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章 兩人之間的對持
蘇槿安掙扎著睜大了雙眼,似乎想要努力看清眼前的景象,等她看清后,心跳頓時加快,覺得毛骨悚然。
「三三三殿下?」
她不確定地說道。
聞人策又是一聲低低的冷笑,「三殿下?」
蘇槿安之前沉醉的酒意,在這瞬間全部嚇得灰飛煙滅。
她又眨了眨眼,眼睛酸澀一片,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了縮脖子,想要脫開聞人策的包圍圈,一邊冷靜快速的在大腦里回想著自己剛才都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
嘴上卻也飛快的應付著此刻的聞人策,肯定的又重複了一遍說:「三殿下。」
她記得聞人策是在問自己現在跟誰說話,現在的?不就是三殿下嘛!
蘇槿安自覺自己的回答是絕對沒有錯的。
可為什麼聞人策看著自己的眼神,卻還是那麼可怕的涔人呢?
蘇槿安後知後覺,隱約想起自己之前在馬車上的說的話,腦子頓時一懵。
這時候,聞人策微微俯身,靠近的男性氣息讓蘇槿安腦子又是一空,卻清晰的聽見對方說:「三殿下?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你不是叫我錦年嗎。」
完蛋了……她就不應該去喝酒的!
蘇槿安現在心裡有一萬個後悔,望著聞人策整個人都懵了,眼神遊移著,不敢去看聞人策。
她曾經記得,自己想要去將聞人策面具摘下來的時候,他的反應有多大多危險,現在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其實早就知曉了他的身份……真怕他一個憤怒掐死自己怎麼辦?
於是她微微吸了口氣,勾著唇角朝聞人策笑道:「我剛才不是喝醉了嗎?胡說的話,殿下可千萬別當著。」
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想要離開聞人策的手臂束縛,可是一抬頭,就被低頭往下的聞人策被逼了回去。
「喝醉了也心心念念的叫著雲嘯?」聞人策冷笑,「我還不知道,你這麼在意雲嘯。」
嫉妒。聞人策清楚地知曉一種名叫嫉妒的情緒從心底升騰而起。
蘇槿安懵了兩秒后驚訝道:「雲嘯?我叫他名字了?」
那也不奇怪,叫雲嘯名字的時候,都是想掐死他的時候。這種可怕的想法,絕對不是聞人策誤會的那種非分之想。
「你叫了他的名字,不止一次。」
聞人策冷冷地說。
蘇槿安眨了眨眼,忽然笑道:「殿下這是在吃醋嗎?」
她想著用調笑的語氣轉移之前錦年的話題,哪知道這一次聞人策給出了意料之外的回答。
「是。」
「……你說什麼?」
蘇槿安足足愣了三秒后,再次問道:「你說你吃醋?吃雲嘯的醋?」
「是。」聞人策依舊冷冷地看著她,低沉的氣息與黯啞的嗓音,「誰准你跟除我以外的男人喝酒?喝酒後還叫著除我以外的男人的名字?」
「不是……我跟雲嘯不是你想的那樣,一起喝酒的還有如月,不是我跟雲嘯單獨喝酒!」蘇槿安飛快的解釋著,大腦里抓著聞人策剛才話語的關鍵字眼緊緊不放,一雙大眼晶亮地看著他,「不過你剛才說你可是在吃醋哦,我可是看著你親口說的。」
「那又如何?」
聞人策反問。
雙臂撐在蘇槿安的兩肩之上,牢牢地將她束縛在自己懷中。
蘇槿安腦子依舊有些暈,雖然酒醒了,但是的確是醉了。或許是喝醉酒了,因此膽子也比平時大了許多。
她仰頭看著聞人策,卻是嫣然一笑,「你這是承認喜歡我嗎?」
聞人策抿著唇,沒有說。
蘇槿安頓了頓,湊上前去,在他唇邊輕啄一下,「沒關係,反正我喜歡你。」
雖然只是蜻蜓點水版的輕啄,而且只是在唇角,卻依舊留下了一抹淡淡的酒香,灼熱的宛如火燒一般,讓聞人策眯起了雙眼。
蘇槿安退開的是紅唇,可是白皙的雙臂卻勾著聞人策的脖頸,後仰著頭,睜大了一雙眼睛滿含笑意的看著他。
「為什麼和雲嘯在一起喝酒?」
聞人策忽然問道。
蘇槿安想了想,撇嘴說:「你跟著雲來郡主走了。」
「誰都看得出來雲來郡主喜歡你,你還這麼寵她,我哪裡看得下去?」
這算不得說謊。之所以離開除了黑龍寶盒的事情外,還有一部分也是因為不想看見雲來郡主與聞人策在一起。
不過聞人策的問題仔細一看其實是,問她為什麼喝酒。
她微微抿唇耷拉著眼角的樣子,頗有些委屈。
聞人策抬手,輕輕捏著她的下頜,低沉的嗓音含著幾分黯啞,「我寵的人是誰,你不知道?」
蘇槿安眨了眨眼,「我?」疑問的語氣。
捏著她下頜的手咻然一緊,蘇槿安卻是舔了舔下唇,精緻的眉眼暗含一抹嫵媚,「那殿下為什麼這麼寵我?」
溫溫柔柔的語氣,最適合引誘人放鬆警惕說出真心話的時候。
可聞人策不為所動,或者說,他喉結微動,卻是問道:「什麼時候發現我身份的。」
蘇槿安愣了愣,知道這個話題最終還是避不過。
「獵會的時候。」
聞人策沒說話,只是看著她。
蘇槿安又繼續說:「知道你是錦年後,我才會選擇嫁給你。」
「只是想試試,你會不會也喜歡我。」
現在就是她將要得到答案的時候了。
是喜歡,還是拒絕。
蘇槿安靜靜地等待著聞人策的回答,最終等來的卻是對方兇狠的一吻。
在四周升起的高溫中,交纏的唇舌與緊緊交錯的呼吸,已經給出了她的答案。
醉酒與親吻讓蘇槿安大腦整個暈乎乎的,缺氧的感覺讓她不自覺的揚起了頭。
迷濛的眼裡倒映著身前聞人策的身影,不由勾了勾眼角,露出溫柔的笑意。
有一道低聲細語落進她的耳里,那是這世間上,她覺得最動聽的情話,也是獨屬於她一個人的情話。
聞人策聲色暗啞,儘管因為情慾漸染的呼吸有些粗重,這句話卻說的平穩而堅定。
紅紗帳帷幔落下,燭光熄滅,只有淡淡的月光傾瀉而進,隱約映出紗帳下的交纏的人影。
蘇槿安記得,他說的是喜歡。比任何人都要喜歡。