣不大,用得著什麼記憶?我活在當下,記住當下便好。」
「過些日子,有人來看你。他是你以前的舊相識,如果你還這個樣子,唐那裡不好交代。」
郁可燃走到窗前,冷冷道:「他終究是嫌我礙眼,要把我送走不可。他所說的我的哥哥,我真的不記得了。我不想離開唐家。這幾年我已經習慣了這兒。」
「可燃,別這麼說。」蘇韻西走過去,安慰地拍了拍郁可燃的肩膀:「感情是不能勉強的。像唐這樣的身份這樣的人,把你留在身邊像妹妹一樣照顧,已經仁至義盡。再說,他有了喬喬,如果再放你這麼個尤物在身邊,傳出去的話,讓唐面子往哪放?如果這樣,他跟逢場作戲的花花公子有什麼區別?」
「呵……」一聲嘲諷的冷笑,郁可燃半眯起眼睛看向窗外,窗外沒有一顆星子,天空很黑很黑:「對啊,我忘記了,他向來很在乎名譽。」
「別這樣啊,燃。」蘇韻西作為郁可燃的好朋友,很想開解她:「感情是勉強不來的。對唐,你該適可而止。」
「可是……」郁可燃目光有些渙散,似乎想起了久遠的往事:「我剛睜開眼的日子裡,他陪在我身邊,他對我那麼好。甚至他喝醉了會讓我攙扶他回房,會摟著我說悄悄話,他給我的信息,好像暗示我可以跟他走得很近很近,甚至成為情侶。可是為什麼我表白了之後,他又把我拒之千里?你真的覺得他愛喬喬么?我怎麼不覺得他這樣的男人,會愛上喬喬那樣淺薄的女人?他為什麼對我若即若離?我真的搞不懂了,或許,他只是利用我吧。」
他不是說過,她是他最得力的助手才看重她么?或許,他只想用她製造利益,卻不想跟她談感情吧。
真想試一試他對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意。
如果她找別的男人,唐會不會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