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2 殺心

他像是不知道。而納蘭告訴自己這一切，難道不怕自己向凰北玥告密么？

而納蘭既然掌握了殺死地獄純血魃族的辦法，為何無法抵抗凰北玥？

難道凰北玥是犼的轉世，所以格外純血，所以沒辦法殺死？

「不用說了。這些秘密不是我能了解的。知道的越多，危險越大。」郁可燃出聲打斷她，不願意再聽下去。

納蘭笑了笑，沒有勉強：「我不怕你聽到這些秘密后告訴凰北玥。因為我已經深深地得罪他。不過正是因為我掌握著他想知道的秘密，所以，他不會輕易殺我，不得不容忍我的存在……」

原來如此，原來因為她有這些秘密做護身符，所以凰北玥竟然真的從未想過殺她，頂多就是將她囚禁。

而她身上究竟還掌握著多少秘密？

「走吧。」納蘭指了指牆頭：「翻牆進去，還是救上官非池要緊。」其實，就算郁可燃不打斷她的話，她也不打算告訴郁可燃這些秘密。

郁可燃這才明白，納蘭其實只是把那些秘密的開頭告訴了她，卻根本沒打算告訴她最核心的內容，可惜她已經被挑起了好奇和興趣。

這個女人活了八百多年，果然已經活成了老油條，最知道利用人的心理。如此一來，她只能懷著對這些秘密的好奇一路跟著她了。

她們一起翻牆進去，腳落在地上，郁可燃卻犯了難。

知道上官非池被關在凰家監獄，可是凰家那麼大的地方，分佈著好幾個地牢和監獄，他被關在哪一處了？

忽然，郁可燃想起了別院的地牢。

或許被關在了那裡？

不過先從那裡找起總沒錯吧。

郁可燃道了一聲：「跟我走。」和納蘭前往別院。

……

別院里多的是看守，都是蒲生和加藤家的武士，甚至加藤秀麗也一直住在附近，好隨時幫凰北玥治療左手手腕中的寄生蟲。

可是因為凰遠山在仁慈醫院發動的軍事嘩變，凰北玥帶著所有人幾乎都奔赴醫院那邊還未回來，所以別院只有零散幾個看守。

納蘭和郁可燃一手一個，很快將門口所有的看守制服，便向院子里走去。

沒想到卧室門口還站著兩個蒲生家的下忍，看到郁可燃，立刻滿臉驚喜地喊道：「夫人，您終於回來了。主人念叨您一天一夜了。」

郁可燃這才想起，自己其實一直都是凰家大少奶奶，昨晚雖然和凰北玥發生爭執，獨自跑掉了，可是這些守衛卻不知道她和凰北玥發生了什麼事，自己為什麼要躲躲藏藏的呢？

納蘭也易容打扮過，他們也認不出來納蘭的身份。

郁可燃當即恢復了凰家大少奶奶的從容風姿，道：「外面出了事故，我回來換衣服。」忽然，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們說了什麼，不由顫抖著唇問：「凰北玥他，他念叨我一天一夜？」

「夫人，是的啊，主人命我們去找您，可是我們出動了很多人，都沒找到您，現在您回來了，我這就通知主人。」

警衛興奮地拿出對講機，想通報上面，忽然一道刀光閃過，門口兩個警衛脖頸頓時劃出一道血線，睜著難以瞑目的雙眼，軟倒在地上。

納蘭收回匕首，冷笑：「那麼多廢話幹什麼！殺了不就完了。」讓他們通知凰北玥，豈不是完蛋了。

郁可燃冷冷道：「這是凰家，拜託你收斂一點。」

話畢推開門，然而門打開的瞬間，一個小女孩站在房間正中央，穿著白色裙子，抱著個布娃娃，充滿警戒地看著她。

竟然是……「子獻？」郁可燃臉色一白，這個叫子獻的小女孩為什麼會在本屬於她和凰北玥的房間？

郁可燃雙腳釘在地上，只覺得身體一陣麻木的疼痛。

這個小女孩名叫子獻，很可能是子獻的轉世，是凰北玥糾纏幾生幾世的戀人。

想到此，郁可燃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在扭曲。

她忽然想一刀捅死這個小女孩，和自己小時候一模一樣的小女孩。

如果殺了她，即便她是子獻的轉世，那這個世界上也不會有子獻了。

如果殺了她，凰北玥就再也沒機會背叛她郁可燃了。

可是她那麼小，那麼無辜，為什麼自己要殺了她呢？

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殘忍？

而就算殺了她，凰北玥替這個小女孩受了一刀的時候，就已經背叛了她。如果她這時候把子獻殺了，說不定凰北玥會惱羞成怒，徹底拋棄跟她之間的感情。

其實，她貪戀那份感情，貪戀他的呵護和寵愛。

貪戀他奮不顧身為了她放棄所有的心無旁騖。

可是這一切，自從那晚他不忍心子獻死的那一刻開始，都灰飛煙滅了。

而自己明明已經釋然，為什麼此刻卻又動了殺心？

郁可燃強忍住心底殺死子獻的衝動，站在原地，緊緊攥著雙手。

忽然，納蘭抽出一把匕首，朝子獻走去，揚起手，就要往子獻臉上戳。

子獻嚇得大叫，「救命……」就要往別的地方躲，而納蘭一把抓住她的脖頸，將她整個提起來，另外一隻手揮舞著匕首，朝子獻的臉上戳去。這一刀力量兇猛，似乎要戳死子獻。

「住手。」郁可燃反應過來，這個女人怎麼比她還想要子獻死？立刻伸手握住納蘭的手腕，「找上官非池要緊。」

納蘭的手腕被郁可燃緊緊握住，強力掙脫了幾下，卻掙脫不開，不由扔掉子獻和手中的刀子，大口喘著氣，冷冷瞪視子獻。

而子獻看著納蘭，瞳孔慢慢地緊縮，竟然露出一副驚訝摻雜著恐懼的表情：「魔鬼！竟然是你……」

什麼？難道納蘭和子獻竟然是認識的?

郁可燃滿臉不解，不由看了看子獻，又看了看納蘭。

納蘭冷哼一聲道：「100年前，我的魃族狙擊組聽說日本有魃族出現，找到了這個小女孩。她叫子獻是不是？她其實不是人類，而是魃族。不過我的人殺她的時候，她的養父出現，殺了我兩個狙擊手。那時候我已經兩三百年不親自殺魃族，不過這個小女孩的養父不是一般人物，而是人體藥物學和生物學專家，造出了不少動靜阻礙我的殺手，我不得不親自出動了結這個小魃族。我記得當時我把她殺死了，怎麼100年後，又出現在這裡？」

郁可燃這才明白，子獻為什麼100年前陷入沉睡，並不是因為哮喘病發，而是因為納蘭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